骏马嘶鸣将沈容的思绪拉回,秦顾先下了马,沈容愣了愣,随即也跟着下了马。
下了马以后,她还无法彻底从刚才看到的画面里走出来。
那是......沈明德从前的记忆。
此刻圆月当空,群星璀璨,大漠辽阔,两个少年站在夜空之下,一马二人,若作此景,定是令人惊心动魄的美。
沈容看着秦顾,秦顾的眼神依旧温柔,可沈容不敢再往下想。
或许太子殿下早就知道她不是沈明德了?
她想开口,却发现自己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哑了。
秦顾发现沈容有些不对劲,语气担忧,“明德?怎么了?”
沈容看着秦顾,很想问他,你是不是知道,可知道的话为什么还要爱我?
夜空太美了,那些星星也太耀眼,眼前站着的人也是她没办法失去的,沈容问不出口。
她忍下所有的疑问,眼泛泪光,扯出一抹笑来,突然开口说,“殿下,我爱你。”
周围静的可怕,风声,马儿踢踏的声音,沈容呼吸的声音,秦顾一瞬间突然通通都听不到。
他满脑子都是沈容刚才那句“我爱你”。
秦顾显然被沈容突然的告白打的措手不及,都不知道该回她什么。
二人就这样互相看了很久,良久秦顾才反应过来自己还什么都没说。
“嗯...嗯...我...我也爱你,非常爱。”
尽管他在自己心中说了一千次,一万次,无数次,他心中滚烫炙热,漫天星河似乎都在见证。
从前她一句我喜欢你,秦顾能为了这一句守七年,如今一句我爱你,秦顾感觉自己的命都能给她。
秦顾被这句话激的想不管不顾的将所有都告诉她,可眼前沈容的泪就突然这么滑落下来。
秦顾呼吸一滞,伸手帮她擦去了眼泪,“明德,为什么哭?”
沈容埋进他怀里,将眼泪都擦在他身上。
殿下,我好多事情都不知道,但我知道我爱你。
我知道我可能不是你爱的那个人,但我爱你。
未来会面对的一定艰难重重,但无论如何我都会紧紧抓住殿下的手。
“殿下,将来,请让我为你出征,为你平四方,即使战死。”
秦顾没有回她,只是用自己的披风将她裹得紧紧的。
他不会允许明德死,无论以什么方式。
漠北的星空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伸手就能摸到一般,虽然夜晚冷,可头顶的星光却能让你觉得一切都值得。
二人也不知究竟在夜空里抱了多久,沈容埋在秦顾怀里,手在外面都有些僵了。
“殿下,该回来了。”
秦顾点头,沈容率先上了马,秦顾随后。
他们正要回去,却听到远处一个沙坡下传来了些声音。
他们对视了一眼,又翻身下马,二人压轻脚步过去。
沙坡另一侧是一队人马,升着火,牵着许多马匹。
马贩?沈容心想。
她看了看这群人,这群人虽然作着漠北人打扮,但身形体型都不像是漠北的,更不可能是马贩。
且她今天出去逛的时候,发现漠北的人多喜欢用弯刀,而这帮人拿的却是长剑。
这帮人中间领头的是谁?
沈容看了看,那个坐在中间一言不吭的年轻人看着怎么有些眼熟?
这人的眼睛......
沈容想起那个太子妃郑氏的眼睛,和他的十分相像。
沈容转头看向秦顾,二人不必言语已经意会,相视一眼,点了点头。
待二人牵着马瞧瞧退远了一些后,沈容才问道,“是郑家的人?”
秦顾点头,看来他们运气不错,碰巧竟然能遇见郑家来买马的人。
“殿下,这些马匹不能放他们带走!”沈容说道。
秦顾知道她想做什么,但是她伤刚好,他二人出来又没带别人,怎么可能会同意她涉险?
“你给我收了你那些念头,这事儿明早再说。”
沈容拉住他,着急道,“殿下,他们是要造反,如果让他们......”
“造反便造反!”
沈容的话被秦顾打断,沈容愣愣的看着秦顾。
秦顾脸色骤然阴沉下来,语气凶狠,“沈明德,你给我听好了,没什么比你的安危你的性命重要!”
那股从心底翻腾上来的戾气,让秦顾此刻十分霸道不容拒绝。
“那些东西和你比起来,一文不值。”
秦顾眼里的偏执疯狂几欲压不住,他怕吓到沈容,侧过脸闭了闭眼。
他深吸了一口气,不能这样,这样会吓到明德。
手上突然覆上温热的手,软软的又带着温温的热度。
秦顾看着沈容牵住他的手,冲他笑了笑,“不去就不去,听殿下的。”
那一身戾气好像骤然都消散了去,只剩下满腔的柔情。
秦顾将她的手牵起亲了亲,温柔说道,“我们回去。”
沈容淡淡一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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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卫们一大早知道自家大人昨晚出去看星星了,纷纷都闹着说今晚要和大人再去一次。
沈容被这帮兔崽子吵的不行,硬着头皮答应了。
白说之含笑在一旁看着大家闹沈容,心想世子这下可算是恢复元气了。
漠北倒也是个好地方。
“大人,今天还出去玩吗?”
“大人大人,今日轮到我们陪你出去玩了吧?”
“对啊,大人,轮到我们了吧?”
沈容有些奇怪,这些锦衣卫们怎么对她这么热衷?
殊不知,像沈容这样精致的少年,武艺高强又文采斐然,这样文武双全的有谁不喜欢?
大家或者把世子当成弟弟,或是当成自家孩子来看,每次世子做了什么,颇有些自家孩子的骄傲。
这些哪是沈容能理解的。
大抵就是沈容这样优秀的孩子,谁不想养一个?
作者有话要说:老母亲擦泪,你们俩个互相告白真可爱。
有被秀到呜呜呜
第68章 奴隶市场
漠北之行起初是为了沈容生辰的事儿, 但谁知会在株洲发现了郑家想造反的事儿。
外人看来,秦顾此次就是简单的出巡视察,但只有秦顾沈容两个人知道真正原因是什么。
而现在, 过生辰的人天天出去摸狗逗鸟, 只剩下秦顾一个人还在想这事, 且暗地里筹备着。
屋子里昏暗,只一点点光亮从外透了进来, 以方便秦顾在屋子里能够不用带白绫。
此刻秦顾在跟贡之商量沈容生辰宴的事情, 贡之知道的时候还吓了一跳, 没想到殿下要在漠北给世子过生辰。
“殿下, 世子生辰是哪一天?”
贡之想着记下具体的日子, 好做打算,哪知这话一问, 屋子里瞬时沉默了。
贡之迷惑的看了看秦顾,“殿下?”
秦顾不自然的翻了翻手里的书,“四月初六。”
贡之,“?”
贡之愣愣的说, “可现在都已经七月了啊......”
秦顾当然知道现在已经七月了,本出发之前就是说好了推迟过的,哪晓得路上出了这么多事,耽搁到现在。
“叫你办你就办, 哪来这么多问题?”
?
贡之奇怪的看了一眼自家殿下,办生日宴会问问生辰几何也不行?
他不就问了一个问题吗?
秦顾想着沈容这样喜欢漠北,不如以漠北的风俗给她办一场生辰宴算了。
“你去打听一下, 看看漠北都是怎么办生辰的。”
这话贡之听的明白了,殿下是打算给世子办一场漠北风俗的生辰宴。
沈容之前养伤的时候憋坏了,在株洲的时候闷在屋子里,在路上闷在马车里,如今到了漠北好透了,整日带着锦衣卫出去玩。
秦顾也不再拘着她了,毕竟她能出去玩总比带着锦衣卫们去找郑家来买马的好。
沈容确实是想去,但是之前那次遇见郑家的马队是在半夜,又在城外,估摸着也是有运气的缘故在里面。
白天里想要找到郑家在漠北买马的线难度不小。
秦顾不想让她去,她不敢背着秦顾乱来,但是带着锦衣卫们以游玩的名义暗地里打听总归可行吧?
锦衣卫们自然不知道沈容想做什么,只知道近来沈容十分喜欢去马贩那儿逛,还有贸易大市那边。
漠北的贸易大市比京都的要杂,京都那边管得甚严,除了什锦大道那边还能卖些番外的东西,而到了别的交市,什么时辰该卖什么严格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