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不得暗自腹诽,他托着陈茗的后颈,让人更舒适地靠在自己怀中,另一只手则抵着他的后心输入元力,让他睡得更加舒适。
“……不许……丢下我。”
意识落入黑暗前一刹,陈茗还记得恶声恶气地威胁骆华卿一句,这才抵受不住陷入昏迷。
他双眸紧闭蜷在骆华卿怀中,紧紧攥着对方的前襟不肯放手,骆华卿又不忍心惊扰他的睡眠,只得暗叹一声,扶着床沿慢慢躺下。
看来自己真是将他宠的无法无天了啊。
一整天的殚精竭虑同样极大消耗了骆华卿的精神,他抱着陈茗有一搭没一搭地拍着后背,不久也意识迷蒙,沉沉睡去。
一夜无话。
三日后,来自未名教、长风门和青璃军队的联军在瑶凤城北郊集合,共同启程前往北方的玄胤国。
“从瑶凤城到萝会城西郊,中途需经过蜀离山脉和落岩沼泽,西郊的乌鞘岭同样是难以逾越的天堑。”
骆华卿为众人指点着前往玄胤的道路:
“萝会城北东西三面环山,唯一的进城道路在于南方,骆骞必然会派遣重兵把守在那里,我们若是从南部进城,就会落入他的包围圈。”
“北方山脉与我们行进的路线方向相反,不宜作为进入的备选方略;而东方的连朔山脉沟谷众多,不熟悉地况的人很容易迷失在其中。我们时间紧迫,若非万不得已,也尽量不要选择通过此处入城。”
“而西部的乌鞘岭——”
他指尖从地图中一方高耸的峭壁上划过:“它看似是个难以逾越的天堑,然而在高崖之间存在着一处较为低缓的鞍部,我们可以以那处为突破口,设法翻越乌鞘岭,进入萝会城。”
“在萝会城中我已经安插了人手提前进行打点,待我们抵达萝会城边境,他们就会接应我们进入城内。”
“如此,诸位可有什么异议?”
“二殿下对玄胤地形最是了解,我等至多只是纸上谈兵,自然不会有什么异议。”
萧如赋眼神不曾从骆华卿身上移开片刻,眸光深沉,笑容玩味,尤其在他提及萝会城中的接应者时,笑意显得越发浓烈。
骆华卿对他的目光只作不觉,转身向白锦漫等人点头示意,便回到了备好的车驾之中。萧如赋和白锦漫也回到各自队伍内,催促众人开拔前行。
陈茗和华尧在马车中等候着骆华卿,见他蹙着眉神情不愉,出言问道:
“这是怎么了?”
这几日华尧加大了药量,陈茗的伤势因此恢复神速,除了睡眠的时间依旧显得有点长,已经不会再动辄出现神志不清的状况。
他将骆华卿的手指拢在掌心,凑近他脸颊轻啄一口:
“是谁惹得我们卿卿不开心了?”
情至深处,他腻歪得浑然天成,根本没顾及身边还有华尧这个大写的电灯泡存在。
饶是多年清修不谙情事,见到陈茗与骆华卿耳鬓厮磨的亲昵情态,华尧依旧显得有些无所适从,忍不住沿着车壁往外挪了挪,脸色微红地移开目光。
骆华卿无奈地横他一眼,凤眸含着一汪浅水,波光粼粼:“还不是你惹出的风流债。”
陈茗:“???”
这是怎么扯上自己的?
“还是萧如赋那个不让人省心的家伙,”骆华卿怅然摇头,“尽管我改变了相貌,他似乎对我仍有印象,我担心他会因此联想到夜流岛隐市中发生的种种,对我们的计划造成不利影响。”
“是那个登徒子?”陈茗立刻气的双眉倒竖,看来夜流岛当日留下的教训还不够,如今他还要在这个节骨眼上生事?”
气煞我也,实在是气煞我也。
心念电转,他立刻想到了系统宝库的存在,自己目前的生命值和亲近值储备确实不少,用于兑换几个必要道具绰绰有余。
既然任务对象自己送上门来,也容不得他手下留情了。
他暗戳戳盘算着,忍不住露出一抹会心的笑意,马车外的萧如赋则平白无故感到背后一阵恶寒,忍不住鼻头发痒,接连打出好几个喷嚏。
从瑶凤城北郊到青璃边境的路程有数百里之遥,好在路上还算经济繁荣,商旅众多,找个用来歇脚的客栈也不算难事。
傍晚时分他们抵达北境的小城漠溪城,就近寻了家名为“悦宾”的客栈落脚,却没想到仲秋时节在外的旅人数量远比预计的多,偌大一家客栈满打满算也只能腾出五十余间客房,不可避免地要求众人挤做一处。
“无妨,我们行踪还需保密,安置在数间驿馆恐有不便,”萧如赋朗声笑道,“大家两两共房便是,咱们彼此熟识,也不必忌讳些什么。”
他们在骠骑营中行军日久,自然对此不甚介怀,长风门人与未名教徒则相视一笑,十分默契地退作两簇,分别安排起住房事宜来。
若尘站在白锦漫身边,沉默地旁观着他安排布置,始终一言不发,等到一切基本处理停当,才清了清喉咙,试探着开口:
“少主……属下可以与您一间房吗?”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啊啊对不起我更新晚了!!!
今天实在是太窒息了,早上我电脑烧了,差点给我把7万字的期末论文们整没了,疯狂想了很多办法整回稿子一上午就过去了,然后下午卡文心态崩了,晚上又上岗,现在才紧赶慢赶弄出来QwQ
啊啊还有两天我继续努力!人总是要有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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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记忆中的那个他
“……有何不可?”似乎觉得他的问题很奇怪, 白锦漫微微挑眉,神情疑惑。
他倾心陈茗确实不假, 可面对其他人却是十足的直男思维, 就算若尘以往已经多次表示, 在他眼中也大多数认定为手足情谊,的确很少往儿女情长的方面着想。
若尘看他的表情就知道对方一定会错了意, 心中忍不住泛起失落和羞恼,但转念一想, 不论白锦漫清楚与否,至少自己的目的已经达成, 余下就是个人修行的问题了。
任你钢铁直男又如何, 我一颗热心肠时刻相伴左右,日久天长,难道还捂不热你吗?
“多谢少主……门主, 那属下就先去客房布置。”
他心绪不稳时就会唤错称呼, 这时理智回笼, 立刻感到羞愧难当。白锦漫眼睁睁看着若尘冷峻的侧脸泛起绯红,随即飞也似地转身上了楼, 背影颇有几分仓皇逃窜的意味。
……这又是怎么了?
他们二人这副情态落在旁人眼中,自然不是这么简单了。
陈茗和骆华卿相视一笑,彼此眼中都染进了丝丝揶揄的意味。
事情似乎变得有趣了起来。
等到房间基本安置妥当, 他便携着骆华卿的臂弯上了楼,旁人对他们的亲密关系不是没有关注,可但凡是达官贵人, 身边总有宠妾爱姬相伴,更何况陈茗除了在马车上不加遮掩,其余出现在他人面前的时候都包裹得严严实实,纵然他们有心想看看这位的模样,也无法如愿。
不过玄胤二殿下动作间的亲昵温柔根本掩饰不住,能得到这位贵胄如此的喜爱关注,想必这位男子必然姿容倾世,风华绝代吧。
“绝色宠姬”陈茗对众人心中的小九九自然一无所知,等到骆华卿关门落锁,他就迫不及待地解开外袍,语调夸张地感慨道:
“这一路可闷死小爷我了!”
他毕竟是化形后的古剑剑灵,身份敏感,未名教几位掌事和白锦漫若尘等人尚且可以信赖,不必忌讳什么,可若是被青璃众人瞧出了端倪,那样就大事不妙了。
毕竟前往玄胤的联军不过是被共同的目标联系在一起,等到大仇得报,白锦漫自然会领着长风门退出战局;而一旦他们带走古剑的目的暴露,青璃将士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只怕会立刻倒戈相向。
既然做不了长久的朋友,万事小心为上总是没什么错的。
“看我惯的你,”骆华卿望着陈茗脱掉外套鞋袜爬上了软床,忍不住在床沿坐下,笑着点了点他的眉心,“晚膳都还没吃,就想着上床安寝了?”
“你欺负我?”
陈茗佯怒地皱起眉,唇角的笑意却根本掩饰不住,赤着脚去勾他垂落在床边的小腿,露出的一截脚腕雪白莹润,漂亮到极致:
“当心我今晚一脚把你踹下床去!”
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两人悬殊的武力值之差不容忽视,骆华卿随手一格,两根手指轻轻松松夹住了陈茗的脚腕,略带嫌弃地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