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霖点头,“有点像。”
妇女脸上一会红一会黑, “这不是有床位嘛,到时候补票不是简单的事。你这么个小年轻,还真是不懂得体谅老人。”
姜霖:……你看着也不老。
也不理会她,闭眼继续补觉。
周秀本以为可以过了,没成想这人还接着问, 无奈便答应下来。
乘务员上来的时候,以为是她带的小孩,没有多理,周秀却有些憋屈。
到下午起床的时候,容夏初尖叫起来,“谁拿了我的饼干!!那可是外国货的。”
周秀几个女同志也被惊醒,还忙查看自己的行李。
“我的干粮不见了!!”
“我的糖果不见了。”
“……”
容夏初敏锐的看了孩子最多的中年妇女那里,看到了睡着的男娃嘴角的饼干屑,径直走过去。
妇女连忙想掩饰,容夏初快速的扯开,果然看到了自己的饼干盒,还有糖纸。
瞬间气炸了,“小偷!!那么大的人了还拿年轻人的东西,你也觉得丢人。”
妇女有些不满起来,“你们看起来吃穿都不错,拿点怎么了。”
有个机灵的女同志,直接出去叫来乘务员,不然争吵下去,也没有意思。
乘务员是个刚入职的女同志,对于这种手脚不干净的大娘也很是看不惯,不经意间就流露出了丝丝鄙夷。
本来有些慌的妇女生气了,“你有啥资格鄙视俺们,我家上几代都是贫中下农,你是不是试图想分裂阶级。你领导呢?我要投诉你。”
妇女也知道啥意思,但是每次一说出来,总会让人畏惧。果不其然,看到乘务员的慌张,心里更加得意。
叫来乘务员的知青脸色有些僵,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姜霖被这吵杂声闹的看不下去书,姜尚也是如此。
姜尚忍不住开口感叹,“无产阶级里可没有随意偷盗人民的东西的人啊!还有,我好像记得这位大娘的孩子可没有补票。”
乘务员对姜尚给了个感激的眼神,然后严肃批评妇女,“你也是个母亲,叫着孩子做这种事也不羞,如果要是跟损失者没有沟通好的话,车站会主动报警叫公安过来。”
见妇女惊慌失措的模样,一点同情的心都没有,反而很严肃,“你这种逃票的行为非常不好,对社会的风气影响也不好,等下会有专门补票的员工过来让你补票,不然以后可能你会上了系统的黑名单,无法坐长途交通工具。”
妇女一听,更是慌张的解释,就差没有跪下了。
女知青对于这几个没脸没皮的人很是不满,就连看着沾了口水之类的零食都不要了。
只要求,让这妇女带着孩子去其它车厢,不然他们也不放心。
对于这结果,乘务长也不想惹麻烦,招公安过来还得耗费时间,过来后就直接同意了,同时还提醒大家小心自己的行李。
有了这茬,大家对自己的财产保护升了好几个档次,睡前都要检查车厢门关严实没有。
之后也没有发生什么奇葩的事情,但是也不想跟陌生的人唠嗑,各自呆在自己的座位上,看着火车外面的风景,或者拿起书出来看。
就这样,花了十天襄城终于到了。
姜霖带着姜尚姜酒两个也没有直接去农场报道,而是那些证件找了个招待所住了一晚。
第二天一大早就有熟人襄城知青办主任荀厚安来找姜霖,带着逛了一圈襄城,跟姜霖讲述下襄城农场的情况。
襄城农场的前农场主叫任元,任家在农场的经营已经有了数十年,突然空降个人过去,没有能力的话极有可能被架空。
荀厚安一脸认真,“过去上任后,还得小心行事。”
姜霖若有所思,“麻烦你了,这我清楚。”
荀厚安想了想自己跟甄羽几个的交情,多提醒了下,“任家跟革委会有点关系,农场里面也有些复杂。”
也怕失言,也没有多说下去。而是转个话题,“任元没有来接你们?”
这估计是下马威,可看姜霖同志的样子也不像在意的,就不知道是谁厉害几分。
姜霖笑了笑,“估摸着是忘了,这个我直接过去就行了。”
荀厚安点头,将姜霖一家送到了襄城农场,这离集市也不远,所以也没有花多长时间。
就是从市里出来,都是大草原,颇有一番风吹草低见牛羊的野趣。
姜尚和姜酒感受着大草原的野风和景色,眼里都专注了许多。
很快,就到了农场。
姜霖没有出示证件,而是拜托荀厚安带自己几个进去看看。
荀厚安一听,忍不住怀疑的看向姜霖,这……可不像单纯的上任啊,说不得上面知道了什么事也不一定。
心中一凛,也没有拒绝,欣然接受了下来。
进去后,门口前的屋子算是比较好的,穿着不错保暖的孩子在院子门外吃着是白面馒头,吸引一些穿的较差的孩子眼光和口水。
姜霖没有贸然询问,而是径直的走进去,越里面的房子越矮越破旧,还有好几个牛棚。
里面的人穿的破旧,但是眉眼气质都在告诉着别人他们的不平凡。
这时候,农场里面的土地都比较空,看着就是采收许久了。
但是里面的人比外面的人少了许多。
不禁好奇问,“为什么里面和外面的屋子差距如此大?”
荀厚安东张西望了下,确定没有旁人才开口,“这也不是什么隐秘的事,最外面的都是任元家的亲属,里面的是当地人以及被招来开荒的人民,最里面的你也知道了,就是下放的黑五类。”
姜尚有些不解,“那里面的人怎么比外面少?”
荀厚安苦笑,“这最近几年,襄城都没有下多少水,一直干旱,农场收获也不太好,这不刚收割好,任元就让农场除了他亲戚外的人都去挖沟渠引水去了。”
姜酒更加迷惑了,“这太明目张胆了吧!”
荀厚安摸了摸姜酒的脑袋,“有些事情哪有那么简单能说的清。就比如任元他姐,可是顶顶的大英雄,跟着开发油矿的,还有革委会的叔叔之类的,不能动。”
姜霖没有想到荀厚安会直接说出来这些不好查探的事。
荀厚安也有些惊讶,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姜酒这跟家里崽子一样桀骜不驯的脸色,突然就想指点指点。
随后又觉得,反正在任元看来,姜霖一家跟自己的关系亲近,说不说都是敌对的,就又放下了那警惕。
姜霖识趣加心中所渴望的转移话题,“那厚安同志知道沟渠在哪嘛?我想去看看。”
荀厚安之前也跟领导走过一遍,对路也熟悉,就直接带着姜霖一家过去。
远远还没到,姜酒就小声叫出来,“那是关夏姐姐。”
姜霖一听,朝着姜酒的目光看过去,差点没有泪目,他心里日思夜想的女孩,变黑了变瘦了,唯一不变的是那无论何时何地的从容淡定,还有做事的一丝不苟。
要不是理智告诉自己,姜霖都想上前阻止。
可足足一米宽的沟渠,就让这些瘦弱,看起来满身疲惫的人去挖,还有上了年纪的老人也在行列,简直就是虐待。
特别是旁边还有监工在催促,“快点!!还想不想吃饭了!”
姜尚和姜酒两个眼里也是震惊,他们以为农场至少比乡下好,田地多,肯定饿不着百姓,相对也轻松,首都旁边的农场就是这样,不时还有高校的学生拿自动化的机器去帮忙,那里的人笑容比乡下的还要多好多。
没有想到,居然还有这么黑暗的事情。忍不住咬牙切齿,下定决心一定帮助粑粑改正这里的现状。
了解了情况后,姜霖恋恋不舍的将目光从关夏那里移开,示意荀厚安同志,他们已经了解了,可以走了。
荀厚安也没有深问关夏是哪位,心里不是没有期望姜霖能改变现状,但觉得希望渺茫。
同意带他们回招待所住,等待真正上任的日子。
回到招待所后,姜酒和姜尚两个默不作声的将之前来时计划在农场实现自动化的计划塞到了箱子最底下。
开始决定学习学校□□的精神,打土豪,分田地。
姜尚和姜酒想着,他们一定可以打到大坏蛋,只会吸国家血的人。
姜霖对此只是笑笑,同时将带关舟去农场的决定放下,还是得等自己处理好农场后,才让关夏同志做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