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酌应下，闭了眼倾来。
柔软相触。
云明月只觉自己仿佛正捻起一朵山茶花，这花虽不娇艳，却恰是她最喜欢的。
一辈子，都喜欢。
九秒后，一道女声传入二人耳中。
“已通过cp认证！
认证者：沈酌，云涧。”
云明月正满怀喜悦地贴在沈酌怀中，听到最后，却是呆住了。
等等，云涧？
为什么通过认证的，会是这个名字？
她的呼吸滞了半拍。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使然，云明月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因突如其来的头疼，她缩在沈酌怀中，捂着脑袋颤抖不已。
她这是又怎么了？先前听到“末法时代”会头疼，克服听这个词汇后，现在又因为一个陌生的名字……
“玄览？！”
将面露痛苦之色的云明月揽入怀中，沈酌又惊又怒地看向白衣女人。
“我早已和你约好，你——”
“她忘尽前尘，不再记起，这当真是你希望的吗？”玄览却打断她的话，“这七年，你难道不是时时刻刻都希望她能想起？迟迟不提，不过是不想刺激她，不想让她痛苦。”
“别说了……”
听沈酌的声音在耳旁轻下去，云明月忍耐头疼之余，内心莫名添了些喜悦。
她的猜测果然没有错，沈酌的确还有事瞒着自己。
会是什么事呢？是她们在Z市开始生活之前的事吗？
“小影……”云明月抬手扯了扯沈酌的衣袖，轻声道，“没事啦，其实我……一直都想听……”
嘴上说着想听，然而她的身体却是不争气地昏了过去。
-
待到头疼减轻，云明月渐渐转醒，颇为难受地发出一声低吟。
“明月？”
听到上方传来熟悉的女声，云明月仰起脸，才发现自己正仰躺着，身体躺在玄览大殿内的软椅上，头则枕在沈酌腿上。
她应了一声，感觉嗓子很干，咽了口唾沫，“我好渴……”
沈酌拿过手边的青瓷杯，扶她起来，看着她小口小口地喝。
半杯温水喝完，云明月轻咳一声，才感觉好受了些，正打算坐起来，却被沈酌拦住。
“你累了，再躺躺。”
“我没。”猜到她或许又要拿“穿越时空导致头疼”来搪塞自己，云明月摇了摇头，执意坐直身体，面朝沈酌，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小影，我头疼的原因，你是不是知道？为什么不肯告诉我？”
见沈酌不起波澜的眼里闪过异色，云明月挪近了些，搭过她的肩，急切地问：“别自己憋着了！哪怕是……我举个不好的例子，哪怕是你从前伤过我，说出来也没关系！你做事总是有道理的，我绝对会信你！所以你告诉我吧，告诉我好不好，小影？”
“……既然如此，你先答应我，从今往后，除却在熟人和社团的人面前，你不必再叫我‘小影’。”沈酌低下头，睫毛微微扑闪了一下，“至于想叫我什么，随你自己。”
云明月用力地点头：“好的，大橘。”
“你——！”沈酌愕然抬眸，哭笑不得地看了她一阵，最终还是叹了口气，默许了这个新昵称。
“我与你从前经历过的事，说来话长。”组织了一下语言，沈酌道，“你可还记得，第三个任务里，伏梦无便是从异界穿越来，昏倒在街上，失去记忆和修为，最后被我捡到了工作室里？”
云明月还记得，点了点头。
“那是你根据自己的记忆写出的内容。”沈酌将下巴靠在她的脑袋上，“七年前，我与你穿越时空，被传送到Z市的一家猫咖门口。因为那是强制性的穿越，不论是我还是你，我们的记忆均遭到了损伤。只不过……我因为修为高，及时护住了自己的意识，而你则将前尘忘尽，连自己的名字都记不起来。”
云明月眨巴着眼，认认真真听着。
“……你不觉得这很突兀吗？”她表露出来的淡定，令沈酌颇为吃惊，忍不住问，“这七年里，我们一直在过着普通人的日子，上学、做兼职、办社团。如今我突然告诉你，你是个穿越者，你……你不感觉奇怪吗？”
云明月一愣，仔细想了想。
她记得自己和沈酌先前居住的Z市，是个人、鬼、妖三族共存的时代，好像隔三差五就能看到发现新穿越者的新闻，遂摇头：“不觉得，毕竟我们穿书前一天去逛漫展的时候，还遇上了两位穿越者呢。更何况，生活在Z市的穿越者也不少，‘穿越时空’这种事情发生在我身上，倒也不是不可能——对了，我们现在不是就已经穿越了吗？”
沈酌：……
第62章 末法时代诉前尘2
“沈长老, 云小友。”
正当云明月准备继续听沈酌讲述前尘时，变回男性外貌的玄览走将过来，怀里还抱着什么。
“cp认证已经过‘天道’的批准, 在末法时代击杀萧灵玎后，你们便可被玄貊送回原时空。”
在二人面前站定，玄览将躺在怀中的四个黑煤球一只只抱出来。
“等你们回去, 在下也该回归原先的位面了。”玄览蹲下身, 不舍地抚摸着扑到膝上的四只玄貊，抬起赤色的眸子, 看向二人，“这四只小家伙, 不被允许带入在下生活的位面，可否请你们带去收养？”
似是怕拒绝, 玄览顿了顿，翻手唤出一只小巧的银铃铛，晃了两晃, 把四只玄貊收入当中，将银铃举到沈酌身前, “这银铃赠你们, 可用于携带玄貊, 也可压制玄貊的魔息。”
沈酌清楚对方的处境, 自然没有拒绝，接过银铃收好。
见玄览只带了四只玄貊来，云明月忙问：“小黯呢？”
“在下方才已将她送回第一个世界了。”
玄览勾了勾嘴角, 答完起身，面上的笑容消失，转而变为派任务时才有的严肃。
“要触发最后的任务，还需二位在三天内使反派【萧灵玎】的怒气达到满值。”玄览道，“眼下萧灵玎已经回归当前的鹤寻门，只要她的怒气达到满值，在下就可将她从藏身之处传送到此地。除此之外，还请云小友在三天内服下修为进阶丸，恢复到原先的境界。”
听罢，云明月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储物玉佩。
“提升境界倒简单，吃颗药睡一晚的事。提升反派的怒气值又要怎么操作？”
约莫早已猜到云明月会这么问，玄览递出一块记载用的灵笺，“二位在执行第四个任务时，在下已拟定了几个方案，均是有效的，只是不知二位能接受哪种。”
早就被玄览剧透的沈酌，自认为已经看透了达成条件的方法本质，很自然地接了灵笺入手，然而只是扫了一眼，面色顿沉。
云明月好奇地伸过脑袋，看到靠前的一条“在公共场合行房事”，脸也黑了。
被二人灼灼的目光聚焦，玄览忙摆手为自己辩解：“这、这是在下通过任务平台的八卦区，向男弟子发起的被绿事件调查结果，灵笺上列出的办法，只是统计结果的整合，与在下并无关系！”
云明月二人：……
玄览勉力扯出一丝职业微笑：“在下若敢心生这种邪念，‘天道’定会……”
“罢了，这条尚可接受。”沈酌懒得多言，打断玄览的话，往灵笺上的某条方案点了点，“待明月的境界提升至分神期，我们就去八卦区发个结婚公告。”
“诶？这不是公开秀恩爱吗？”云明月没想到她会挑这个，先是一怔，而后嘀咕道，“可我常听人说，‘秀恩爱，分得快’……”
“明月，你在怕什么？”沈酌忽道，“莫非你心里除了我，还有别的猫？”
“这……”
“定是没有的。”见她愕然，沈酌微微一勾嘴角，搂过她往外走，“先回长老居。”
-
吃下修为提升丸，云明月盘膝坐在蒲团上，边静候实力自动提升到分神期，边听沈酌继续讲穿越前的事。
她觉得，自己其实多少还是保留了点记忆，但这些记忆被埋得太深，只会在她无意接触到一些特殊事物时，才能被唤醒一小部分，并以头疼的方式提醒她：这便是她的从前。
她和沈酌，在穿越到Z市前，竟都是鹤寻门的修士。
沈酌是橘猫妖，她则是由沈酌从山脚下的人类村落——水花村里，带回来养到化人的一只三花猫妖，也是鹤寻门内唯一一只没有随主人姓的灵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