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里突然刮起一阵大风,顿时狂风呼啸着生拉硬扯地将树上的许多枝叶撕扯下来,劈头盖脸地砸向两个丑恶的男人。
两个家伙同时一愣,就像两只乳臭未干的小豹子,正在将一只羔羊玩于股掌之上,突然听到一声雄狮的怒吼,他们再也顾不上眼前的猎物,慌里慌张地丢下赵柯儿,朝山林深处抱头鼠蹿。
赵柯儿暂时摆脱了两个家伙的纠缠,赶紧趁势向另一个方向逃去。
然而,两个家伙哪能轻易放过赵柯儿,他们跑了一会儿,见后面并没有其他人追过来,于是停下脚步,环顾四周,侧耳倾听了一会,见周围风停树静,青石板平台那边也没有什么动静,这才知道上当了。
瘦猴精将□□朝癞葫芦跟前一扔,把癞葫芦砸个正着。
癞葫芦一头栽倒在地,痛苦地□□着。
瘦猴精顾不上察看癞葫芦的伤情,连忙撒腿朝赵柯儿逃走的方向追去:“妈的,看你往哪儿跑?”
瘦猴精腿长,赵柯儿没跑多远就被瘦猴精老鹰抓小鸡一样逮住了。
瘦猴精得意地揪住赵柯儿的衣领,像提着一件战利品将她带回石板平台。虽然两片黑粗的睫毛仍在紧张地扇动着,却故作镇静地问赵柯儿:“爸爸?谁是你爸爸?你爸爸在哪儿?死丫头,我告诉你,别虚张声势,我们哥俩刀枪不入,天王老子都不怕,还会怕你爸?”话虽这么说,但眨巴眼还是心虚地四下张望。
此时,癞葫芦早已从地上爬起来,呲牙咧嘴地揉搓着被眨巴眼的枪砸中的胸口。见瘦猴精带回赵柯儿,并没责怪瘦猴精刚才的鲁莽之举,也顾不上自己的伤痛,小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缝,对瘦猴精奉承道:“呵呵,瘦猴精你真行!这丫头跑得贼快。要是我,恐怕真追不上她那两条大长腿。还是你速度快,有能耐!”说着,癞葫芦朝瘦猴精伸出大拇指,“你是这个!”
癞葫芦夸赞一番瘦猴精,随后放下手中的□□和钢丝绳套,趁赵柯儿不备,突然抬手捏一把赵柯儿的脸蛋,赞叹道:“多娇嫩,多润滑,多水灵,多艳丽的一朵小花呀!”接着将自己粗短的身子贴过去,试图搂抱赵柯儿。
赵柯儿倔强劲一下子冲上来,她使劲推开癞葫芦脏兮兮的手,“呸”地一声,朝对方脸上啐了一口。
“你他妈的真吃了豹子胆了?”癞葫芦用老剃头匠荡刀布似的衣袖胡乱揩一把自己的面部,虽然抹掉了赵柯儿吐在他脸上的唾液,但他肮脏丑陋的脸却显得更肮脏更难看了。
癞葫芦虎视眈眈地看着眼前这位性子刚烈的漂亮姑娘,突然气急败坏地冲过去,一次次跳起来想扇赵柯儿的耳光,但由于自己个头矮,身子沉,再加上赵柯儿拼命向后躲闪,他多次跳跃着把粗短的胳膊挥过去,但始终够不着赵柯儿的脸,只是空划了几下短小肥厚的手掌。
瘦猴精见癞葫芦奈何不了赵柯儿,立即出手相助,从赵柯儿身后一把抱住她,双臂像蟒蛇一样紧紧锁住赵柯儿的胳膊和身体,赵柯儿拼命挣扎,但她无论怎样使劲扭动身子也无法挣脱瘦猴精的缠绕。
癞葫芦见赵柯儿被瘦猴精控制住,恼羞成怒,索性脱掉上衣,用力甩在地上,上半身裸露出野兽般浓黑的胸毛和被泼了墨汁的地球仪似的圆肚皮:“妈的,狗坐轿子打滚不识抬举。老子不发威,不展示点雄性激素和阳刚之气给你看看,你还把老子当弱不禁风的病猫呢!看我怎么收拾你!”说着展开粗短的双臂,凶相毕露地向赵柯儿扑过来......
误闯原生态野猪林后,赵柯儿最担心最害怕的就是遭遇凶猛血腥的大型野兽,但她万万没想到,来到这丛林深处,虽然没有看见大型食肉动物,却与比野兽更加凶恶、残暴的两个恶徒狭路相逢。
“两位哥哥且慢,两位哥哥请息怒......”正当两个歹徒对赵柯儿图谋不轨时,空中忽然传来一个女孩子急促的呼喊。
话音刚落,一个与赵柯儿年龄相仿的花样女孩悄无声息地从天而降,似一道彩虹划破天空,如一片金色的祥云飘然而至,轻落地面,铁树般直立在赵柯儿和两个男人之间。
这女孩有着赵柯儿一样的高挑身材,身着橘红色蝙蝠衫似的外衣和金黄色织锦长裙,一条银色腰带束住纤纤细腰.乌黑的秀发绾成如意髻,显得古风古韵却又清新优雅。双目清澈明亮,黑眼珠儿时不时透出神秘的光泽。
这女孩看上去虽然面目妩媚,清秀纤细,但行动果敢敏捷、雷厉风行;语气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赵柯儿本来就被两个男人吓得魂不附体,不料又突然闯出一个称两个男人为“哥哥”的功夫女孩,她想,这个突然出现的女孩一定是两个男人的帮凶,为他们助威捧场来了。赵柯儿的精神彻底崩溃了。
人往往在遭遇危难和困境时才真正体会到亲情的可贵和重要,赵柯儿悔不当初跟母亲赌气离家出走这一草率的决定,她这时才意识到自己这次不辞而别是多么愚蠢,犯了多么严重的错误。但事已至此,后悔也无济于事。情急之下,她仰天“啊——”的一声发出无奈的长叹,紧接着又绝望地大声哭诉:“妈妈,你怎么还不来呀?妈妈,快来救救我,妈妈,你再不来就见不着我了......”
☆、母女恩仇记
其实,赵柯儿这天跟母亲也没有闹多大的矛盾。
赵柯儿生活在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中国东部美丽古城葵花市,生长在该市一户普通的三口之家。
说葵花市普通,一是因为这座地级市与中国东部其他中小城市一样,既有都市的喧嚣繁华——大街车水马龙,人流如织;又有小镇的悠然自得——小巷古色古香,静谧清闲。二是因为这座小城与中国东部许多城市一样,被风景秀丽的湖光山色所环抱。
赵柯儿的父亲赵义明是葵花市著名的科学家,市天文物理研究所的教授和首席研究员,母亲柯虹是名中学教师,16岁的赵柯儿目前在市内某重点中学上高一。
父亲赵义明平时工作很忙,加班加点是家常便饭,还经常出差外出参加学术研讨会,给年轻的科技工作者授课,传播科学知识,探讨地外文明。很多时候,赵柯儿只能跟母亲朝夕相处,相依为伴。
母亲柯虹属鸡,女儿赵柯儿属狗。
不知是属相相克还是性格不和,虽然柯虹对女儿百般溺爱,但母女俩经常唇枪舌剑,水火不容,经常为鸡毛蒜皮的小事吵得鸡犬不宁。
就在赵柯儿被困野猪林的这天早上,母女俩就为了生活起居的顺序问题闹得不可开交。
这天清晨,柯虹像往常一样一次次来到女儿的床前,柔声细语地催促着赵柯儿起床:
“宝宝,不早了,该起来了。”
“宝宝,鸡叫了,快起床。”
称呼16岁的女儿为“宝宝”,这在常人来有点不可思议,但柯虹已经习以为常。在柯虹的眼里,女儿是个长不大的孩子。再加上赵柯儿自幼体弱多病,受尽了病痛的折磨。而丈夫赵义明又常年忙于工作,很少顾及到家庭,所以柯虹希望给女儿更多的母爱,以填补父爱的不足。
喜欢赖床的赵柯儿起先用被子蒙头装睡。后来母亲走过来,轻轻揉弄着她的耳朵,她这才揉揉腥松的眼睛,懒散地伸了伸双手,挺了挺腰,向母亲央求道:“妈,你别吵了,让我再睡一会好吗?”
“晚上不睡,早晨不起!宝宝,你的生活习性可以跟猫头鹰相提并论了。”
其实柯儿睡得晚并不是因为她贪玩。而是高中的学习负担太重,她每天晚上十点钟以前不可能完成老师布置的作业,再加上温习其它课外读物和睡前洗漱,上半夜基本就过去了。连妈妈自己都经常用葵花市方言感慨地说:“你们的作业(niè)真叫作孽!”
此刻,柯虹似乎忘了女儿昨晚的辛苦,她掀开女儿的被子,加大音量喊道:“宝宝,不能再睡了,太阳都晒到你的屁股了。我已经把早餐弄好了。你再不起来吃,待会要凉了。”
柯儿这下被惹火了,她半睁着眼睛看看窗外,虽然天已大亮,但阳光并没有洒进她的卧室,她朝母亲狠狠地瞪一眼,并当着母亲的面,一骨碌爬起来,堵气地把被子猛地一掀,一边套上自己的裤子和外套,一边气冲冲地说:“哪来的太阳?妈,你在做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