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傲天,好像是来自《总裁的替身前妻》。”沈清秋努力回忆。
无名在光幕上点击的手指一顿,他表情古怪地转头看着沈清秋:“替身前妻?他夫人是不是叫玛利亚?”
“对,你知道?”沈清秋手指下意识地磨砺着中指上的婚戒。
“啊,”无名点击了几个按键:“龙傲天只是他穿越的角色名,就像你的沈清秋一样。我比较习惯叫他布莱德。”
“那是他真名?”沈清秋有些意外,没想到是个外国人。“他怎么样?”
无名轻轻关掉了光幕:“他死了。”
沈清秋呼吸一滞:“死了?”
无名慢慢转过头,定定地看着他。
“十天前,也就是你说的和布莱德,或者说龙傲天见面后的那天早上,医护人员在普通病房里发现了他的尸体,遍体鳞伤,似乎死前被人凌迟过,而且他手上的婚戒也不翼而飞。”
沈清秋的手一抖,感觉手指上的戒指瞬间变得滚烫。
“他的无名指被整根切下,所以戒指是被人强行摘下的。”无名淡淡地说,他盯着沈清秋瞬间僵直的身体继续道:“他死的那天早上,你的手上出现了伤痕。而三天后,你就突然非法穿越了,手上还带着一枚属于别人的戒指,上面还镶嵌了一颗原石。经过鉴定,那原石还是来自主能源。”
无名看着沈清秋苍白的脸,摇了摇手腕上的银色手镯,嘴角勾起了初见时温和的笑意:“刚刚你坦白和龙傲天见面的话我已经录下来了,沈先生,为了你自己的清白,和我走一趟吧。”
沈清秋站在那里,感觉自己的脑子反应不过来了。
公司是个好公司。
龙傲天在骗他。
龙傲天死了。
嫌疑人是沈清秋自己。
无名刚刚和他逼逼那么多,就是在套他话。
“艹。”沈清秋憋了半天吐出一个字。“搞毛啊!”
第10章
二零一七年十一月十八日
洛冰河把人禁锢在怀里,邪魅一笑:“师尊,你还想跑到哪里去?”
怀里的美人衣衫半掩,脸色苍白,一双美眸泪水氤氳,沈清秋恨恨地咬唇:“你这逆徒……羞辱我得还不够吗?”
“这怎能叫羞辱,我这是在疼爱你啊,师尊。”洛冰河舔舔嘴唇,似乎的回忆昨夜那人蚀骨销魂的滋味。沈清秋白皙的皮肤上染上一层红晕,他愤愤地扭过头去:“下流!”洛冰河笑了两声,用性感磁性的在美人耳边轻声低语:“这就下流了?那弟子还想更过分一些……怎么办呢?”
“你!”沈清秋开始奋力挣扎。初承雨露的坤泽是个男人都忍不住,洛冰河眼神一暗,低声吼道:“别动。”
沈清秋哪里肯听他的,更加用力的挣扎。洛冰河眸中血色渐深,乾元暴戾冰冷的气息将怀中人紧紧包裹。他一个翻身把人压在了身下,用力覆上那张令他欲罢不能的红唇。
“师尊,夜还长。”喘息间,魔君声音喑哑道。
竹舍里灯火昏黄,又是一夜芙蓉帐暖度春宵。
——《狂傲魔君俏仙尊》第三十六回
——他脸上永远带着最温和的笑容,手里用着最逆天的武器,心里想着最狠毒的念头,嘴上说着最正义凛然的话。
尚清华动作潇洒地把毛笔扔回笔筒,把墨迹未干的书稿交给旁边那个头上长角的小厮:“去吧,老规矩,记得不要暴露我身份样貌。”
“好的大大,是的大大。”小厮用力点头,把书稿宝贝似的抱在怀里,一阵风一样的跑出了书房。
尚清华悠然自得地瘫在椅子上,一手端着安定峰出产的精品绿茶,一手举着《狂傲魔君俏仙尊》的第七卷 津津有味地回顾着。
尚清华,穿越人士,《狂傲仙魔途》作者,起点ID向天打飞机,现苍穹山派安定峰峰主,魔族北疆冰堡堡主……的腿部挂件,但除此之外,他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身份。
尚清华轻笑一声,嘴角勾起意味深长的笑。
是谁,点墨挥笔间引得众人折腰。
是谁,寥寥几笔中激起仙子狼嚎。
是谁,面容身份不详却被列入苍穹山派必杀名单之首!
没错就是他!那个在江湖掀起腥风血雨的冰秋写手——我爹!
我爹以肉汁鲜美高产,剧情狗血无脑闻名。代表作有《穿越之心魔劫》,《重生之深院锁清秋》,《末世之五十度冰》,《狂傲魔君俏仙尊(ABO)》。
无人知晓我爹到底是谁,其神秘程度与《春山恨》作者柳宿眠花有的一拼。百战峰峰主柳清歌曾经将一本《重生之深院锁清秋》一剑钉在苍穹山派会议桌上,青筋暴露:“给我把写这种丧心病狂不堪入目的妖魔找出来关入幻花宫水牢关个一万年!”
吓得坐魏清巍旁边的尚清华手里的瓜子撒了一地,从此再也不敢在苍穹山派码字,只好腆着一张老脸屁颠屁颠跑到漠北君那里借个地方。好在冰堡地理位置偏僻而且除了魔族也没人敢来,尚清华就算天天在脸上写着“我是我爹”也没人会来打他。
绝对安全舒适的创作环境,而且除了每天被漠北君轻轻揍三顿,他几乎啥事不用干。尚清华感觉自己已经到了自己理想的生活环境,如果漠北君稍微揍他的时候轻一点,冰堡的气温稍微高一点,尚清华觉得老死在这里他也心甘情愿。
尚清华舒舒服服地摊在铺了三四层软皮垫的高椅上,开始构想下一章的情节。他这不打大纲写哪想哪的毛病留了几十年,现在想想写得最用心的还是帮洛冰河设计各种款式的妹子……虽然现在一个没用上。
好气哟,那下一章就让一个妹子让洛冰河吃醋吧。尚清华心情愉悦地喝茶。
喝到一半,尚清华突然瞪大了眼睛,连忙把桌上的书稿甩到抽屉里,调整好脸上狗腿的表情,深情地喊道:“大王!”
漠北君刚好从门口踏进一只脚,面色不改,这么些年下来他对尚清华这种含情脉脉的语气早就习惯。他瞥了一眼光洁异常的桌面,沉声开口:“君上找你。”
尚清华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冰哥找 找我?干嘛?”
漠北君挑眉,脸上的表情就是在说“你说呢?”
尚清华只觉得视线一黑,柳清歌面目狰狞的脸在眼前倏然浮现。
我爹的写手生涯,大概是到此为止了。
尚清华用他日更上万的速度码了一肚子的说辞,什么君上您行行好小的马上把自己的书烧了啊,以后您让我写什么play我就写什么play啊,还有瓜兄救命我错了啊啊啊啊啊啊!
漠北君站在门口看着他,虽然是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但是尚清华莫名觉得他面色不愉。察觉尚清华在偷偷打量他,漠北君叹了口气,走过去伸手揉了揉他的头:“没事。”
“嗯……”尚清华愣愣地看着他。
“君上现在状态很差,一会儿你见到他……”漠北君斟酌了一下措辞:“说话尽量委婉。”
“冰哥……君上怎么啦?”尚清华感觉自己的小心脏有点受不了了,连漠北君都说洛冰河状态很差,总不至于是受伤了吧?他那几本小黄书能起到这种效果?不对,应该是敢问这世间还有谁能伤洛冰河?
等等。
好像还真的有。
漠北君没有回答,尚清华小心翼翼地开口:“瓜,咳,沈师兄呢?”
他将冰镇南瓜瓤装在漂亮的琉璃碗里,金黄色的瓜瓤软软糯糯香甜可口,在晶莹剔透的容器映衬下更加令人食指大动。他左右看看,觉得满意了,就用小巧的的勺子挖起中间最甜的一块,递到身边人的唇边:“师尊,尝尝?”
他身边的青衣人呆呆地坐在椅子上,听见他的话,呆滞无神的眸子动了动,听话地张开嘴。他面露狂喜之色,小心翼翼地把勺子送入青衣人的口中,那人乖巧地含住,将南瓜瓤咽下。
“师尊,好吃吗?”他期待地看着那人,但那人吃下南瓜瓤之后就再无反应,那双温柔的眼睛只会茫然空洞地看着他。
“……”
握着勺子的手青筋暴露,琉璃勺子突然碾碎成千万粉末,他粗重地呼吸几下,死死地闭着眼睛,眉间那抹血痕若隐若现。
他强行压下暴虐的魔气,睁开眼睛,对着那人强颜欢笑:“没事师尊,我没事。”
青衣人盯着地板的一个角落,没有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