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被锁
【坐我怀里?】
两人的视线就这样在空中焦灼了一下,对视了有个半分钟。
然后相互......并没有想出来什么好办法。
这个卫生间位于整个ktv很靠边的一条通道的尽头,这就意味着除了自动进来的人外,除非他们俩个像两个煞笔一样齐声大喊“救命啊,有人被锁在厕所里面出不来了!!”才可以接触到外界。
“......”
很好。
很玄幻。
而在进来这个豪华洗手间的他们可接触的人中,除了顾客就是打扫的阿姨。
而在此时的凌晨一点半,打扫的阿姨下班了,而顾客也少的可怜。
况且因为沿弁身份的原因,他们好像并不怎么能向顾客求救。
而打扫的阿姨要在明天早上至少是六点才能上班。
“......”
两人在脑中各自思索了一下当下的情况,紧接着又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沿迟音舔了下自己下唇,伸手戳了下身边脸色不善的男人,努力安慰道:“那个......一帆风顺的人生是无趣而乏味的,而有意义的生活则是每时每刻都带有惊喜的,比如上一秒还在ktv包房一展歌喉的您,就不会知道自己下一秒会遭遇被锁在厕所一晚上这种事情......”
沿弁:......
“惊喜?”身旁站着的男人神色冷淡,“你的惊喜指的是在马桶盖上坐一晚上?”
沿迟音被噎了一下,再次开口:“您不觉得这是一段很有趣的经历吗?”
“不觉得。”沿弁仍旧是不咸不淡的声音,“你如果觉得有趣的话,明天回去之后你可以每天晚上都睡厕所。”
沿弁:“楼下的睡烦了还可以睡楼上的。”
沿弁:“不行的话,我卧室的也借给你体验体验。”
沿迟音:......
背靠着隔间门的男人停下手里转着的手机,垂首手机再次压在开机键上按了一会儿。
无奈,电池是真的不给力。
沿弁烦躁地“啧”了一声,接着抬眼,抱着隐约的一丝希望问身前同样站着的人:“你那手机......”
沿迟音:“没捞,进水了,开不了。”
“......”
后倚着隔间门的人像是终于接受现实般,换了下腿的重心,右手抬起压了下自己的眉骨:“坐吧。”
“嗯?”低头用右手轻按了几下自己小腹的沿迟音抬了下眼睫。
沿弁眼神示意了一下她身后光洁的想反光的马桶盖,“不坐打算站一晚上?”
沿迟音眨了下眼睛:“你不坐吗......”
“就一个,我坐?”男人拿像看智障一样的眼神看了她一眼,神情莫名,“我坐,然后你坐我腿上?”
沿迟音:“不是......”
“你想得美。”低头转着手机的男人连眼皮都没掀一下。
沿迟音:......
丫的!
这个人能不能塞回娘胎里回炉重造??
两个人静静地站了一会儿后,沿弁扫到身前的女孩儿后退两步坐下了。
沿弁稍有些诧异地抬了下眼睛。
虽然一早就说让她坐着,但也没想到会真的听自己的。
毕竟她是个一向明面上礼貌得不行的性子。
只是这一抬眼不打紧,入目的是女孩儿一手按了下小腹,脸色有些不太明显的发白的样子。
“怎么回事儿?”沿弁半弯了身子到她面前。
“不太舒服......”女孩儿一句话说得轻。
沿弁皱了眉,半蹲下身子,右手握在她肩膀上:“拉肚子了?”
沿迟音摇头。
大姨妈造访的第一天,她刚刚没注意,喝了几口冰啤酒,这会儿可能是后劲上来了。
其实刚才说要来洗手间就是因为不太舒服,没想到这一会儿的功夫难受劲更上了点儿来。
从胯开始往下整条腿都有些发虚,一阵一阵的,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锤击自己的小腹。
是疼,又比疼更难受一些。
沿迟音微弯着腰,让整个人都呈蜷缩的姿势,这样压着好像会舒服一些。
“到底怎么回事儿?”身前半弯腰的男人索性蹲了下来,一手托在她下巴想让她抬些头。
沿迟音眯了眯眼睛:“生理期。”
听到女孩儿声音的人捏她下巴的手顿了一下。
紧接着有些不大自然的站直了些身体弯腰看她:“特别难受吗?”
沿迟音也是奇了怪了,一会儿的时间怎么会说难受就难受成这个样子。
她坐在马桶盖上弯着腰,用自己的大腿根部压着自己的腹部,中间还垫了自己手掌,“嗯”了一声。
沿弁站着看了一会儿。
女孩儿弯着腰抱着腿的样子看起来不舒服极了。
男人皱着眉,视线持续地落在她身上,这个动作其实坐久了,背会有些疼,头也会晕。
半响,在沿迟音动了下小腿想换个姿势的时候,突然听到身边一直站着的人低低地叹了口气。
紧接着男人一手穿过她膝下的地方,一手揽着她的腰侧,将她从打横抱了起来。
然后自己坐在了她原先坐着的位置上,把她侧抱在了自己腿上坐着,揽在了怀里。
第33章 修罗场
【迟音妹妹呢?】
“别动。”沿弁按住在他怀里扭了下身子的女孩儿。
沿迟音半合着眼睛,额头上有一些虚汗,眉很轻的皱起来,声音也像夏日的微风一样轻:“你干什么啊......”
她一手还按在自己的小腹边,边说还边再次挣扎着想从男人怀里出来。
沿弁抬手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裹在沿迟音身上,同时一手揽在她后腰,一手放在她的腿弯再次把她整个人往自己怀里揽了揽:“说了别动你没长耳朵吗?”
“你这么凶干什么......”沿迟音整个人虚得难受,说话的声音不由得都慢了几拍。
莫名的,她鼻子突然一酸。
总觉得记忆里有什么东西和此时重合在了一起。
记忆里她好像总是追在谁身后,乖巧懂事的,很多时候也鬼马顽劣的。
不知道是从哪里带出来的毛病,她很喜欢哭。
她追着的人总是一副压着眼角板着脸的样子,冷言冷语,没有一句软话,很多时候她都觉得好像只有她哭的时候,那人才会软那么半分。
只有她哭的时候,会给她一句放缓了声音的话:“哭什么哭。”
是真的讨厌......
也不知道是身体太难受,还是此时因为一些莫名的记忆让她精神有些恍惚,沿迟音眼眶有些发热,泪顺着眼角就淌了出来。
她还是半合着眼的样子,声音委屈,糯着:“为什么总是那么凶啊......”
是真的委屈。
听的人心里像被凿了洞一样,酸的不行。
沿弁垂眸,视线在她眼角的泪上盯住了,像是被那几滴泪烫到了,男人声音突然低了几分,干哑:“哭什么哭。”
连裹着她的衣服带她的人再次往怀里塞了塞,抬手并不轻柔地把她眼角的泪抹掉,又是一句:“哭什么。”
这句话像是触到了什么机关。
女孩儿半睁半闭的眼睛也不知道是看的哪儿,总之擦也擦不完的泪却越来越多。
她歪着头就靠在沿弁的肩上,从嗓音深处,像是不满,却又带着怯懦:“烦死你了......”
她声音轻,又含混,男人没太听清,只当是她太难受随口的抱怨。
沿弁手想探过去帮她抵在小腹,手伸过去的时候却发现她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半握成拳压在了她自己的胸口。
他眉心皱了一下,颈边是女孩儿哭了一片的湿濡触感,手抬过去,想帮她把握成拳的手展开,嘴边下意识就喊了句:“音音。”
是下意识的。
很熟稔。
像喊过很多很多遍那样。
话出口时沿弁自己也愣了一下,只不过下一秒又被女孩儿轻哼的声音吸引了过去。
他收了下圈在她腰后的手,轻叹了口气。
好像自从她来了开始,很多事情就开始不受控制。
频繁出现的梦境,真实到让人仿佛撕裂的记忆,还有那些灼烧心口的钝痛。
怀里的女孩儿已经安静了下来,闭着眼睛,半张脸埋在他怀里。
他垂了眼睛。
女孩儿眉心微皱,像是不□□稳般眼睫颤了颤。
沿弁抬手帮她把被额角虚汗润湿的头发往后拨了些,下巴贴在她的额头上微不可见地蹭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