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只陪了我一年半,就不告而别了好久,去年高一开学的时候才回来。我起初挺生气的,根本都不想理他。后来想想毕竟是自己的童养夫,气来气去还是气到自己,有点不值得。所以今年情人节的时候,我就决定还是跟他好好的在一起了。”
付安阳喝着果汁,甜甜地回忆,“那天他生着病,自己一个人留在家里我不放心,我就跑去找他了。刚好赶上我发情期……”
“就是你们说的,另一次在外面差点闯出祸来的发情期事故么?”
“就是那次。嘿呀,其实我带了抑制剂的,可是在地铁上不小心掉了。当Omega就是这点麻烦。幸好掉的地方不远,有好心人追上我送了过来。到他家里说起来的时候,还被他凶了一顿。”
季韶上学的时候没有这样曲折生动的感情故事,听得挺入神,“那这次乱跑呢,又是因为什么?”
“这就说来话长了。”
付安阳讲得也挺起劲,“这个岛,我们俩小时候来玩过一次。”
“听别人说,这个岛的海滩上会有红珊瑚的碎片冲上来。如果有人捡到,就可以许下愿望,大海会帮他实现。”
“那个时候,阿叙已经大半年没见过父母了。我觉得他会想要许个愿望,就蹲在沙滩上给他找了大半夜的红珊瑚石。被怎么劝也不肯回房间睡觉。”
“阿叙跟我说,其实一开始他很讨厌别人叫他童养夫。对我也不冷不热的。是我太傻才会觉得他很好。倒是从那一次在沙滩上找到我以后,他说他觉得,当我的童养夫也不是不行。”
“前两天我们刚放假,在家里没意思,等不及发情期过去就来玩了。反正有抑制剂,又想着在他身边,我就觉得很安全……没想到会把抑制剂落家里。来的飞机上就已经被他数落一顿了。”
“其实离我的发情期还有几天,反正房间离海滩很近,就想趁他出去拿抑制剂的时候到海滩上转转。如果能找到,就可以给他个惊喜。谁知道看着挺近,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居然给我转迷路了。”
“后来的事你就知道啦。我发情期提前了,就想着先往没人的地方跑,再打电话叫阿叙过来骂我。没想到遇到你们帮我。”
付安阳双手合十,诚恳地再次道谢:“感谢两位救命之恩!”
“……”
季韶哑然失笑。又想到前几天他被他们三个集中批评教育,心里该是有些委屈的。当时却没有表现出分毫,“这些事,你当时怎么没有说?”
“哎呀……确实是我做的不对嘛,还提那个干什么。”
付安阳豁然道,“再说我才不想让他知道呢,显得我好像特别喜欢他似的……唉。虽然我就是特别喜欢他。”
“你是不知道,我小时候怕黑,打雷闪电也怕,一到下雨天晚上就要阿叙抱着我睡觉,那样过了很多个晚上。之后再有打雷闪电的夜里,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想他,反而忘了害怕了。”
“我好像从小就害怕很多事,甚至害怕长大。但是一想到以后都有他陪着我,长大就好像也没有那么可怕了。”
付安阳说,“不过我还是觉得,当大人有什么好?我就挺愿意在他面前当个小孩子的。一直当下去。就算笨一点,任性一点,哪怕被他骂也无所谓。因为我心里知道,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再丢下我了。”
是个热闹又温暖的故事。季韶听完点了点头,突然注意到细节,“那你们最后,有没有找到红色珊瑚石?”
“算是找到了吧。”
付安阳扑哧一笑,神神秘秘地压着嗓子说,“后来我摸了块白色的珊瑚石,染成红色送给他了。他到现在都不知道呢。”
季韶莞尔,暗想他未必是不知道吧。
但这份令人动容的心意,已经弥足珍贵。
“烟火表演开始了!”
人群中传来欢呼。季韶闻声抬头,却不是望天空,而是下意识地先去寻找江廖音的身影。
这边两人终于聊完,那边两人看着动静立刻赶了过来。
周围吵闹,江廖音什么也没说,和他并肩站在欢呼庆祝的人群中,悄悄与他十指相扣。
绚烂的花朵在海上砰然绽放,明明灭灭,光彩夺目。倒映在眼中,成为夏日里永远难忘的限定记忆。
烟花很漂亮,刚才的聊天却还在脑海里盘旋。季韶低头看向两人交缠在一起的手指,好像有点明白了。
不是没想过出来这么远会有风险。但一想到是跟他在一起,就觉得很安心。只要跟他一起,不论是去哪里都行。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么依赖这个人的?季韶蓦然回望,自己也说不清楚,只觉得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
从很久很久以前开始。
**
第二天就要走了,院子里的按摩浴缸还没用过。两人晚上回来说要试试,江廖音脱口而出,“一起泡?是穿衣服的那种还是不穿衣服的那种?”
“……”
季韶佯装镇定,“泡在浴缸里为什么还要穿衣服。”
那就是一起泡!
不穿衣服的那种!
江廖音憋了许久,才憋出一句,“这也是送我的生日礼物吗?”
“……”
“我能不能天天都过生日?”
“……”
季韶睨他一眼,脸上一阵阵发热。
明明还没干什么,就已经被脑子里的画面扰到觉得有点少儿不宜了。
他并不是毫无感觉,江廖音每次抱他都反应得很明显,总这么憋着好像也不太是个事儿。
虽然是他没做过,甚至想都没想过的事情。但是借着生日的由头,他还是愿意拿出勇气来尝试。
浴缸很大,放水得要等一会儿,他换了浴袍过来,坐在旁边绷着脚尖撩水花。间隙中瞥到旁边的托盘里放着酒店送的红酒和入浴剂,不知道为什么还有两只硅胶小黄鸭——像小朋友洗澡的安抚玩具,一捏就拖长嗓子叫唤的那种。
季韶觉着好玩,拿起一只想丢到水里。但又觉得自己玩这个好像过于幼稚了,犹豫几秒又放回了托盘里。
江廖音过来看见,却握住他的手,把小黄鸭稳稳送入水中。
他抬头望去,恰好与他低头的看来的视线碰在一起。
“如果你愿意,也可以在我面前做个小孩子。”
季韶一愣,“……你听见了?”
“当然。”
性征间的差异不仅体现在信息素上,Alpha的各项感官能力出类拔萃,自然也包括听力。江廖音语气带笑,“还听见付安阳一个劲儿地朝你撒狗粮。我旁边的那小子可高兴坏了。”
“他们感情很好。”
季韶也笑,“我听得挺高兴的。”
江廖音不置可否,却没有松开他的手,踩进水里稍微用力,将他带到怀里。
“我们也很好。”
只一句话,氛围好像突然变了。
季韶还穿着浴袍,猝不及防地被他往水里一拉,整件浴袍都吸足了水,沉甸甸的挂在身上,坠得人重心不稳,像被套了身枷锁,挣扎了几次都没能从他怀里起来。
江廖音的笑更明显了。却没有搭把手的意思,看着他扑腾。
耳边的笑催得他脸上发烧,几乎恼羞成怒,“你先放开我。”
“傻。”
脱掉不就行了。
浴袍只有一根系带,江廖音摸到他腰间扯开,衣领便轻易从肩头褪去。
衣领雪白,却比不得他的皮肤更加细腻莹润。季韶没了负重,一身轻快地上浮,抬眼便是他近在咫尺的呼吸。
他突然有些慌张,还未来得及拉开距离便被识破。江廖音垂眼看着他,低头亲了亲他的眼睛。
“别怕。”
他的睫毛都湿了。浓郁的墨色,眼底雾气弥漫。浴缸里一圈喷头不断涌出气流和水柱,交汇冲刷出一小堆泡沫,打着圈往身上撞。
“你今天晚上……总瞄着那小男孩儿身上看,光被我逮着的都有好几眼了。”
江廖音已有些气息不稳,放在他腰上的手掌比水温更加炽热,“我们也不能输。给你也印上好不好?想要几个?”
“……”
季韶偷偷咬了下舌尖,将几欲溢出唇齿的低//喘吞咽下去,被他揉在怀里,手脚发软,“这你也……要跟人比?”
“那就不跟他们比。”
江廖音低声笑,且诚实,“反正我原本就……纯粹是贪图你的美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