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是钝器,不容易被敌人反伤,一样可以发出高分贝尖叫,帮助吓退敌人。
她屏息凝神地贴墙站着,果然,有沉重的跑步声靠近。
傅酒酒盯着地上的影子,按下警报器,双手握紧防身棍冲出去,照着对方使劲夯下去。
对方被尖锐的警报声吓了一跳,见傅酒酒挥舞棍子,忙架起双臂招架,傅酒酒挥舞着防身棍把他往步道的方向步步紧逼,一边打一边喊:“救命啊,有变态!”
被她打急了,对方找准机会,伸长双臂握住她的两条上臂使劲一拧,只一下就把傅酒酒缴了械,把她整个人反剪住双手钳制在怀里。
傅酒酒扭头伸嘴就咬他的手臂。
两个人正纠缠的难解难分时,有人来了。
几个年轻男女朝他们跑了过来,看样子,是正在步道上谈情说爱的小情侣们。
傅酒酒忙冲着他们喊:“快报警!这个人是变态,他跟踪我!”
男人忙开口:“我不是!我和她认识的!”
好啊,还想伪装熟人,八成是个人贩子!
傅酒酒刚想开口大骂,男人忙补充一句:“傅小姐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李允,江澜的男朋友。”
是他?
傅酒酒费力地扭过头去,仔细打量对方的脸。
嗯……虽然被自己打的青一块紫一块的,但依稀确实是李允那张斯文英俊的面孔。
李允忙松开手,把傅酒酒扶起来。
傅酒酒尴尬地向他说句抱歉,转身对来帮忙的小情侣们道歉:“对不起哦,他是我的朋友,好久没见没认出来,还以为是跟踪狂,谢谢你们。”
一个女孩子怯怯地举起手机:“可是我已经报警了,怎么办?”
……
巧了不是,出警的,是苏巍。
看着苏巍一张阴云密布的脸,傅酒酒讪讪地搭话:“你今天加班啊?”
苏巍从鼻子里哼出一个“嗯”。
他是刑警,这种报案当然不必他出警,只是派出所接到报警时他恰好在派出所有事,所以凑热闹跟来看看,没想到正巧当事人就是傅酒酒。
他问坐在对面的李允:“你为什么跟踪她?”
李允活动着一片青紫的手腕关节:“还能为什么,当然是为江澜的事。江澜去世后,我被公司调去外地跟进一桩企业IPO,这个星期刚回到临江市。回来后,因为思念江澜,就去长安小区看了一眼,没想到发现江澜家竟然住进了新人,这个新人还是熟人,所以觉得很蹊跷。”
苏巍得意地看一眼傅酒酒:“怎么样?我就说吧,是个人都会觉得奇怪。”
傅酒酒讪讪地摸摸鼻尖。
苏巍继续教育傅酒酒:“我们都觉得奇怪,凶手难道不会觉得奇怪?还好这次是李允,如果真的是凶手呢?你还敢玩诱敌深入突然袭击这一套,我是怎么跟你说的?女性天生力量普遍弱于男性,如果不是迫不得已,不要正面交锋,三十六计走为上,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
李允插话:“等等,苏警官,你们确定凶手是个男人了?”
苏巍哑言。
从案发现场的种种线索来看,并不能推断出凶手是男人这个结论。
他之所以认为凶手是男人,是基于傅酒酒通过纯圆皇后的尸体看到的模糊影像,凶手身材高大,极大概率是个男人。
李允追问:“你们怎么知道是男人的,是不是有新线索?”
苏巍一口否认:“没有,我只是随口一说罢了。”
他扭头继续教育傅酒酒:“所以说啊,你还是得学点防身术,怎么样,明天早晨五点半?”
傅酒酒负隅顽抗:“我不!”
苏巍拧眉头:“那万一真的被凶手找上门来呢?”
傅酒酒思索片刻:“山人自有妙计,反正我不跟你跑步。”
不就是跑步嘛,早晨跑晚上跑不都一样,干什么非得五点钟从被窝里爬起来?
傅酒酒心想,找个健身房不就行了?
接下来的几天,每当在大街上被人喊住问“游泳健身了解一下”,傅酒酒都会停下脚步,拿一张传单,问一些问题,如果觉得还行,也会和对方去他们的健身房实地考察一下。
但临江市的健身房多如牛毛,其中不乏鱼目混珠之辈。
几天下来,傅酒酒参观了六七个健身房,却没有一个满意的。
不是设备陈旧,就是场地过小,要不然就没有游泳馆,要不然就是离家太远,一看就知道去一次后不会再去。
着实令人心烦。
这天,走在路上,又看到有人在发传单。
是一个个头不高,看上去只有一米七左右的年轻小伙,穿着运动服戴着棒球帽,脸黑黑的,站在街口,手里拿着一沓传单向路过的人派发,一口浓重的河南口音:“游泳健身拳击武术了解一下。”
傅酒酒最近迷恋岳云鹏的相声,尤其是那段《河南style》,对河南话充满了兴趣,听见就想笑,再加上这人喊的和其他人不一样,其他人都是喊“游泳健身了解一下”,他还多出个“拳击武术”,傅酒酒的心一动,朝他走过去。
从小伙手里接过传单,傅酒酒打量着传单,随口问:“你们健身房还有拳击和武术?什么武术啊,格斗还是什么?”
小伙热情地回答她:“就是武术,我是武术教练,河南武校毕业的,姐……”
傅酒酒抬起头:“打住,什么毛病啊,随口喊人姐。”
这几天,傅酒酒没少被人喊姐。
也不知道最近临江市的服务行业是怎么了,无论是服装店导购还是发传单的,都喜欢管顾客叫姐,套近乎假亲昵,听的傅酒酒烦透了。
“说不定我还没你大呢,瞎叫什么姐啊。”
都把人叫老了,女孩子最讨厌别人给自己加岁数了,即使傅酒酒也不例外。
小伙憨厚地一笑:“我今年十九,姐你多大?”
傅酒酒哑口无言。
得嘞,人家还真比自己小。
傅酒酒只好装没听见:“你们健身房在哪儿?现在能带我去看一下吗?”
小伙一口答应:“行啊,我叫李刚,河南人,姐你是哪儿人啊?”
傅酒酒无奈地看向他,却发现这个十九岁的小伙子有一双亮晶晶的眼睛,非常淳朴诚恳,她只好把已经溜到嘴边的“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叫我姐”咽下去,回答他:“我叫傅酒酒。”
第26章 旧罪有长长的阴影(1)
李刚的健身房距离傅酒酒家只有一站地铁,从发传单的地方出发,走路十五分钟就能到达。
天气和暖,李刚带着傅酒酒走路去健身房。
一路上,傅酒酒不停地逗李刚说河南话,李刚是个害羞的男孩子,被她逗的黑脸发红:“酒酒姐,你别逗我了。”
看得出来,他很想融入临江市,尽管河南口音浓重,但他没有自暴自弃,而是一直在坚持说他河南味的塑料普通话。
这个城市里有千千万万这样的外地青年,他们勤恳、朴实,纵然没有高学历和良好的教育,但仍旧想凭一技之长在这个城市扎根,改变自己和家族未来的命运。
傅酒酒收起了玩笑心,问他:“李刚,你是河南哪里人?”
李刚回答:“濮阳的。”
傅酒酒惊呼:“啊呀,你和小岳岳是老乡啊。”
李刚憨厚地笑:“哪能个个都像人家那么厉害。”
傅酒酒拍拍他的肩膀:“加油,说不定你就是下一个岳云鹏下一个王宝强呢。对了,你在哪儿学的武术,少林寺吗?”
李刚摇摇头:“我是在武校学的。”
他说了个武校的名字,傅酒酒又哎呀一声,这个武校的名字傅酒酒听过的,是全国出名的武校,几乎每年春节晚会的武术表演都是由这个学校的学生包揽的。
傅酒酒问:“你几岁开始学武啊,学武很苦吧?”
李刚八岁就开始学武了,谈起武术,他滔滔不绝:“苦是很苦啦,但也挺有意思的……”
说话间,不知不觉,健身房已经走到了。
准确地说,这不是普通的健身房,而是一家健身私教会所。
会所不大,不像普通健身房那样占据了商场整整一层楼,傅酒酒跟在李刚身后上到商场五楼,电梯开门,映入眼帘的先是一家叫“光影客”的私人影院,再往里走,才是健身会所。
会所的名字叫“沃克曼”,英文“walkman”的中文译音,意思是“行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