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来来往往的电瓶车多了起来,超市的卷帘门也终于被店主人拉开。一会儿后,一个身形消瘦的女人也走了进去。秦冰婉上班,中午午休,晚上下班等时间,甚至连家的地址,平时买菜的地址,高岚都细心地帮自己调查好了,一看就费了不少功夫。
夏成蹊在附近的巷口,倚靠着墙面,从口袋里拿出了香烟。她平时很少抽烟,但在做记者,遇到一些令人内心揪痛的事情时,便会抽上几根,一般是和苏清沫一起,她一圈圈地吐着烟圈,仔细观察着超市附近的店铺。
之后的几天,夏成蹊总是算准时间,乔装打扮,隔着一段距离跟在秦冰婉的身后。秦冰婉的生活很规律,超市上班、下班买菜、回家。
“喂,陶言,我是成蹊。”
电话那端的陶言保持沉默,没有说话。
“回重庆吧,我有话对你说,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尽快回来,我等你。”
陶言的心开始惴惴不安,七上八下,直觉告诉她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她慌里慌张地定好了票,便丝毫没有耽搁地回到了重庆,抛开了郁结在心中的闷气。
陶言回到家里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客厅黑漆漆的,但书房房门底部透出微弱的光线。陶言推开书房半掩着的门,便看到坐在书桌前,抱着双臂,神情寂寥地看向窗外夜色的夏成蹊。
“回来了。”夏成蹊闻声,回过脸,语气很轻,似乎很疲惫。
陶言没有说话,径直走过来,将脸上挂着惨淡笑容的夏成蹊搂进了怀里。夏成蹊将头埋在陶言的怀抱间,很是眷恋,“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
“蹊蹊,乖,陶姐姐回来了。我们以后不吵架了,肯定不吵架了。”陶言心疼极了,怀里的夏成蹊显得有些无助,脆弱,让她郁结多天的闷气转瞬便消散了。
夏成蹊放开拥抱,站起身,深深地吻着陶言,一路吻着,辗转到了卧室,急切而激烈地一次次索要着。陶言最近因为和夏成蹊的冷战,一直没休息好,现在熟悉温热的感觉包裹着自己,疲惫不堪地便累倒睡了过去。夏成蹊却没有就此作罢,一次次地将陶言弄醒,无休止地索要,全然不顾陶言几番微弱的拒绝。
第二天一大早,夏成蹊全身的知觉慢慢恢复,趴在陶言身上醒了过来,陶言还在熟睡中,紧闭的双眼下铺着一层淡淡的黑眼圈。
夏成蹊对着陶言的锁骨又细细地亲吻起来,察觉到陶言微微动的身子后,才小心翼翼地起床,揉着有些发酸的手臂。
夏成蹊洗漱完毕,做好了早餐后,便折回了卧室,开始闹腾陶言。手捏上陶言秀挺的鼻子,陶言皱起眉,无意识地掰开阻止自己呼吸的手,翻了个身继续睡,夏成蹊唇角勾笑,一把掀开了被子,露出陶言诱人的胴体。感觉身上一片凉的陶言,迷迷糊糊伸出手找被子,半天半天都没找着,半眯着眼睛稍稍抬头,便看见立在床边挂着恶作剧般笑容的夏成蹊,“流氓,把被子给我。”
“起来,我早餐做好了。”夏成蹊说着,俯下身亲吻陶言白皙的肩头。
“不起来,好累,都是昨晚你闹的。”陶言又闭上了眼睛,唇角带笑地嗔怨着。
“真的不起吗?那别怪我再来一次了。”
陶言嗅到一丝危险气息,瞬即睁开了眼睛,从床上弹坐起来,拉过被子遮着自己裸露在外的肌肤,“夏成蹊,你欺人太甚了吧。”
夏成蹊挂着宠溺的笑容,没回答。
“对了,你说的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是什么?弄得我心里七上八下的。”陶言紧蹙眉头,表情严肃。
“你还真是笨。我很想很想你,就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啊,我不这样吓你,你会回来吗?真是笨死了。”夏成蹊伸手捏了一把陶言,表情嫌弃。
“太过分了,我今天非揍死你这个无赖不可,竟然用这么卑鄙的手段骗我回来。”陶言一把掀开被子,开始找衣服裹上。
“穿什么衣服打啊,你现在多好看,风情万种,博人眼球的。”
“你给我等着。”陶言无视夏成蹊的话,用眼神投了个刀子后,开始火速穿上衣服,套完衣服后,陶言撸起袖子准备狠揍后者一顿。夏成蹊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走上前一把将陶言扛在了肩上,陶言瞬间觉得天旋地转,还未来得及惊呼,便被夏成蹊丢在了床上,压在身下,“言宝,我可能没有告诉你,我会散打,你确定要跟我打架吗?”
“蹊宝,你真的舍得打我吗?”陶言开始装可怜,眨巴着大大的眼睛。正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鸡蛋不能碰石头,硬碰硬是行不通的。
“不舍得。”
“那让我打你吧。”
“你舍得打我?”
“特别舍得。”陶言笑中带剑的说道。
夏成蹊起身,抱着手臂站在房间里,脸上的笑容显得有些不好欺负,“陶言,你试试打我一下。”
陶言看着夏成蹊的架势害怕了,不敢打,弱弱的开口,“你应该不会还手吧?我可是你未婚妻。”
“陶老板,生命在于尝试,你试试就知道我会不会还手揍惨你了。”
陶言不敢轻易动手,试探地先砸了个枕头过去,夏成蹊只是伸手接住了枕头,并未有过多动作。
“算了算了,不打了。哎!生个气发泄一下都好难,生活啊,真是不易啊。”陶言仰天长啸,大发感慨着走向了卫生间,刷牙洗脸。
陶言从卫生间出来后,夏成蹊已经坐在餐桌旁等着陶言吃早饭,热腾腾的瘦肉粥和炸好的金黄油条摆在桌面上。
“言言,我们出去旅游吧,你想去哪里?”
“去荷兰吧,正好参观参观高岚的新居,你觉得怎么样?”
“想法不错。”
“说不定高岚已经泡上荷兰妹子了。”
“应该是荷兰妹子泡岚姐,岚姐不泡妞。”
“谁说的?她不是泡过你吗?只是我陶言魅力太大,她没能得逞。”陶言说着,妩媚地撩了一下肩上的秀发,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
“不是你魅力大,是我为民除害的心意已决。”
陶言抬手就是一巴掌,拍在夏成蹊的脑门上,夏成蹊低头乖乖喝粥,免得又被打。两人又随便聊了几句后,收拾收拾便去了书厅查看一下情况。
“言言姐,蹊姐,你们回来了。”闵晨看到两人手牵手回来后,主动打起了招呼。夏成蹊淡淡地笑了笑后,便松开陶言,去了阅读区好好地转了转,陶言则去了西点厨房看看情况。
“闵晨,我不在的这几天,顾子筝没有再来了吗?”夏成蹊发现六号卡座的书单和书评久久未更新,心中有些疑惑,开店至今,顾子筝来的向来很有规律。
“没有。”闵晨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简单地回答道。夏成蹊倒也没有多问,自己忙去了。闵晨抬起眼,望向空空如也的六号卡座,心也仿佛被掏空了般。
事实上,闵晨那天跟着顾子筝去了酒店后,早上醒来时,便不见顾子筝的身影,在书厅里也没再遇见她。顾子筝就好像人间蒸发般,消失在了茫茫人海里,没有留下任何只言片语,当然,闵晨心里清楚,顾子筝没有任何义务和必要留下只言片语,那晚不过是你情我愿的一夜情罢了。
夏成蹊和陶言组织了一场小型的会议,了解了书厅目前的营业情况后,又交代了一些事情,便双双离开了,准备去荷兰旅游,放松放松数月来的连轴转。
攻略自然由陶言负责,夏成蹊只打算跟在身后享受旅游的乐趣,她们之间向来如此,陶言也自称旅游小能手。
“你就不能帮帮忙啊?做攻略也很累人的好不好?”两人坐在飘窗的榻榻米上,窗外是星星点点的橘黄灯光。
“陶小言,我这是给你发光发热的机会。”夏成蹊脸不红心不跳地端着本书开口道。
“那我是不是还得感谢您呐?”陶言笑里藏刀,挂着虚假的笑容。
“口头上的感谢就不必了,物质上的可以考虑一下,身体上的是我最想要的,你看着办。”夏成蹊眼都没抬,开始胡扯。
“夏成蹊,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无耻了?”
“你这问题真蠢,自然是跟你在一起之后。”
“你是在意指,近墨者黑吗?可是我怎么觉得我没你那么无耻。”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是陶老师教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