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案750:凶案现场的猫(74)

苏巍看着她,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刚想开口说什么,身后传来李允讨人嫌的声音:“不会的,泡过温泉后,人的血液循环会加速,尽管只在户外披着一件浴袍,大体上也不会感觉到冷。”

傅酒酒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你对这些很熟啊。”

李允的神色有些黯然,勉强笑道:“我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三年前,江澜还在的时候带我来过这里。”

提到江澜,傅酒酒和苏巍的心也不禁一沉。

还是李允先调整过情绪来,他微笑着对傅酒酒说:“这里泡温泉的规矩是从上往下泡,我们先走到山顶去吧。”

这个晚上,苏巍过的无比窝火。

李允果然对这个温泉山庄非常了解,泡的顺序是什么,哪个池子在哪个方位,有哪些必泡的特色温泉……简直就是半个导游。

傅酒酒第一次泡这种露天温泉,整个人兴致勃勃的,还拍了好多自拍和小视频发给顾秋炫耀。

从温泉山庄出来,李允又说泡了这么久温泉大家肯定都饿了,一定要请傅酒酒和苏巍吃宵夜。

吃完宵夜,苏巍如蒙大赦,拉起傅酒酒就要告辞,偏偏李允又不识相地开口了:“傅小姐,苏警官,你们两个来泽溪,肯定也想去看看江澜吧,不如明天一起啊。”

不等苏巍出言反对,傅酒酒就一口答应了下来:“好啊。”

扯着傅酒酒回到集雅旅社,苏巍黑着脸教训傅酒酒:“这小子别有用心,你看不出来啊?”

傅酒酒莫名其妙:“什么用心?”

苏巍伸出手指戳戳她的脑门:“他对你,图谋不轨。”

傅酒酒哧地笑出声:“搞了半天,原来是有人吃醋啊?不过我可不记得我们有确定男女朋友关系,就算李允要追我,你也没什么立场让我不搭理他啊。咱们两个都是单身,有考察和选择交往对象的自由,你说是吧,山鬼哥哥。”

“山鬼哥哥”四个字,她说的咬牙切齿的,像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

苏巍突然就笑了。

“山鬼哥哥”,是那个小记者关心对自己的称呼。

那高捷一样的小记者关心似乎跟自己杠上了,马青的案子破了后,关心三天两头往警局跑,被传达室大爷拦在警局外也毫不气馁,就在警局大门外对面马路牙子上等苏巍下班。又是说自己对破案有功,要求苏巍请自己喝奶茶,又是说要给苏巍做一期专题报道,表彰苏巍的英勇事迹,一口一个“警察叔叔”,喊的苏巍头大、傅酒酒脸黑。

老陈调侃她说:“叔叔这俩字可不能随便喊,我们苏组长只有一个大侄女的名额。”

于是关心眼珠子一转,改口喊苏巍“山鬼哥哥”。

山鬼,巍字拆三瓣取其二,关心非常得意自己想出来的这个外号:“不让喊叔叔,喊山鬼哥哥可以了吧。”

苏巍头痛地揉一下脑门:“我可真是活见鬼了我。”

今天傅酒酒提到这个外号,苏巍瞬间意会:“看来吃醋的不只我一个,有人也在吃我的醋嘛。你知道我们俩现在的状态,用小秋的话来说是什么吗?狗男女彼此都已经看对眼了还要装模作样,让别人干为他们着急。”

傅酒酒“呸”一声:“你才是狗,你自己当狗去吧!”

按照约定,第二天一大早,苏巍、傅酒酒和李允在离两家民宿最近的早餐铺子见面汇合。

江澜的骨灰被埋葬在盛泽山上的盛泽公墓里,他们打车过去一刻钟就到了。

李允和傅酒酒弯腰把带来的鲜花放在墓碑前,墓碑上刻着江澜的生卒年,距离她遇害,已经过去差不多两年时间,墓碑上的照片已经开始泛黄,早晨刚下过一场雨,整个墓园里都是一片凄清。

三个人在墓碑前静静地站了片刻,李允说:“我还想再多陪她一会儿,你们如果有事就先走吧。”

苏巍点点头:“那我们就不打扰你了。”

苏巍和傅酒酒并肩往墓园外走,傅酒酒回头看一眼李允静默的背影,感叹说:“江澜已经去世两年了,李允还记得来她的墓前送一束花,有一个这么长情的男朋友,江澜泉下有知,应该也很开心吧。”

说完,她的神色黯了一黯:“只可惜,我们到现在还是不能找出杀她的凶手,为她洗雪沉冤。”

苏巍安慰她说:“破案这件事情要讲运气的,有的案子很小,但十几二十年都破不了,有的案子很大,但偶然出现一个小小的线索,就瞬间柳暗花明,你要有信心。”

说完,他顿了一顿,接着说:“其实我一直有点奇怪,我觉得,你对江澜这个案子,似乎太过执着了。按理说,你和江澜只是朋友,并且算不上太亲密的朋友,两年过去了,连江澜的父母和男朋友对这个案子都已经有些灰心看淡了,只有你,执着地一定要找出凶手。为什么?”

傅酒酒停下脚步,深深地呼吸一口新鲜空气,她看着苏巍的眼睛说:“我也不知道,我觉得我是在还一笔无头债。苏叔叔,你相信吗,我一直觉得我欠一个女孩子一条命,尽管我不知道她是谁。”

第82章 斯德哥尔摩(3)

从泽溪市回来,很快就到了农历新年。

离开盛泽山时,苏巍和傅酒酒买了几份盛泽山三宝的大礼包,回来送给重案组的同事们,就当是新年礼物。收到礼物,感谢之余,大家也不免调侃:“真像是新婚夫妻度蜜月归来派手信啊,苏叔叔和九妹大侄女什么时候派喜糖啊?”

苏巍一把搂过傅酒酒的肩膀:“我随时有空,就看九妹了。”

傅酒酒手肘向后抵住苏巍的心口把人推开:“少来这套,苏叔叔,咱们之间,目前就是一起建设社会主义,为实现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而并肩奋斗的无产阶级革命同志关系。”

放假前,李群把同事们叫到家里一起吃饭。

贝贝今年已经九岁了,她去年刚上了一年级,比起两年前来,她胖了很多,小脸儿苹果一样圆鼓鼓粉嘟嘟,人也开朗了很多,一扫过去眉目之间的怯意和恐惧。

苏巍和傅酒酒都觉得十分欣慰。

吃完饭坐在院子里台阶上聊天,傅酒酒问苏巍:“你打算怎么过年啊?”

苏巍掐一片身边灌木丛秃枝上残存的叶子:“能怎么过,往年怎么过,今年就还怎么过呗。”

傅酒酒记得,他说过他父母去世的早,只有一个妹妹也早就失踪了。

他能和谁一起过年?远房亲戚吗?还是,自己一个人?

正胡思乱想着,只听见苏巍问:“那你呢,回家吗?”

傅酒酒嗯一声,她家在离临江市不远,一个叫绵州的城市,高铁两小时直达。

“平时也就算了,但这次好歹也是过年,找不到不回去的理由。”

苏巍点点头,半天,说:“那,新年快乐。”

傅酒酒没问苏巍到底要去哪里过年,她买了除夕当天的火车票回家,一回到家,父母对于这个一年难得回一次家的女儿自然是嘘寒问暖关怀备至,傅酒酒也不得不打起精神来装出一副好女儿的模样。

有时看着父母忙碌的背影,她也会觉得很内疚。

为什么要对那段记不起来的往事耿耿于怀呢?这么多年来,父母对待自己从来是尽心尽力,和任何一对娇宠女儿的父母没有丝毫区别,为什么就不能把那段往事抛诸脑后向前看?

但是不能,每次只要她有这个念头,晚上就又会梦到那双黑暗里的眼睛。

那双眼睛里有很多内容:悲伤、绝望、恳求……

放弃追寻过去,即是背叛那双眼睛,她绝不能放弃。

七天春节假期很快就过完了,傅酒酒又回到临江市,同事们也都回来了,大家互相交换礼物和家乡特产,又是一顿狠宰苏巍的聚餐……这个年也就这么结束了。

时间过的飞快,转眼间又到了早樱绽放的时节。

这天是周五,忙碌了一个星期,临下班时顾秋提议明天一起去临江植物园春游,老陈自然又忍不住嘴贱嘲讽了顾秋两句,一群人打打闹闹地走出警局大门,顾秋眼尖,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马路牙子对面的关心。

关心守株待兔已久,一见人出来,立刻喜上眉梢地朝苏巍跑过来,边跑边喊山鬼哥哥。

得嘞,这下目标被锁定,苏巍想跑都跑不了。

只好一脸不耐烦地等她过来:“这位记者同志,你又有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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