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戬同人)谁说不能谈恋爱(30)

扶绪眼睫颤了颤,鼻子有点酸。大抵是他这具肉身是用凤凰台的莲花塑成的缘故,扶绪看他也照旁人亲切许多。

正想再安慰几句,打在少年侧脸的光忽然暗了,门口处投下一片阴影,将他二人罩住。

她抬头看去。

杨戬笔挺地站在门口,面上毫无表情,隐隐还透着淡漠。他屈指叩了叩门,对哪吒道:“原来你在这里。”

“杨师兄找我有事?”哪吒站起来,一脸茫然。

“不是我找你,是姜师叔。”他走进来,为自己倒了一杯水,一口饮尽,“他找你好半天了,你快过去吧。”

“好半天……”哪吒重复一遍,消化消化,才惊得一拍手,“是了,他先时叫我去找他,说有要事吩咐我,我怎么给忘了!那那那先告辞了!”说着,如一阵烟般跑远了。

看着他跑远的背影,扶绪有些无奈。唇角噙着笑,便想和杨戬打趣几句。

“啧啧啧,我来西岐这么久,见到的最有趣的人,便是他了。”边说边侧过头去,“果真还是年纪小啊,和……”

本想说“果真还是年纪小啊,和你这种榆木疙瘩真是完完全全不一样”,在话到嘴边,出溜一半的时候,生生把没出口的那句憋了回去。

因为他的脸色有些怪。

他面色平静地看着她,嘴角甚至扬起一个微小的弧度,见她停住,他给了她一个“无事”的眼神,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和、和大家不大一样……”心虚地移开视线,她莫名嗅出了一股“暴雨欲来,狂风满楼”的气息。

“他的确是年纪小,孩子心性尚未褪全。”杨戬淡淡地开口,捏着她的下巴,把她的脸扭了回来,“哪吒是出了名的难管教,不听话。但我见他与你独处的时候,却异常乖,气氛很是融洽啊。”

“哦,还有,他也是出了名的爱吃。”他放开手,挑眉道,“但我记得,他先时还特意来给你送了糕点。”

“我认识你算是最久的了,除了你来历尚可疑外,怎么没发现你还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呢?”

扶绪默了半晌,没吭声。他一掀下摆,笔直地坐下,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其实……”她脑子里将哪吒方才说的话过了一遍,沉吟片刻,挑了一句她认为最重要的话说,“他说,觉得我给了他一种亲切感。”

“哦?”他磨蹭下巴,拉长声音,一脸看好戏的架势。

“他说,觉得我……像他娘。”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她咬牙说完,话音未落,便听见了预料之中的笑声。

“哈哈哈!”他笑得爽朗,重复道,“他娘?”

她哼哼两声,凑近,在他的胳膊上捏了一把:“有什么好笑的!”

面对她不老实掐他的手,他躲也没躲,仿佛没感觉一样。兀自笑够了,才慢条斯理道:“这样说来也可以理解。我曾经也是遇到过一个人,她给人的感觉与寻常女子完全不同,是以直到如今,记得仍旧特别深刻。”

“女子”——扶绪敏感地捕捉到主要字眼。她试探性地问:“什么样的女子?”

他转头看着她,眼里漫上一丝耐人寻味:“她几滴眼泪,便叫我记了这么多年,你觉得呢?”

心里十分不舒服,她装作若无其事道:“我不知道,也没什么感觉。左右是你在乎的人,我只是随口问问而已。”想了想,还是生硬地接了一句,“但你,之后还有见过她么?”

“没有,再也没见过她。”

扶绪不动声色松了一口气,然而胸腔中的闷气还没完全吐出来,又听他说:“但我遇见了一个,举手投足间与她特别像的人。”

她一手按着胸口,瞪大眼睛:“有多像?”

杨戬的眼睛定定地盯着她的,声音沉沉:“每次我在见到这个特别像她的人,都会觉得是她来了。虽然容貌不同,可是那种感觉却是不会变的。”

他的眼睛很深邃,素日总是平静地宛若一汪深潭,将情绪完完全全藏在了潭底。现下却仿佛有人将一颗石子投了进去,激起几个连绵的小水花,将以往藏起来的心事砸露出一个边角来。叫人看了一眼,便能心甘情愿陷下去。扶绪与他对视几息,便招架不住地移开目光。

哭了一次便能教他记这么多年,即便多年未出现,也能让他对与她像的人心心念念,这得是多么金贵的眼泪啊。

她凤凰的泪珠子也没这个能力吧!

扶绪心里烦闷,声音便也是闷闷的,不想再听他提起这个女子,于是转了话题:“闻太师下战书了吗?”

他收回堪称灼热的视线,一瞬间又将心事埋进深潭,点头道:“嗯。闻仲差手下来丞相府,送来了三日后开战的战书。”

“什么时候来的丞相府?我怎么没发觉?”

他不以为意地嗤笑一声,道:“除了吃便是睡,或者和哪吒闲侃,你能发觉什么?”

话里话外都是鄙视她不干正事的意思。

扶绪听这话便不乐意了,在哪吒来之前,她明明探到了王宫中有妖气,也打算进宫看一看,难道这还不够算是正事吗?

秉着“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的态度,扶绪不与他这个凡人计较。懒得回应他的嘲讽,她摆摆手,兴致勃勃道:“闻仲既然那么难对付,我是不是也可以帮忙?每日闲在这里吃干饭,我心里十分愧疚,此次正好可以上战场为你们分担分担。”

“战场凶险,不适合你。”一字一顿地将她的话驳回,他又为自己倒了一杯水。

奇怪,怎么每次靠近她,或是与她待久了,就觉得口干舌燥呢?

这八个字明面上听着像是在关心她,可是她略一琢磨,再联想起他刚刚的嘲笑,就觉得有些不对味儿来。她疑惑地眯起眼睛,“啧”了一声。

果然,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他手撑着下巴,勾起嘴角道:“你是懂谋略?懂排兵布阵?还是懂解闻仲的妖术仙法?忘了在魔家四将那里吃过的亏了?你上了战场,怕不是去打架的,应该是专门去送命的。”

生平头一遭能力遭到质疑,她震惊又不满道:“你居然不相信我?我是不愿动手,不是不能动手。否则血流成河,业障都得是我背着。”

自在北冥海那一战,引出人间种种灾患之后,她就再也不敢随随便便动手了。人间山河牵一发而动全身,说不准哪里承受不住凤凰的仙法,便会引起灾难。何况,她作为看守第三天并掌管百鸟令的真仙,也的确是要做到清清白白,不可轻易插手人间事。否则元始天尊也不会花费大力气给她换了具躯壳,暂时摆脱凤君的身份。

见她状似动怒,他也不再打趣。语重心长地劝她道:“阿扶,若不是为了我,你就不会受伤,也不会被牵扯到这些事情中。战场刀剑无眼,诡云团团,各种妖术与仙术夹杂,无比危险。自顾尚且不暇,遑论照顾他人?我实在不愿你去犯险。”他突然一本正经,她还有些没回过神。

回过神后,一腔怒火被他温和如水的语气悉数浇熄。心脏柔软下来,对他的关怀甚是感动,她偷偷垂眸瞥了他一眼,老老实实坐在他对面,酝酿回答的话。

他继续道:“闻仲此人,是碧游宫金灵圣母之徒,学成后下山,深浅未可知。何况他征战几十年,最是熟悉战场……”

说了这么多,无非就是想把她这刚冒出头的念想掐断而已。被他一哄,扶绪的心情便好了。心情好,话便听得下去了。她微微一笑,放低声音,轻柔道:“我懂了,我不想这个了。不过,我想进宫看看,这个丞相会同意吗?”

他明显地愣了愣:“先前姜师叔硬拉你去,你都不去。如今我们准备迎战,你又要去了。”

“有件事,我想得不大通,得亲自去验证一番才好。”

他也不再多言,道:“这也不是什么难事,想必师叔会应允。”

***

杨戬前脚离开,扶绪后脚便去找了姜子牙。

可在丞相府晃了一圈也没找到他,下人们也皆言不知丞相在何处。无法,她只得念诀将姜子牙的坐骑四不相召出来。

四不相似龙非龙、似凤非凤、似麒非麒、似龟非龟,本是元始天尊的坐骑。

算来,它的资历甚至比扶绪还要老些,它是看着她长大的。如今屈尊给姜子牙当坐骑,着实很失辈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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