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荔在洗手间里补妆,伊伊就在里面上厕所,一边上厕所一边还叨叨个没完。
苏荔想笑,觉得伊伊就跟个初中生似的,个头不高智商也不高,天天腻人腻的不行,上个洗手间还得拉个人陪着。
猛然想起自己高中的时候,觉得那个时候自己人缘儿处的也不好,去洗手间的时候也没个人陪着。
伊伊厕所都上完了苏荔的妆还没补完,说了好半天才把那个小腻人精撵走,苏荔可算是耳朵能清静了。
刚刚陪着那王桑喝酒,喝的有点儿急,加上他靠的又近,实在是让人难受。
补完妆后双手撑在化妆台上,苏荔闭了闭眼睛,卫生间的那扇门隔绝了所有噪音,她缓缓地舒了一口气。
出门的时候没太注意,差点儿就撞上对面的人,苏荔礼貌性地道歉,抬头一看倒是愣住了。
一直在门外等着她的徐鸣尘倒也没装出惊讶的模样,可之前想说的话却一句也说不出来。
这都多少年没见了?没太仔细算,现在大概回头想想竟然久的让人吃惊。
片刻的沉默后,苏荔先开了口:“借过。”
像是有一根尼龙绳将他从现实拉入了过往的回忆中,高中的卫生间拐角处,他也这么堵过她。
那个时候的苏荔也这么叫自己走开,只是比现在语气要粗暴,而且脸也被气的通红。
心头仿佛扎入了一根针,不会疼到撕心裂肺,终究带着不适,这种不适又时时刻刻地提醒着你,到底还是人非草木。
徐鸣尘语气轻松,带着几分痞气地抱怨:“老朋友见面你也不主动来找我叙叙旧。”
苏荔眼睛瞪的圆了一些,看着有几分俏皮,她回:“不主动找您叙您不也能找到我吗?”
谁能信他一个大老爷们在女士卫生间门口瞎晃荡。
说出来徐鸣尘自己都不信,忍不住低头笑了笑,却还是不让开。
苏荔也不急,上半身倚在墙上,长裙的开叉处露出了更多细腻的春光,她声音慵懒:”以徐先生现在在外面的名声,守在卫生间门前撩妹,说不过去吧?“
撩妹这词儿是跟伊伊学的,今日头一次派上用场,一句讽刺的话却被她说出了风情。
看来女人是要调.教的,高中时的冰雪美人也能被男人调.教成风情万种的妖精,眨眨眼睛都能勾走人的命。
脑部迅速分泌出大量化学物质巴多胺,徐鸣尘很想去用实际行动尝尝面前这个妖精的滋味。
以前年龄小,有贼心也没那个贼胆儿去染指心中的女神,可如今不同了,自己虽说这些年没跟异性发生过性行为,但是苏荔大概是从女生彻底成长为了女人。
脑海中浮现出各种各样的姿势,全都是她跟他,跟自己半分钱关系都没有。
真让人生气。
徐鸣尘语气有点不快:“都快是为□□的人了,少跟那些乱七八糟的人掺和。“
苏荔回头想了想,问:”是王总?“
一听这恭恭敬敬的称谓徐鸣尘就忍不住吐槽,冷哼道:”呵,背后脏事儿乱事儿一大堆,家事不平事业上也处处得罪人,你也不在房地产业打听打听,他钻各种法律漏洞玩文字游戏再加上不光明的威胁手段得了多少利益?你再去打听打听这些年他的枕边人换了有多少个,随随便便个小三都能上的了位,听说前一位还是竞争对手公司里一位王牌的老婆,结果该踹不还是踹开了?“
苏荔依旧慵懒地靠在墙上,垂下的眼帘又抬了起来,扫了他一眼后冷冰冰地丢过去一句反问:“徐先生自以为能比他强多少?”
担心家族企业的假账被人举发,担心苏父这位老元老知道的内部事情太多,以及苏荔目前还没调查出来的各种脏事儿,为了这些,就能去要一条人命?
那个温柔却带有侵略性夺走她的初吻的人,是他;那个在自己家借玩笑话认了爸妈的人,是他;那个坐在家门长椅上表白许以自己一个将来的人也是他。
这个男人看似什么都不在乎却又什么都在乎。
他让她对未来满是幻想再一手摧毁她的梦。
最可笑的是这个男人站在这里,身子微倾靠近她的耳垂,呼出的一股热风使得她身体如同触电般一颤。
他轻轻地吻了她的脸颊,后说:“至少我没睡过你。”
苏荔身子一僵,心底一凉,嘴上却强硬道:“想上我的人不少,你是最配不上的。”
“也是。”他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她的耳垂,意犹未尽地感慨,“到底旧爱敌不过新欢。”
一个罪行累累的人,怎么在说出‘到底旧爱敌不过新欢’的时候还能如此难过,像是被人抛弃在了无人知晓的荒岛,有着深不可测的哀凉。
到家后,换衣服洗澡,待出来的时候竟闻到了饭香。
钻进厨房一看,那个之前熟睡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来了,趁着苏荔洗澡的空当煮了米饭还炒了两个菜。
桌子上的柠檬茶刚可入口。
苏荔看着眼前的‘新欢’似乎寻不到高兴的情绪,将录音笔推到他跟前,她疲惫道:“没灌醉,王桑也没说太多有价值的信息,但是能感觉到他对我的兴趣。”床上的兴趣。
今天演了一夜的戏,闻了那么久他身上的烟酒味,换来肖冬一句“辛苦了”。
其实是辛苦的,可这局却也是她自己设的,无人可怨,因此只是埋头开始吃饭。
另一头的公寓里,徐鸣尘坐在沙发上神色空洞,大概是酒喝的有点多,也有可能担心因为见了苏荔做事就失了方寸。
吴轴从冰箱里翻出两听啤酒,先开一听递给徐鸣尘,徐鸣尘摆了摆手没喝。
另一听就随手放在了桌子上,吴轴咕咚咕咚地灌下半听啤酒,心满意足地打了个嗝,道:“还愁眉苦脸的干什么呢,这事情不都一步步按照你设定的来吗。”
“总觉得哪里不妥。”徐鸣尘状态不佳,脑袋里回放着的都是刚刚聚会上几个重要人物的动作言辞,想了一遍又一遍却还是找不出问题。
沙发另一端的是吴轴已经喝光了一听啤酒,胳膊搭在扶手上神采奕奕:“我倒是想明白你为什么今天情绪不对了。”
“什么。”
吴轴答:“因为你的每一步都在算她。”
作者有话要说:好久没码过三千了,希望你们看到这么长一篇不会累。
接下来!
恭贺only米过了实习考(应该没记错吧,记得你是上周大考
祝淇淇考上了自己心仪的学校(其实分高分低真的没那么重要,越往后走越觉得决定人生的是思想高度和不停歇的步伐,所以,心怀梦想往前走吧!
最后是日常感谢,谢谢大家没弃坑,最近的确是很忙,毕竟我现在一堆论文报告还没写完QAQ
不过很开心,能够陪你们走过这些重要的时刻,希望有更多的以后。
鞠躬。
第69章 最冷的那一天
Z城最冷的那一天,苏荔按照剧本中的剧情跳入了水面浮着冰碴的江中。
轻薄的衣衫瞬间被江水浸湿,整个人都如同被冰冻住了一般无法挣扎,极致的冷度让她头脑处于最清醒的状态,回忆就在脑海里一幕幕放映,忽有一瞬觉得心力交瘁,再无挣扎和求生的欲望。
意识有些模糊的时候被人从江中救了上来。
将她救起来的那个人满脸忧虑,心疼又心恨:“你怎么就这么看轻自己。”
那人看她没答话,料她是忘了后面的台词,便追了一句:“你这样能对得起谁?是能对得起你过世的父亲还是对得起你自己?”
苏荔本被低温冰冻住的心脏一颤,渐渐复苏。
今夜是雪夜,鹅毛大雪纷纷落下,无声无息地装饰着整个世界。
浑身湿透了的苏荔木然地站在那里,不知该何去何从,后又抬眼望着他,神色空洞恍若隔世:“我还活着吗?”
“卡!”摄影机后的导演不停地挥手让助理上前给苏荔裹衣服。
厚厚的羽绒服裹在了湿漉漉的衣服外面,感觉不到热反而异常难受。
伊伊满脑子都是惊喜,以前一直觉得苏荔的演技不错,可这是头一次见到能把情绪收敛进眼眸里的她,刚刚那句话根本就不是台本上的话,顺应着感觉改的台词不但不突兀,反而更让人理解和心疼被命运戏耍的苏荔。
苏荔在保姆车上换了衣服,又任由着伊伊帮自己擦着头发,整个车上只有暖风空调和毛巾摩擦头发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