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走了，萧辰背了会儿书，抬头放松大脑，目光一晃，晃过窗外几个张望的女生。
他又侧头看了看霍旻。
当事人正低头背书，来来回回背了几次没记对，有些烦躁的挠了挠后脑勺。
他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明显的男人的手掌，笔直的双腿在课桌下面撑着，双眼皮有些懒散疲倦地抬了抬，喉结上下滚动，淡色的唇微微一动。
好像瞬间把青年的帅气稚嫩和成年男人的性感成熟杂糅在一起，有一种诱惑人的感觉。
自从霍旻考了年级第一，登台演讲帅遍全校，就越发受欢迎了。下课的时候就经常有别的班级的人佯装经过，在后门口来来回回逗留，实际上在偷看后排的男生。
其中大多数是女生，还有部分男生。萧辰搞不懂这些人明明不好意思进教室，还在外头徘徊不走，究竟有什么意义。
“你说霍旻喜欢女孩子，还是男性omega？”
蒋泽忽然转过头说话，吓了萧辰一跳。
萧辰：“你为什么要把男性omega单独拿出来说。”
蒋泽忙说：“哦哦哦哦对不起是我口误，性别平等性别平等。”
萧辰：“而且为什么是男性omega，就不能是女性alpha，或者是男性alpha？”
蒋泽：“因为我觉得霍旻是个非常强势的人，而且从生理的角度来讲，alpha之间的信息素是排斥的。世间不缺乏alpha用自己信息素压制另外一个alpha的情况，就因为那个alpha信息素更强大。”
他说了一大串，萧辰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愣了好片刻。
蒋泽：“第二性别的生理课，你没上过吗？”
萧辰：“没，翘了去打球了。”
没上问题也不大，他们做过第二性别测试，许多常识还是知道的。
朱理全只提了萧辰诚实的良好品德，没提这两日萧辰的进步神速，以一种他和几位任课老师都意料不到的速度在吸收知识。
按照这个速度，朱理全觉得萧辰完全可以在本学期期末考试之前补回来去年一年的内容。
因为晚上睡得晚，下午上课萧辰没撑住，趴着桌子直接睡了半节课，还好老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没看见。
下午最后一节课结束，蒋泽转头说：“等会去哪个食堂吃？”
萧辰说：“我中午买了面包，不去吃了，你去吧，我就在教室。”
蒋泽疑惑：“你要在教室写作业？”
萧辰笑，掐着嗓子说：“不然呢，又要被班主任说，你们像转学生学习，学习不会就把题目空着的良好品德。”
蒋泽笑了：“老朱不是那个意思。”
“我没误会。”萧辰把所有的试卷放在一起，捏着很厚实，“我只是想今天在晚自习结束前，把他们写完。”
好让他回去只要自学以前的知识就好了。
虽然说早上的话朱理全是在表扬他，但实际上，萧辰还是听出了朱理全的意思。
承认自己不会不是坏事，但一直不会，不去解决掌握，肯定是不行的。
班级里的人都走光了，萧辰望了四周，发现以往第一个走出教室门的人没走。
霍旻低着头，在写卷子。
萧辰忽然就开始纠结了。
题目问同学显然比问老师自在。更何况教室没有人，除了他们，没人知道。
但以前初中，他一直考第一的时候，没怎么关注过霍旻，好像没怎么在名单前排看见过对方。因为霍旻从帝星过来，没接受过综合教育，落了很多课程。
好像那时候太不稳重，好玩，总想着自己玩乐，从未关注过其他人的感受。
现在状况反过来了。
但扭扭捏捏不是他的风格。
萧辰闭了闭眼，嚯的一下就站起身，抱着本子就走到霍旻桌边了。
霍旻抬了头，挑了眉。
萧辰：“霍旻同学，问个问题。”
霍旻目光一扫，抬起手臂，让萧辰把本子放在桌上。
男生垂头看了眼题目，微侧过身，长长的睫毛垂着，一只脚撑着桌子，一只脚放在地上，姿势慵懒，拿着笔在草稿纸上画了两下：“这道题老师讲过，不过里面有个知识点在大一上学期，你可以翻一下。具体可以这么做……”
萧辰边听边点头，因为没有笔，伸手在课本上比划。
他的手指葱白细长，除了中指有一层薄薄的茧，另一只手习惯性撑着桌沿，露出一小截手腕，脖颈修长，灯光下男生的冷白皮肤看起来细腻极了，神态认真，眉眼俊朗，气质却比以前更稳重沉静。
霍旻以为这是beta的一种特性，温和，让人亲近产生好感。不同于alpha和alpha之间的排斥，以及alpha和omega之间天然的致命的吸引。
只是阻挡他懵懂单纯的喜欢并不是第二性别。
“差不多了，我晚上回去消化消化，草稿也让我带去看看，你还要的话我明早给你。”萧辰把草稿本一起卷走，“话说你今天怎么留在教室里了？”
霍旻语气散漫：“家里司机有事请假了，我自己懒得回去。”
萧辰：“我知道有个好吃的地方。”
学校北边是一片小树林，灯光微弱，是小情侣夜晚结伴的最佳场所。
霍旻双手插在口袋里，落后小半步问：“那你中午买的面包怎么办。”
“带回去晚上当夜宵吃。”
萧辰的速度不快，偶尔有一两个同学经过，行色匆匆，谁也没注意到谁。
到了校门口，两人登记完出行记录走出门，一个男人从外头走进来，刚好撞上他们。
萧辰立即站定，后头的霍旻险些撞上来。
男人有些老了，鬓发微白，眉眼依稀可见年轻时的英俊，身材高大，没见丝毫发福，看起来很硬朗。
萧辰那天校庆典礼听了霍旻的全程演讲，目光一直在台上，自然注意到领导桌中间的男人。
萧辰惶恐道：“钱校长。”
霍旻微微颔首。
钱玉山愣了一下，显然十分惊讶，又很快平易近人地笑问：“同学你好啊，时间不早了，这是要出校门做什么？”
萧辰：“我和朋友出去吃饭。”
钱玉山笑着说：“学习之余，是该放松一下，不过注意别走远了，注意安全。”
直到坐在饭馆里、色香味俱全的馄饨端上桌的时候，萧辰还在疑惑：“我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客气、慈爱宽容的校长。如果每个学校校长都像他这样，学生们该多么自由快活。”
雾气里少年明亮的眼若隐若现，弯着的眉眼仿佛是月牙儿，语气也比以往欢快，“古文明保留下来的最好吃的食物之一，馄饨，我回来好几个星期，一直想吃，今天终于吃着了。”
饭馆偏僻，环境安静。霍旻倒了点醋：“既然想吃，怎么不经常来吃呢？”
毕竟价格也不高。
萧辰说：“大约是成年人的克制和喜新厌旧吧。一个东西，不敢拥有是克制，拥有了就会喜新厌旧。很多喜欢的东西，其实到最后，就没有以往那样热烈了。更重要的是，一个人吃，多无聊啊。”
作者有话要说：霍崽冲呀，别让萧萧质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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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我这明明是小甜饼恋爱文，不是掉马文
第9章
当萧辰说出来的时候，霍旻愣了一下。
虽然明知对方不是在说自己，可还是一瞬间心跳乱了，然后就很快明白过来。
短暂的一年多时间，他以为对方没有变化，实际上变了很多。
萧辰变低调了，严谨了，棱角被磨平了点，那种少年郎张狂肆意、无忧无虑的光，似乎消失了，只有在打球、在打游戏的时候才会出现一时片刻。
他以为自己一直在追逐的是这种光，现在看来其实不是，他心动的、有所好感的，一直是对方整个人而已。
一碗热腾的馄饨，两人赶回去上晚自习。
霍旻双脚踩在课桌下的横杆上，在课桌里头回消息。
一中校长钱玉山是他父亲的战友。退休后钱玉山在D星养老，属于表面严肃，内里随和、很好讲话的人。
钱玉山：告诉叔，今晚那小伙子是谁？
钱玉山：不是叔八卦，我还是头一次见你没来机甲练习室，而是跟人去了学校小树林。
钱玉山：小树林我知道，学校情侣幽会圣地。这件事我得替你爸妈问清楚。
霍：现在只是同学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