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有名字啦!”
“哈哈哈,还是我自己取的!好听吧!”
第11章
行入才被雨水洗涤过的街边,踏着浸湿的青砖真似:天街小雨润如酥,遥看草色近却无;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绸缎上的花瓣随着那两丸子晃来晃去,她又在夕阳欲西去时,看到那小孩安安静静在门口坐着。
这个小孩好像一直都是一个人呢?
“你在干什么?”如黄莺出谷的女音,她不觉问。
循去,是那领如蝤蛴、螓首蛾眉的可爱姑娘。
“等人吗?”“等你哥哥?”她凑过去,背靠门前石柱,耸肩。
隔了会儿,他才回答,“不是,只是在看景而已。”望向那长长的栈道,眉宇显露惆怅。
“你要么?”他拿出油纸,里头的裹着包子漏出来,友善笑着。
她这才注意到这人手中的东西,是那常待在蒸笼里的白白面团,“可以。”迅速接过鼓鼓的油纸。捏了捏,软绵绵的,她心花怒放,暗语:还说我是妖,你不更像妖么!那种,很好很好的妖怪,不过和大妖怪差远了。
小口撕下一点儿,“好甜,嘶~”然后又狂啃着,姿态十分不雅,她还真不知道什么叫做形象。
耳边悠悠飘出,袅袅余音:“东欣霞,西近晚;遥月当,朝暮起;春秋过,冬夏眠;蝉语稀,人声远;去哉去哉,烟云雾缈,荧星火幻。”
随后便只剩落暮的声音,
她疑惑地问“这么不唱了?不是还有么?”视野中的小孩被渡着昏黄,两人的影子攀依着梨木门,斜长。
“有么?没唱完吧。”他目光移向被早已被踏碎的枯黄枝叶,以及雨水与夕晖柔和着泛着苍黄光的地面。
“那唱完它呀!”声音突然停了,她有点不适应。
“我不知道后面的。”
“那你想听么?”
“想.....”
“你晚上等着,看在你给我吃的份上,我去翻谱。”有事忙活的她很是活泼,她不会觉得吃别人家的东西很不好意思,她向来就是这么生活过来的,即便她根本不需要吃东西。
他看着那和包子一样白又有点圆乎乎的脸,有点想笑,“谢谢。”
“为什么说谢谢。”她咽下口中物,对付着最后一个包子,包子里面有各式的陷儿,但她特意把那些有油有肉的部分挑掉了。
“谢谢,就是你帮了我,而我要对你说的话。”大概是这个意思吧....
“哦~谢谢!那我走咯~”
“恩,再见,记得洗手,擦干净嘴巴。”看见这人花猫一样脸,他而后提醒了句,他还真信这人不爱干净。
“什么什么?再什么?”“再见。”
“这是要分开时说的话吧。”这个她还是懂的!
“恩,再次相见。”他也是这么期待着,多可爱又奇特的姑娘,看起来只比他高一点。
“再见!”
只见她奔向那坡的方向,飘动的绸带一眨眼就不见。
你是从哪来的呢?
他在她身后淡笑似锦华。
回到小苗儿前,她拔高音量:“我回来了!”登即补语“谢谢。”
不知为何,就想对小苗儿说一句,谢谢。
第12章
“呀,在呀,怎么关火了呢?”头伸进窗内,是黑魆魆一片,借着月光才看了个大概,纸糊木窗一开始是打开着的,为了通风,她只看到那鼓着的被子和整齐利落的室内,一点打扰到别人的自觉都没有。
“恩,在呢,我要休息了。”已经巳时,躺在床上好一会儿了,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吵醒的他睁着双眼,打了了哈欠,又阖上眼皮。
这个来去匆匆的人儿。
她回去转年轮寻找了很久,又用了很长时间记那歌,只因那歌太久太远了,是一群穿着同样服饰的人唱的,那些人聚在一起,模样却几乎超不过30岁,有的人两鬓发白、有的人已然白发苍苍,有的小孩乌发可人,在那鸟语花香、莺歌燕语的地方。他们一律及腰长发,银袍宽袖束腰长款,身上散发出的味道也很舒服,像暖洋洋的阳光。他们啊,有吹笛有和琴,有吟啸徐行,凭着这些和乐融融的画面,她就狠狠地记住了这些人、狠狠地,之后一场突如其来的霜降,鬼魅魍魉骤然腾世具现,仿佛眨眼的功夫他们就消失不见了,而她之后再无法遇上他们。
也不过问,她哼了起来。
“东赏霞,西近晚;遥月当,朝暮起;春秋过,冬夏眠;蝉语稀,人声远;去哉去哉,烟云雾缈,荧星火幻。”
“北望花,南探雨,身石立;屏夕升,悲嗔散,喜痴沉;万笙靡,心歌寥;去载去载,冠蔻锦华,骤恍顷倏。”
完整又熟练地哼出了他们的歌儿,她又想起那些人了,过得很快乐、轻松的模样,可惜没有乐器伴奏呢,他们的乐器看起来十分昂贵,她在这个镇子是拿不到那样的东西的。
月上枝头,回过神,她问:“你还醒吗?”
“半梦半醒。”
“为什么你一个人啊?”像聊天一样,她又晃晃脑袋。
“不知道。”
“那你以后会一直待在这吗?”
“不知。”
她在窗外跟着蚂蚱一起蹦来蹦去,蹦着的时候嘴上又不闲着。
“你找到哥哥了吗?”
许久不见答复,以为是没听清,她直接坐在窗户上,问:“你找到了吗?你哥哥。”
翻身却发现那蚂蚱不见了,她又扒了扒窗,见真真切切地没了回答,想:反正也是不知道吧。夜风有些肆意,”哎,你睡了哦。“她觉得是自己唱得太好听了,所以让小孩睡着了,真棒。观望了会儿,觉得索然无味,而后便化成花瓣飞回那棵树,玲珑地略过盘月,穿越灯火微光。
室内,原本平稳的呼吸声变得不平,两滴清液从就着被子的人儿眼角划下。
“为什么?”他抬头问哥哥。
哥哥答:“没有为什么,萝卜不长腿,鸟儿不说话,假如那天萝卜长腿了,鸟儿说话了,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哥哥的模样像在回忆,解开过往的锁。
他觉得不是那么回事,却又觉得是那么回事。
第二天醒来,他的梦醒了。
而某只爱动的妖偷了个包子嚼嚼,困惑地单脚立在枝头,问:“为什么没那么好吃了呢?”
第13章
化成花瓣和麻雀一起竞飞,最后她差点被吃了。
.......
“你怎么可以啄我呢?”她捧着那梳理羽毛的麻雀,一眼一板地说,“你啄我就没人陪你玩啦。”
而后那只麻雀又十分不听话地跟其他麻雀飞走了,而她手里空空的,连鸟屎都不留。
.......
她望着天空发呆,甲壳虫爬上她的指尖,她问:“你也是一个人么?”
随手拈来一朵开放着的樱花,夹在耳边,对着甲壳虫问:“好看吗?”
没有反馈,她像是自言自语。
“好吧,我忘了你是不能说话的。”她将在指尖爬来爬去的小昆虫,放在未含苞待放的花上,抿着嘴,“去和你同伴玩耍吧。”
和煦的光,她整个妖,团在枝头安憩。
又过了几天她来找那小孩玩啦!还记得大妖怪说过很多告诫她不要太过接近人类的话,还说和人类的接触有个禁区,跨入就出不来了。
“可你自己都主动接近人类。”而且那个人类还很烦你呢!又不怎么理你。
“是呢。”大妖怪想起那人,一只手捂上胸口,“我早就出不来了。”
她化成花瓣远远望,发现这小孩并没有特意找她,一样过得好好地,她有点失落又有点心安,她很怕被人类纠缠,怕被发现就像那猪牛羊、鸡狗猪一样被圈养,然后剁了吃了。
在角落化形,而后大大方方上前。
“你包子里放了什么,这么好吃。”她迫不及待地问,又咂咂嘴,就像已经吃着包子了,口齿留香、回味无穷。
“什么都没放啊。”他想了想,就是普通地、在街上买的包子呢!而且,他自己当时尝了,是极为平常的。
“哦...........”她又伸长了脖子,看是否有包子,或者其他吃的,‘你又在看风景啊。”
“不,是在等人。”他上扬嘴唇。
真奇怪,她不解,算了,管他干什么呢。
歪头,问,“天天这样?”她指的是,是不是天天有包子,甜甜香香地、吃都吃不完的白嫩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