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酒抱着猫站起来,走过去就要接过对方手里的木刀——锖兔故意避开她伸过来的手,将娇小的恋人拥进怀里。
他的下巴摩挲在恋人娇嫩的颈窝,鼻尖是熟悉又温暖的香味:“嗯……换香水了吗?”
“是上次真菰送的,想要试试,所以早上喷了一点,”单手抵着锖兔宽阔的肩膀,新酒小声抱怨:“你胡子是不是没刮呀?扎到我了……”
耳边传来男人低沉的闷笑,掠过她敏感的耳垂。
新酒不禁缩了缩脖子,险些没抱住怀里的猫——她愤愤的,又轻轻地,踢了锖兔一脚:“你是不是故意的呀?我猫都差点吓掉了!”
锖兔松开新酒,站直,单手拎起她怀里的猫:“小酒,你越来越胖了。”
把猫拎起来的同时,锖兔卸了自己的背包,将木刀挂到墙壁上。
猫猫被锖兔揪住了命运的后脖颈,怂巴巴的瘫成一长串猫饼。新酒挠了挠猫下巴,道:“你别欺负它——小酒哪里胖了?明明就很健康!”
锖兔笑了,把猫猫往地上一放,脱了自己的灰色连帽衫;他脱连帽衫的时候,里面的打底衫被连帽衫衣角勾起一点,露出男人小腹上漂亮的肌肉轮廓。
新酒心虚的移开目光,又欲盖弥彰的忍不住瞥了一眼:噫!剑道部的男人腹肌都这么漂亮吗?
还是锖兔锻炼得格外的好?
她走神的想着,注意到门口放着一个长条形的盒子。新酒走过去想把盒子拿起来,锖兔连忙抓住她的手腕——新酒疑惑的抬头看着他:“怎么了?”
“里面装的是真刀,开过刃的。”锖兔把她拉过来,同时用空余的手将长条盒子拿起来放到柜台上:“你最好不要乱动,割到自己可不是闹着玩的。”
新酒纳闷:“你们剑道部不都是用木剑的吗?”
在得知鳞泷先生的剑道馆教授的仍旧是水之呼吸后,她还吓了一跳来着。不过确定的是,不管是鳞泷先生还是锖兔义勇他们,都是没有前世记忆的。
好像除了缘一之外,大家都对前世没有记忆。
现代社会,带着真剑算是非法携带管制刀具了吧?
“不是剑道部的。”
锖兔牵着新酒做到沙发上,耐心的同她解释:“是在路上遇见了一家奇怪的万事屋,老板硬要送给我的……感觉是把好剑,我挺喜欢那个剑柄上的穗子,就带回来了。”
“不谈那个了,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抱着恋人,锖兔再度把头埋进她的脖颈之间,深吸了一口气:“这次剑道比赛去了三天,我好想你。”
男子汉的风格向来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从来不知道什么是矜持委婉;但偏偏新酒最吃这一套。
她挼了把青年毛乎乎的脑袋,肉粉色低马尾被她揉乱,几缕短发翘了起来。
把下巴搁在男朋友的肩膀上,她体贴又心疼的帮锖兔揉了揉肩颈:“是没有睡好吗?我前天晚上看直播了,已经打得很棒啦——这次也是第一名,好厉害……”
“我记得你好像说过,第一名的话可以向你要奖励的。”
锖兔抬起头,银色的眸子含着些许笑意望向新酒——新酒眨了眨眼,丝毫没有注意到恋人搭在自己腰上的手,甚至认真的开始思考了起来。
她双臂搭在锖兔肩膀上,两人距离近得呼吸可闻。新酒冥思苦想:“要不然我再给你们学校捐栋楼吧?”
车子已经不能再送了,再送车库就不够放了。
漂亮的手表也不行,锖兔是剑道部的,常年需要练习,带手表不方便。不过上上次好像已经捐过教学楼了?
苦恼的财阀大小姐捧着恋人的脸,露出纠结的表情:“好像锖兔没有特别缺的东西……或许你喜欢宝石吗?”
“之前过生日的时候姑姑送了我一块帕拉伊巴碧玺,我泡白水晶里面养着的,你想要那个吗?”
锖兔脸上暗示的表情渐渐凝固——新酒疑惑的看着他:“你不喜欢宝石吗?唔……刀剑呢?”
她努力调动自己平时根本没有注意过的那些收藏品记忆,道:“我记得大学毕业的时候家里有送过一把百辟含章的复制品。虽然是复制品啦,但是因为工艺很漂亮,所以也非常具有收藏价值……”
越说越觉得羞愧,新酒在心里叹了口气,想:好难哦,谈恋爱真的好难哦,都不知道送什么礼物好。
为什么国中时期完全没有这种烦恼呢?
哦,对了,国中时期好像基本上是锖兔在主动——恋爱中的情侣要礼尚往来,也是那时候锖兔教的来着。
锖兔深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不能计较。
他揽着恋人纤细的腰,表情严肃:“我不需要那些东西……也不要再给学校捐楼了,再捐隔壁的鬼舞辻公司就要来投诉我们学校占地面积过大了。”
新酒顿时纠结起来。
她沮丧的垂着脑袋,小声道:“那我好像没什么能给你的奖励。要不然你看看我这张银行卡?”
眼看恋人已经准备从自己身上爬下来,去找她那张无限额的黑卡了——锖兔哭笑不得,最终放弃了等她自己领悟。
抱着自家小朋友的腰把她拖回怀里,锖兔下巴压在对方削瘦而纤细的肩膀上,开口时甚至带点咬牙切齿的味道:“银行卡也不需要。”
虽然不太能理解为什么,但是新酒还是能感觉到锖兔不是很高兴。她被恋人抱在怀里,疑惑的仰起头虚心请教:“那你想要什么奖励呢?”
太难了,根本猜不到,这就是传说中恋爱的男人深不可测的原因吗?
柔软的唇蹭过脖颈,还有年轻女人逐渐显现出来的,利落漂亮的下颚线条,顺势往上,亲了亲她甜蜜的唇:“想要接吻。”
新酒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但年轻气盛的恋人明显还气恼于她的迟钝,略带处罚意味的在她唇上咬了一口。
窝在地毯上的猫猫带着和它体型截然不同的灵活跳了起来,试图爬上沙发;还没有来得及得逞,就被锖兔揪着后脖颈塞进了猫窝里。
新酒正要帮自家猫猫争论,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年轻的恋人按着肩膀,扶住后脑勺,再度压回了柔软的沙发里——
她努力抵着锖兔的肩膀,控诉他道:“猫……”
“嗯,我的错。”
少年一边态度良好的认错,一边急切的堵住恋人柔软的唇,辗转舔吻,不给她第二次开口的机会。
被塞回猫窝的银渐层好不容易爬出来;它最近胖得太厉害,那个猫窝已经没办法容纳它了,爬出来的时候半只猫都卡住门口。
听见男主人干脆利落的承认错误并且下次还敢的话,它气恼的喵喵乱叫,蹬腿打滚间撞到柜台。柜台上面放置着锖兔带回来的长方形木盒,被撞了一下后,本该紧合的木盒开了一条缝。
外面的阳光顺着那条缝落进去,照亮了里面落满灰尘的日轮刀。刀柄上垂着一串紫藤花的装饰物,虽然颜色已经在岁月中流逝,但针脚却细密仔细。
夜。
新酒迷迷糊糊的感觉到冷——她下意识的伸手摸自己的身边,摸了个空。
空的?
新酒茫然的坐起来,身上盖着的被子滑落,她愣了两三秒;深夜的冷空气让她在发愣之余,又打了个喷嚏。
窗户的窗帘不知道被谁拉开了,月光洒落一地。
而本来睡在新酒旁边的锖兔,此刻却坐在窗前的空地上,手里还捧着什么东西。因为他背对着新酒的缘故,新酒没看清楚他捧着的是什么东西。
新酒揉了揉眼睛,摸索着拉开了床头灯:“锖兔?”
坐在地板上的恋人肩膀微微颤抖,却并没有回头。新酒感到奇怪,掀开被子赤着脚走过去——转到锖兔正面,新酒看见了锖兔手里拿着的东西——而且这样东西,对新酒而言也并不陌生。
是日轮刀。
刀身经过岁月的侵蚀,颜色已经不再锋锐,但款式仍旧十分醒目。刀鄂是大正时代锖兔使用的刀鄂,刀柄上垂下一串紫藤花的装饰物。
新酒看着那把日轮刀,愣了愣,一时间居然有些失语:这把刀怎么会在这?
她正想问锖兔是怎么回事,抬眸却看见自己的恋人已经满脸泪水。
新酒吓了一跳,立刻将日轮刀的事情抛到了脑后。她端起桌子上的抽纸一口气抽出五六张,在锖兔脸上乱擦一气:“这是怎么了?怎么哭成这样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