我缝到了大半夜,期间我爹还爬起来一次,问我发什么疯。
其实我接到了大叔的电话。
那个女人终于想起了自己还有一个儿子,要把初流乃接回来,接到意大利。
说是成了,终于成了,之类的。
我没和初流乃说,让大叔拖一天,观完鲸再说,大叔毫不犹豫的应了下来,非常干脆的跟我说,全部都交给他吧。
初流乃是个很乖,很懂事的孩子,虽然没说,但我总觉得初流乃肯定是看出来了。
我定了明天的飞机票,决定等今天结束,就去意大利。
大叔人已经到意大利了,在和我通电话时,我还听到了研一的声音。
结果兜兜转转,又绕到了意大利,研一最近也是,一直在往意大利跑,我提议,让他干脆在意大利住下算了。
研一说:『那可不行,我可不想被暗杀。』
……他是做了什么事,以至于在意大利混不下去,要躲回老家才行?
对了,别问我桐吾为什么在这艘船上,我不太想回忆到底发生了什么。
现在桐吾和我那白月光老师交谈甚欢,看的我有一点想把他的面具从脸上撕下来。
就在我快睡着时,我被人从座椅上提了起来。
刚想骂一声是哪个混账时,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别睡了,来了。』
『……不,都说了你帮我拍照片就行了,让我睡——』
『来都来了,你想看照片?』
我听到空条哼了那么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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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我的脸就被空条捧住了,被捧住,转了过去,面朝大海。
其实观鲸是一件很枯燥的事,坐着大船,在大海上晃悠好几个小时,在快吐时,能看到一个鲸鱼的尾巴就不错了。
而且相机也拍不出什么东西来,因为鲸鱼游的真的很快,离的太近的话,鲸鱼就要翘尾巴下去了。
但是我爹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我也不知道这里是西雅图的哪片海。
既安静又美丽,今天的天气也很好,海面风平浪静的,晴空万里,这种日子很容易看到鲸鱼。
——我没抱什么希望来着,但没想到真的看到了。
我被空条捧着脸,没办法转头,就那么直直的看着大海,看着那翘出水面的大尾巴。
空条就站在我身后,在那大尾巴没入海面,激起一片水花时,空条问我:『好看吗?』
太近了,太热了。
到底是因为头顶的太阳,还是因为我和空条贴的太近了啊。
这个人,难道是故意的吗?
我挣脱了空条的双手。
往后跳了那么两步,扯过一旁拿着相机的桐吾,躲在了桐吾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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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离我远一点,保持三米的距离,不,五米!』
『……出云小姐,我照片拍糊了。』
『那就糊吧!』
我听到了鲸鱼的歌声,也听到了空条的轻笑声。
好嘞,我确定这个人是故意的了。
还好我爹和我母上在船尾哦,不然你今天就死在这海上你信不信?
很好玩吗?空条承太郎?
第27章 第二十五条鱼
『不,怎么说呢……』
『你当然很好,只是……』
『我不会喜欢上现在的你。』
『这样说或许太武断了一点,但是我认为没有人会喜欢上真正的你。』
『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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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梦到了不好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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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最近一直在飞来飞去,加上心情有些微妙的缘故,我又梦到了高三时的事。
也就是我初恋的事。
梦是断断续续的,但关键的话却从记忆里带到了梦境中。
我撑着下巴,看着外面的云朵,嗤笑了一声。
脸上的表情大概是很淡漠,很像我爹的笑容吧。
是一个不能被外人看到的笑容,不能被友人看到,也不能被熟人看到的笑容。
我还记得国中,我第一次露出这种笑容时,我爹很欣慰的拍拍我的肩膀,说:『真不愧是我的女儿,和我一模一样。』
结果就是,我和我爹打了起来,最后被母上一手一个分开。
后来我就很少这样笑了。
这次大概是因为梦到了不好的东西,发自内心的感到可笑,所以才会忍不住露出了这种笑容吧。
觉得自己很可笑,觉得自己不受控制的感情很可笑,又觉得为此烦恼的自己很可笑。
梦里我看不太清学长的脸,也看不太清周围的环境。
在飞机中醒来后,精神有些恍惚,一下没反应过来,总觉得现在的时间不是什么大二,而是高三。
总觉得自己还是高三那个伪装自己的小姑娘。
飞机也快降落了,坐在身边的乔鲁诺抱着狮子玩偶,蜷着双腿睡着了。
也没带什么行李,只带了一个背包,里面放着我的随身听,还有我的画本。
西雅图的这几天我也没画什么东西,像是儿童画一样的东西糊了满本,最新的一张画就是这次的观鲸了。
我给那只鲸鱼画了个小帽子,又在旁边画了个有着花京院刘海的樱桃。
最后我干脆把我认识的所有人都画上去了。
是很诡异的儿童画,但我挺满意的。
深呼吸,然后吐气。
在飞机降落之前,我解开了安全带,站起身,先把上面放着的背包拿了下来。
准备准备,要在意大利降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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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机的人是大叔和研一,还有一个我不认识的人。
在机场我和初流乃告别了,顺便送了初流乃一部随时可以联络我的手机。
但我觉得这孩子即使遇到什么事,也不会给我打电话,小家伙乖巧的可以,也没说什么任性的话。
只是抱着我的时间有些太长了,我拍着他的后背,直到他主动松开手。
松开手后,初流乃看着我,小脑袋凑上前,在我脸颊上亲了一口。
然后初流乃问我,以后有时间,如果没忘了他的话,能不能经常来意大利看他。
我说好,把背包里的随身听给了初流乃。
应该没什么问题,记得乔瑟夫先生说了,既然已经确定初流乃和他们乔斯达一家有关,就不会放任不管。
我觉得即使那个女人对初流乃不管不问,SPW基金会也会照顾好初流乃的……吧?
……大概吧,我不放心,但我也不可能留在意大利。
我没跟着大叔去送初流乃,主要是避嫌。
鬼知道那女人看见我抱着初流乃的话,会不会忽然刺激到她的神经什么的。
看着大叔抱着初流乃离开后,我才转过身,去看研一身边站着的青年。
那个人大概是研一口中,小他四岁的友人吧?
研一今年二十一岁,小研一四岁的话,这孩子还没成年呢。
让我比较在意的是他的发色和瞳色,居然和我一样。
因为这发色和瞳色,我吃了挺多亏,但这孩子的巩膜居然是黑色的。
在看到他的一瞬间,我脱口而出一句酷,结果就被他盯着看了好久。
直到研一出来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用意大利语跟我介绍,说:『这位就是我跟你提起过的那位房东小姐了,而这位呢——出云你大概也知道吧?』
当然知道了,不就是让你一直往意大利跑来跑去的罪魁祸首吗?
不过小家伙身高倒挺高,站研一身边,我觉得研一才是那个小四岁的人。
研一的友人叫里苏特·涅罗,和研一一样,都是出身西西里岛,只不过研一因为某些事回了日本,又因为里苏特的原因,最近几年一直在日本和意大利跑来跑去。
研一在意大利的人脉比我想象中要强多了,研一说他出生在西西里岛,少年时又去了那不勒斯的渔村住了一段时间,在最近几年才被那不负责任的父亲找回日本,担任了公司的总裁,顺便还甩给他一个烂摊子。
指意大利的黑手党BOSS一职。
他咬着没点燃的香烟,笑着跟我说,掐烟的坏毛病是在少年时养成的。
说完他扭头看了一眼一直安安静静跟在他身后的里苏特,露出了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从意大利语切换成了日语。
『我不太想让他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龙司当年改了名,也是因为这破事。』
研一比划了一个手势。
虽然手中没有任何东西,但我能看出来那是他掐烟时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