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母不自觉笑了。
母子俩又说了两句,后来秦父插了两句,嘱咐儿子好好工作,电话结束。
秦母疼快转了五千元,秦飞扬收了,随后翻到前面添加秦母好友女儿。
对方头像是动漫人物,图有点糊,秦飞扬不认识。
朋友圈也看不到动态,他申请添加好友,好友验证输入秦飞扬,等一会没反应,就放下手机了。
而楼上,南嘉佳陷入深思。
她正准备睡觉,手机震动,划开屏幕看,有人加她好友。
她不认识叫秦飞扬的,但账号头像她要是没认错,就是楼下警察。
他怎么知道自己账号?
一瞬间整个屋子空气凝滞。
南嘉佳环视房间,独居的屋子此刻仿佛摇摇欲坠起来,失去保护作用。
她下床,走去厨房,打开冰箱,里面是她的东西。
她拿出一瓶酸奶,站在厨房里喝掉,而后回到卧室,通过好友验证,并主动发去第一条消息。
“你怎么加到我的。”
南嘉佳第二天才看到回复消息。
“我母亲是郑丽,和你母亲是朋友,同在芜城,有什么需要的可以互相照顾。”
南嘉佳想起妈妈的电话了。
她垂头,将秦飞扬删好友。
她应该礼貌的,只是昨晚对方没有及时回复,导致睡眠不佳,她心情不好。
出门吃了块热乎乎粘糕,又喝了杯豆浆,南嘉佳去公园晒太阳。
阳光淡淡温暖,仰头时会刺目,南嘉佳半眯着眼,不过几分钟就困倦起来,她半睡半醒着。
有女孩子路过,十二三岁的年纪,含苞待放的花,出于娇羞,一位少女弓背含胸,脸上光芒神采奕奕,叽叽喳喳和同伴交流。
南嘉佳想到自己的十二三岁,只记得雾蒙蒙一片。
露天觉睡到中午,手脚麻木,南嘉佳醒来。
睁开眼便是一男一女两个四五岁小孩,见到她醒来,两个小人尖叫,“姐姐醒了。”“阿姨醒了。”
男孩叫姐姐,女孩叫阿姨。
两人扭头对眼,为称呼争执起来,争辩不休后他们请南嘉佳裁判,“姐姐,你说我们叫你姐姐还是阿姨。”
男孩唇红齿白,一头卷发自然可爱,小脸红扑扑的。
手脚的麻木感散去,南嘉佳屁股往后挪,让腰背贴在椅背上,慢吞吞说:“你想和我同辈,你就叫姐姐,把我当长辈,你就叫阿姨。”
南嘉佳新奇的解释让男孩女孩一下子愣住。
很快,男孩反应过来,大声喊道:“姐姐。”
学着南嘉佳大喇喇背靠长椅,有模有样。
女孩没反应过来,只是本能和男孩对抗,叫着,“阿姨。”然后也爬上椅子坐。
南嘉佳瞟两眼小人,好笑道:“你们在学我?”
男孩点下巴道:“姐姐睡得好香。”
女孩声音清脆,“我们看得都流口水了。”
现在小孩都这么幼稚了吗?
南嘉佳很久没接触这么小的小孩了。
她点点头,随口问道:“那有没有看饿?我请你们吃东西。”
两人眨巴眼,女孩先开口,“奶奶说不能吃陌生人给的东西。”
男孩认同,“嗯呢。”
南嘉佳起身,“那就拜拜了,我要去吃东西。”
“阿姨拜拜。”小女孩摇手说。
小男孩挣扎,“如果是外面买的就可以吃。”下不了毒。
他想吃辣条了。
南嘉佳说:“我可以给你们一人一块钱,你们自己买。”
说着南嘉佳果然掏出两枚硬币,一人给一块。
两小孩睫毛上下扇动,觉得好玩又开心。
大人们只说不要吃陌生人的东西,不听陌生人的话,可是没说不能收陌生人的钱。
可以买东西了耶!
“这样子可以吗?”小女孩还是有点不敢相信,扭头问小男孩。
南嘉佳反问:“为什么不可以?”
“我们不认识诶。”
“要认识才可以收钱吗?我愿意给,你们愿意收,这不就够了吗?”南嘉佳道。
两小孩觉得很有道理。
“谢谢姐姐。”“谢谢阿姨。”两小人齐齐道。
南嘉佳抻腰,挥手再见。
身后两小人挨在一起兴奋说话,商讨着买什么。
南嘉佳则花两元钱买了好心情,她喜欢这种相处,短暂又愉悦,不会留下羁绊,只是脑海里隐约有个美好的记忆。
第10章 010
日子又开始照常,南嘉佳的生活宛如一本平淡无奇的书,翻开第一页便能看到结局。
秦飞扬本想将两千元还给楼上邻居,却因为新的案件每日早出晚归,后来干脆不归家,事情搁浅。
秦母好友的女儿更是放在脑后。
南嘉佳五一放四天假,南仁强打电话问她:“这次放假回不回来?你阿姨说好久没看见你了。”
南仁强和蒋洁娇在南嘉佳七岁时就离婚了,阿姨说的是南仁强后来的妻子,吴姝芬,在南嘉佳十一岁时两人生了南博文。
南嘉佳知道是南仁强想她,阿姨是借口。但是她并不想他。
她心底干干净净的,谁也不装。
她说:“五一大学同学聚会,不回了。”
南仁强在电话里有了脾气,“既然大学同学聚会,都回省城了,还不回家!”
大学离家开车也就一个半点。
“聚会跟同学在一块。”南嘉佳不跟他争,声音还是那个度。
南仁强说:“你这是家人都不要了,平常不主动打电话就算了,一年才几个假期都不回家,你还把我当爸爸吗?啊?”最后一声提很高,他很生气。
南嘉佳没吭声。
她没想回家,也找不到必要性。
南仁强的情绪对她来说很遥远,刺激不了她,她偶尔希望南仁强读读心理学的书,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那样便不会生气,而不是想要别人在他的控制下。
只是想到她对他的希望也是另类控制时,她就打消这个念头。
渐渐习惯于用沉默应对他。
这下好了,连个声音都没了,南仁强气呼呼撂电话。
南嘉佳躺在床上捧着手机玩,时不时看右上角的时间,然而今晚的十一点比往常来的慢。
最后她在十点钟闭了灯,去梦里。
五一前一天晚上,南嘉佳检查行李箱。
她带的是十八寸的小箱子,里面装了洗具、换洗衣物和备用卫生巾,身份证钱包水杯等装进小双肩包。
第二天,南嘉佳早上九点搭乘高铁,十点三十七分抵达聊洲。
打车到蔡子旬预定好的宾馆,时间十一点二十了。
宾馆一层楼被包下,住的全是当年管理七班的同学,南嘉佳拉着行李箱走进走廊时就遇上旧同学。
“你是——南嘉佳吧!”戴着眼镜的男人指着南嘉佳眼睛一亮。
他嘴上一撮胡须,身材高大皮肤粗糙,上大学时便丰满的体态如今更加圆润。
南嘉佳只记得对方是班级干部,却想不起他的名字。
她咧嘴浅笑,说:“嗯,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赵否然嘿嘿笑,“餐馆就在旁边的枫桦,来的人好像都过去了,你快去放行李,我等你?”他正是去餐馆。
“不用,我收拾一下,你先走吧。”南嘉佳侧身让路。
赵否然没勉强,点头后两人错身。
房卡在前台凭身份证就拿到了,南嘉佳刷卡,进入8017房。
大床靠窗房。
小桌上甚至摆着一束鲜花,显然不是宾馆自带,而是蔡子旬或者其他活动人特意安排的。
南嘉佳将行李箱放进衣柜下方,去洗手间洗脸解手,这才去枫桦餐馆。
为了满足这次聚会,定的四十人大包间,桌上自动旋转的转盘点满菜。
赵否然到时班上同学几乎齐了,男人们和豪爽的女人已经开始拼酒,热闹气氛简直将天花板掀过去。
“老赵来了!这下好了,全齐了,剩下的女人也就别客气了,酒杯全都端起来,为管理七班干杯!”喝的面红耳赤的李昊站起来,抓住赵否然高声道。
没喝酒的女人们你瞧我我瞧你,扭扭妮妮拿起酒杯,决定就喝这么一口。
赵否然耳朵热乎乎,他笑着拍打李昊,“还没齐呢。”
“怎么没齐,这不都在吗?”李昊霸气向后方挥手,人都坐满了。
那架势仿佛这场酒席的东家,而真正付钱的蔡子旬手捏酒杯,摇晃着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