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信宠妻日常+番外(37)

作者:空水木叶 阅读记录 TXT下载

瞄了几眼,正是骂她能和褒姒妲己比拟的。

“阿萝——”

韩信去扶殷嫱,看女萝的目光却颇为冷厉。

“今日怎么笨手笨脚的,你出去,叫个伶俐的进来。”殷嫱给女萝解了围,把竹简放回原处去,进来个寺人收拾,她也就又笑着给韩信布菜,倒是一点没提奏疏的意思。

韩信本不欲她知道这些事烦心,只是殷嫱看见了奏疏,也不知道看见当中内容没有,只是她什么话也不多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更叫人不放心。

他踌躇片刻,斩钉截铁道:“伯盈,那是今日廷议,有人上的奏疏,一派胡言而已,莫放在心上。”

殷嫱刚颔首,蒯彻却立刻替他总结了今天的主题:“有人参小君悍妒在前,使大王虚设后宫。放纵族亲表舅在后,插手政事,狐媚惑主,动摇国本。”

有人,这个有人倒用的很微妙,蒯彻的眼神一直瞥着个清瘦却目光炯炯的中年男人,那人褒衣博带,殷嫱略一思量,那是景氏的家主,景和,楚地豪族,如今在楚国任御史大夫,专门监察百官,如今倒监察到她头上来了。

景和不闪不避,并不心虚。

只是他奏疏里竟然还她的悍妒入罪,怕还有其他的想头。

殷嫱心中冷笑,脸上却诧异、并渐渐变得苍白起来,双肩微微颤抖起来。韩信细细端详着殷嫱脸色,见她冲着他强颜欢笑的模样,心中一痛。

他望着她的眼睛,认真解释:“不过是个胡言乱语的,怕你多想,故此拦下了。伯盈……”

“大王。”

“妾纵容陈钊干政,动摇国本。”殷嫱轻轻推开韩信,安静地脱下簪珥,伏地长跪,“妾有罪。请大王许妾上书陛下,妾躬德薄,不堪尊位,废黜便是,妾无福侍奉足下,自当回转巴郡,一别两宽,望君珍重。”

她抬首,面容哀凄却又强自镇定,目中水光盈盈。

李左车、蒯彻等目瞪口呆。

还有这种操作?这一番话漂亮啊。

你说她悍妒,人家不理会。你说她干政动摇国本,人家不反驳。意思经过她嘴一转,她乱政,变成了她纵容外戚干政,外戚干政有错吗?人家吕皇后的兄长不是一样干政?

首先声明妾干政动摇了国本有罪,请大王上书给陛下,话里话外,点明了她殷嫱都是陛下那边同意了的楚后。

再说韩信可能废掉她么?不可能啊。韩信对她的感情那是有目共睹的。

陛下和楚王对楚后都是满意的,为人臣子,却要逼人家楚王废后?

殷嫱跪伏着,脊背是弯的,看似柔弱,却如同一把奇形的宝剑。

锐气逼人。

要用政治手段逼她退让,也要看人家应不应战。人家根本不跟他们上一个桌子上博弈,她是一国宠后,摆出这副架势要耍赖,群臣谁敢对上她的锋芒?

你要说她干政有罪,她就承认有罪自请废后,有没有道理,有道理。可是谁敢担上这个逼楚王废后的责任?

王后干政有没有罪,在这局势下就很微妙了。

作者有话要说:

ps

吕马童、王翳、杨喜、吕胜、杨武这五个,有记载的就王翳是秦人emmm,其余都是被我强按头算秦人。

第38章 议礼

殷嫱说了表舅有罪, 作为表舅的陈钊当机立断要站出来跟着一起跪,虽然跪坐和跪对他来说也差不了多少。

韩信眼看着殷嫱越见纤弱的身子,一面去扶殷嫱, 一面目含恚怒一一扫过景氏支使人出头参殷嫱的人。

好一个市井泼妇!

既不要脸面, 更不与人讲规矩。景和等人低下头去, 心中恨殷嫱得牙痒痒。

殷嫱怎么可能起来, 她咬死一句话:“妾罪该万死。”

李左车作为韩信最信任的谋士,分主君之忧这种事做得及其娴熟:“小君有妊, 千万保重身体。”

一句话点出了殷嫱还有身孕的事实。

“多谢李相国关怀。”殷嫱话是这么说,一副咬定青山不放松待罪的模样,但她微突的小腹就更扎某些人的眼了。

殷嫱的“亲戚”们和“后党”的人自然安定。

景和等人面色却更难看了。殷嫱这一家的外戚升迁太快,做的事又让他们极恶心。他这些日子里联络了项氏、昭氏等旧族,以陈钊的由头发难殷嫱, 想开道口子往楚宫里送人罢了,也恶心恶心殷嫱, 谁知道殷嫱这厮做事简直和她那帮亲戚如出一辙。

现在要继续咬死殷嫱有罪,殷嫱正好有孕,到时候找个借口说气得动了胎气,按着楚王那个紧张样子, 就等着被他收拾吧。

要说她无罪, 为她分辨,闹了那么大阵仗,最后虎头蛇尾,谁人能甘心?

韩信见这几人久无动作, 目光更加冷然。他指着景和——已经是极不客气的手势, 道:“如今尔等污蔑王后,是逼本王废后, 将来还要逼宫么?”

韩信最后一句话跟殷嫱配合极好。

殷嫱伏在地上微微一笑。一众“要挟废后”的吓得面如土色的臣子没有殷嫱悠闲的心情,口称不敢。

“表舅也请起。”

韩信捡起殷嫱摘掉的簪子、耳珰,定了殷嫱没罪的调子,便强搂着殷嫱起来坐定,轻轻将簪花重新插回殷嫱的发髻上。殷嫱推让不肯,韩信却箍着她不叫她胡乱动弹,又附耳低语了几句,殷嫱才垂首不语。

面对君上和小君公开亲密,大家都集体失明,表示礼法是什么能吃吗?君上开心就好。

只不过韩信的指责让一众臣子不约而同腹诽,污蔑王后,不存在的。

这拉架的偏心程度简直令人发指。

殷嫱悍妒、干政,铁一般的事实,韩信非说人家污蔑她有罪,大家还得附和,小君悍妒是没有错的,干政更是大大的对。

这不是狐媚惑主,什么是?这不是褒姒在世,什么是?

摊上这么个君上,景和心里苦:“臣等有过。身为御史,直言劝谏本属分内之事,如今却有人公器私用,詈骂王后,是臣的失职。”

“臣不能苟同景公之言。”

呵。景和跳出来当好人,又有人要跳出来指责她了。话也说得很有意思,不能苟同景公之言,不是不能苟同大王之言,虽然景和是赞同韩信,但是他是不赞同景和,却并非不赞同韩信。

殷嫱也不让话语权落在别人手上,她垂首道:“下妾也以为,君上之言,有所不妥。”

又瞥了陈钊一眼。苦逼的陈钊才起来,准备活动活动他那可怜的老腿,听见殷嫱这话,又忙跪下。

出言的那人面色也是一僵。

一时之间,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搞不懂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王后到底要做什么。

韩信皱了皱眉,疑惑地看着她:“伯盈?”

殷嫱当然不能让韩信替她出头,否则这就违背她这大闹的本意了,韩信强出头,将来落下的名声是什么?昏庸无道,偏袒妖后,还得罪了一帮臣子。

既然不能韩信出头,自然要叫下边的人帮她分辨洗脱这罪名了。

殷嫱面上无甚变化,却学他在齐国时,将摆在案几下的手,在他掌心写下“稍安勿躁”四字。

韩信愣了愣,道:“有何不妥?尽可说来。”

韩信这么配合,殷嫱接口也很舒服:“那位御史既指后宫无人,是妾之过,又指妾纵外戚干政,桩桩件件皆是实情,要论污蔑,从何论起?”

韩信欲要说话,殷嫱却写下冷眼旁观四字,于是他生生把话咽在嘴里。

殷嫱道:“昔日,邹忌问其妻:‘我与徐公孰美?’其妻说:‘君美甚’,邹忌尚且知道,那是因为爱重而偏私于她。偏私于家事,只误一家,偏私于国事,便误一国。君岂能爱重因偏私于妾?”

她这话总算是说出了大家都心声,即使是看不惯殷嫱的,虽不敢鼓掌叫好,却也默默在心里赞同。

如果不是殷嫱说完话,又跪伏请废,这些人恨不得给她殷家门口立上千古贤后的门阙。

殷嫱又跪上了,局面再一次僵了。

蒯彻总算是听出殷嫱那点意思,把韩信从这事儿摘出去,不能让韩信落下偏私的名声。想起适才仆婢借着送食案送来的一片竹简,心中有了定计。

他首先站出来打破僵局:“小君此言差矣。”

殷嫱垂目:“廷尉有何高见?”

蒯彻义正词严道:“臣恰恰以为,桩桩件件皆是实情,这并不假。但这正是因此,却足见其出诛心之语是何等歹毒!王后何罪之有?小君有哪一条罪犯汉律?罪犯我楚律?此人将事实与罪名混淆,以无罪之据,论有罪之证,其心可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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