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云容尴尬一笑,“姐姐倒不是担心这个,只是怕妹妹的声誉被损。”
“哦?我说了子虚乌有,自然不惧没有任何依据的流言,娘娘多虑了。”
“本宫...”
云容笑容几欲崩裂,她发现,这云锦时,简直就是个流氓!无赖!
她只要想维持皇后的端庄大气,就不可能斗得过这样一个流氓。
执湘在云锦时椅后,绷着一张脸,可心里已经笑歪,她家云主简直就是个宝贝啊!几句话就堵得这位难对付的皇后娘娘说不出话来了。
“不可能,云锦时绝对在这屋里藏了男人!姐姐,爹爹,快让人打开房门啊!”
云容突然反应过来,也接着道:“爹爹,您看...”
云翳沉着脸,他是相信云锦时的,但看云锦时说这么多话,就说明这间屋子里是绝对有些问题的。
“锦时,你就让人开了房门让皇后娘娘和暖儿看看吧。”
云锦时垂着眼,没有看云翳,笑容也渐渐敛去。
“既然父亲都说了,我也没有阻止的必要,既然如此,陆烛,请几位进去吧。”
“是。”
陆烛抬脚,在几人的注视下上前开锁,推开了房门。
浓郁的药香和血腥味混杂着涌上来,云暖儿眼睛一亮,第一个闯了进去,几人陆续地进入。
这间厢房宽敞明亮,里面各种器具一应俱全,阳光透过窗纸打进来,看上去还有些温馨。
云暖儿径直走向了唯一一座落纱床,掀开了帷幕,纯白的被子整齐叠着,空无一人。
“不可能!怎么可能没人!”
是啊,怎么可能没人。云容扇了扇,依旧没有扇走那股药味,这厢房虽然布置整齐,可这药味和血腥味却是骗不了人的,肯定有人待过。
云暖儿四处乱翻,终于翻出了一套带血的亵衣。
“云锦时?这是不是你藏的男人的衣服,快说!你把偷的男人藏哪里去了?”
云暖儿炫耀似的将那套衣服抛在了几人面前,亵衣上的血迹已经干涸。
云锦时扫了一眼衣服,缓声道:“暖儿不如再看看,这是男子穿的衣服吗?”
“什么?”云暖儿一惊,忍着对血迹的恶心翻看了一下这件衣服,竟是一件女装。
“你...说不定是你为了藏你的奸夫,故意让那男人穿女子的衣服!”
奸夫...云锦时心头一怒,冷笑一声,道:
“哦?云暖儿,我竟不知你脑子何时这么好使,竟然为诬陷我凭空编造出这么多理由,若你把这些小聪明多用在读书上一些,如今也不至于让父亲丢这么大脸了吧!”
“我!”云暖儿和云翳顿时涨红了脸,众所周知,云暖儿在书院的成绩是垫底的,云翳为此受了同僚不少嘲笑。
云暖儿被这么一说,委屈羞惭得几乎要哭出来。
云锦时也不在意,继续道:“我身上现在还穿着一套一模一样的衣服,怎么,云暖儿,是不是要让我把衣服脱下来给你比对比对?如今我身上这件,怕是也和你手里这件,染了不少血了。”
云翳一惊,他没想到云锦时竟然受伤这么严重。
“还有,父亲,娘娘,实话说了吧,我也是为了不让你们担心,毕竟落入湖底,撞伤了背部在这间房里躺了几天,流血、喝药都不为过,让忧国忧民的二位分出精力来忧心我才是过分。”
云锦时脸上还带着笑,可话里的嘲讽却是一点也没有遮掩。
云翳脸上僵硬,终于道:“锦时受苦了。娘娘,这事就过去吧。”
云容心有不甘,牙根紧咬,良久,她道:
“暖儿,别再闹了。”
云暖儿双眼含泪,楚楚可怜,仿佛最受伤的是她,跺了下脚,恨恨地跟上了云容的步伐,出了房门。
云锦时没有动,她背对着三人,凉声道:
“茶凉了,我也没有招待几位的新茶了,几位请回吧。”
“以后无事,青云阁的院门就不对几位开放了。”
云容一听,正想发作,却被云翳扫了一眼。
衣袖一甩,径直朝院门走去。
第8章 禺平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离开了青云阁,执湘看着静静地坐在轮椅上的云锦时,放轻了声音唤道:
“云主?”
“都出去吧。”
“...是。云主有事唤我即可。”
执湘悄悄走出去,顺手带上了房门,接着撞上了送云容、云翳几人离院的陆烛。
“你怎么自己出来了?云主还在里面。”
执湘冷着脸,冰霜一般的美人。
“云主让我先出来。”
陆烛挑了挑眉,上前拍了拍执湘的肩头,笑道:
“小样,不错嘛,我还以为又要给云主惹一个麻烦,没想到你早就想到把那男人转移了。”
执湘一把拍掉他的手,往后退了一步:
“什么我把那男人转移,不是你做的吗?”
“你说什么?”陆烛顿时收了笑意,慎重道:“也就是,你也不知道那男人藏到哪里去了?”
执湘也是一窒,点点头。
——
厢房里,午日的阳光微弱地穿过窗纸,一两束光圈氤氲起冬日的寒凉。
云锦时盯着厢房的一角,看了许久,终于没有了耐心。
“还不出来吗?”
“呵呵呵...”一道阴柔缠绵的声线响起,一方身影从云锦时注视的角落里显现。
红顶花翎、蟒蛇黑袍的男人轻慢地走出来,一手束着青年带着青痕的脖颈,一手反手剪着青年的胳膊。
青年完全被束缚着,额头上冒出冷汗,脸色也因为男人的钳制变得青白,露出痛苦的神色。
两人甫一出现,云锦时的目光便落在了青年身上,完全忽视了身后的黑袍男子。
“放开他。”
少女紧皱着眉头,唇线绷起,眼里是止不住的担忧。
禺平猛地意识到,原来这个和她相识不过几天的青年,竟然在她心里有了这么重的分量。
心中一沉,手上的力道也加重了几分。
云锦时眼中顿时浮现一丝黑气,手中的牵机丝毫不留情地朝着男人飞射过去。
禺平一怒,丢开了青年,竟是空手直接抓住了数十根牵机丝,扯了过去。
云锦时却来不及管,见青年摆脱了束缚,立即上前将人抓到自己这边。
几日不见,当初的小乞丐已经改头换面,伤口好了七七八八,蓬头垢面的样子也已经一去不复返,露出本真的样子。
瘦削的脸庞竟是遮不住的俊美底色,若是再褪去残留的稚气,修养几年,这般容貌怕是普天之下也没有几人能敌得过。
云锦时一时无言,她生了这么多年,各类美女美男没说见过几百,几十总是有的,可今日,却生生被这样一幅还未张开的容貌摄了魂魄。
青年脖子被掐了一会儿,猛咳了几声,却见少女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一时也停了动作,有些无措。
禺平将这一幕收入眼中,阴柔美艳的脸上涌起滔天的怒意,他倒是没想到,云锦时竟是真的对这个男人起了心思。
亏他还为了她的名声帮了她一次!
他扔了牵机丝,大步上前将云锦时从轮椅上提了起来,一把甩到床上,暴怒地撕扯着她的衣服。
一旁的青年看到这一幕,瞳孔一缩,提起一旁的椅子砸过去。
禺平冷哼一声,内力一震,竟是将青年直接震飞,撞在一堆木器具上,口中顿时溢出了一抹鲜血。
云锦时也处在震撼之中,她的功力已是一绝,就连乐无情那种境界都要惧她一二。
可这男人,不仅对她牵机丝上的剧毒毫无反应,现在更是死死压制住了她的内力,不得反抗。
她知道他隐藏了实力,可没想到竟到了这个程度。
云锦时心中掠过许多念头,旁边的小乞丐吐血受伤,让她心神不宁,失了以往的分寸。
禺平还处于暴怒之中,手中的动作一刻不停,云锦时的衣服顿时被撕扯开来,露出白皙圆润的肩头和胸前一抹春色。
云锦时胸前一凉,如坠冰窟,如水的眼眸却瞬间恢复了清明。
她卸了抵抗的内力,一双眼睛无欲无波,冷道:
“平公公,你想做什么?”
禺平被眼前的风景蛊惑了心神,眼睛有些发红。
“做什么?锦儿啊,再过几月你也就出阁了,难道不知道男人和女人在一起还能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