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得差点把自己胡子揪光,完了想一想,掏出手机给傅言恒发过去一个FTP地址。
“老大,24个G哦,不能憋哦,对弟弟的发育不好。”
还比了个心。
死就死吧!哈哈哈哈!
傅言恒没回复。
过了三十秒,三宝发现自己的手机忽然自己动起来,开始自动拨打他前女友电话……
“老大!”三宝手忙脚乱摁挂断,不行,滑屏幕,不行,摁关机,不行!
他蹦起来捶墙求饶哭嚎,“老大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傅言恒已经从浴室出来,裹着浴袍往沙发里一躺,浑身轻松,报复性地狠狠捉弄了三宝一番。
完了摸出一支烟,点上,静静看着三宝发来的那个网址。
就这种东西?呵呵。
他心底嗤笑,哪及他今晚所见千分之一。
所以,该怎么办呢?
他手指掰着打火机,“吧嗒”,火燃,“吧嗒”,火熄。
良久,觉着需要一些酒精让自己清醒,拉开房间小冰箱开了罐生力,才发现没有冰块,趿了拖鞋往厨房去取。
厨房与天井在一楼的两端,又这么晚了,他没想到会撞到绮罗在厨房,听见动静正要离开,又忍不住倚在玻璃门边往里看。
大半夜的,她在跟谁说话?
绮罗正趴在窗边,侧面对着门,双肘撑着大理石台面,上半身俯低,丝绒睡衣料子很软,服帖地沿着细腰线条窝下去,再圆润走高,画出一个完美蜜桃形往下,宽大的裤管晃晃悠悠。
傅言恒吓得忙收回目光。
他中毒了吗?
看什么画面都像在看限制级。
“不要急嘛。”绮罗的声音传过来。
比平日里多些娇慵,甜而低沉,糖分含量十足。
她在跟谁打电话吗?
傅言恒嘴里的啤酒变成了醋,揪酸!
“慢一点慢一点,要细嚼慢咽才好消化懂不懂?”
“笨蛋,嘻嘻,这个不是啦!这是我的手哎,好啦好啦,给你舔舔三文鱼味儿的棒棒糖。”
“哦,你吃饱了,这是感谢对不对?”
三文鱼?
傅言恒实在忍不住探出头去,窗边护栏中间探进来一个毛茸茸的小小脑袋,正对着两根纤纤手指津津有味地舔啊舔。
吗的,被一只猫提前实现了他的梦想。
“小可怜,饿很久啦?”绮罗另一只手轻轻摸着猫儿的毛毛后脖,继续低声,“你有没有家啊,住这里好不好?你叫我妈妈,我就每天给你准备三文鱼、牛肉鸡肉、大虾螃蟹,还给你做泰式马杀鸡,好不好?”
傅言恒咬着下唇,唇角弯起弧线来。
可恶啊!诱骗小奶猫!
她自己都要走了……
“喵呜~”小猫呼噜噜地偏着头蹭她的手,又往里钻两步。
“进来吧,来,别怕,妈妈很爱你哦。”绮罗温柔唤它,声音酥酥麻麻的,“小宝好乖哦,留下来好不好?想要留下你就说喵~不想你就说汪~”
傅言恒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她怎么还能幼稚到这么可爱?
像自己才六岁就去幼稚园照顾三岁小崽的可爱到爆的小朋友!
绮罗转过头。
小猫缩着身子往后一退,跑出去了。
“抱歉。”傅言恒走过来,揉揉鼻子,举起手中的啤酒,“我房间没冰块了,没想到打断了你的收养计划。”
像他初次见到她时,调侃她是华园女主人,他是男主人的语气。
绮罗耳朵微微发烫。
被他撞见自己对着一只猫儿发嗲莫名羞耻是怎么一回事!
她清清嗓子,转过身故作镇定靠着厨台站好,“还以为你们睡了。”
“你怎么还不睡?”傅言恒问她。
“我,呃,蛋糕吃得有点多,准备来冲杯咖啡解解腻。”绮罗这才发现傅言恒穿的那天那件浴袍,忽然有点不自在。
“咖啡要少喝。”傅言恒一步一步朝她走来。
房间里静悄悄的,猫儿都不知跑哪里去了。
绮罗眼看着他就那么直直走到自己跟前,目光闪躲着想要避开的浴袍偏偏无限扩大,他凹凸清晰的喉结,锁骨,以及袒露的肌肉线条越来越分明。
傅言恒说着已经走到了她跟前,见她往后撑着大理石台面的指尖发紧,低垂着眼,又长又密的睫毛轻轻翳动,像蝴蝶将飞欲飞的模样,在心底烧了一整晚的火又轰然腾起来。
喉头滚动,抬起手往前压去,声音愈加低沉:“红茶解腻更好。”
声音沙哑,像染了夜色的旖旎,格外蛊惑。
绮罗瞬间被他两只胳膊圈在了里头,浴袍下的胸膛离她鼻尖只有两寸的距离,一种特有的灼热气息扑面而来,混合了淡淡烟草味与啤酒小麦香,还有沐浴后清新的海盐香,如一种奇妙的□□,让她双腿发软,脑袋一片空白,混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她只能听见自己“咚咚”失控撞着胸膛的心脏,还有越来越急的呼吸,慌张得快要窒息。
然后,那靠近的覆盖住她的阴影在完全包裹住她前一秒停下来。
绮罗下意识抬起头,倏然对上一双幽幽深深不见底的眸子,目光滚烫,如一张网将她紧裹住动弹不得。
“我想告诉你一件事。”傅言恒微微俯身,声音就在她耳边,每吐出一个字,那热气都萦绕着往她耳朵里钻。
“嗯。”她忙再垂下眼,从他俊美凌厉的下颌落到他喉结处。
他喉结又在滚动,那圆圆的凸起似枣核,上起,下落,像给想逃开的她上了一把锁。
第28章 28
绮罗有种无处可躲的宿命感。
就在她几乎要丧失全部抵抗的刹那,头顶的阴影一松,他的身子骤然离远。
绮罗抬眼,见傅言恒手头拿了个红茶罐,再漫不经心从她身旁上方橱柜里拿出茶壶,给她沏茶。
“什么事?”绮罗大大松了一口气,这才察觉自己后背汗湿。
傅言恒差点没控制住。
他本来是自律性极强的人,可方才她近在咫尺,那种全世界只剩下她的错觉,像黑洞一样源源不断把他的理智吸走。
他低着头,把心底排山倒海的情绪暂且押后,斟酌着用词低声道:“傅嶠应该还活着,他墓中的骨灰是草木灰。确定。”
绮罗正想活动活动手指,又僵住了,一动不动如泥塑,目光却狠狠震了一下,就那样靠着橱台半晌,好久才轻声自哂:“是脱敏反应吧,好像不那么震惊了。”
有了第一次希望后再失望的经验,就像烧红后被捶打的铁冷却后更坚硬一点。
她声音很低,像是跟傅言恒说,又像是跟自己说。
“可他如果真活着,不可能不来找我啊?”
一句话,说出了万念俱灰的感觉。
“程绮罗。”傅言恒正色了喊她,他每次看见她为傅嶠露出这种神色来就心脏揪疼,想冒火。
“嗯。”绮罗低声应,有气无力。
“你看着我。”他说,语气凌厉起来,有种命令的压迫感。
绮罗下意识抬起头来,对上他的视线。
“就算是傅嶠活着。”他看着她的眼,一字一顿地说,“他也是过去式了,你清醒一点接受现实!他不来找你自然有他的理由,或者他不想来,或者,他根本就忘了!”
绮罗眉毛颤一颤,仍那么看着他,眼中水光晃动,纤细的肩微微瑟缩,脆弱得像不堪风吹一碰就碎的露珠。
傅言恒蓦然心疼,不忍再说,方才好不容易压下的情绪又被引燃,不由沉了声音沙哑开口,近乎祈求,“你,你也看看别人……我……”
“我现在没想这些。”像预感到什么,绮罗匆匆打断他的话,躲开视线,“我没期望什么!我只想找到真相。”
她挣脱他的手,逃似地离开。
傅言恒缩回空了的手,五指动了动,再握成拳,狠狠打在大理石台面上。
他想干嘛?
给人当替身?疯了?!
傅言恒往回走到房门口时已过十二点,见三宝等在门边。
“老大。”三宝面色有些奇怪。
“怎么了?”傅言恒问。
“我们从你说的小学中学和你关系不错的六个人中找了四个,他们都说……”三宝迟疑。
傅言恒挑一挑眉,“说什么?”
“说。”三宝咽一口口水,“说不认识你。”
傅言恒没有反应,像没听明白,愣了片刻再问一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