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恨恨恨她(136)

常夕饶道:“我也没办法。”

柳遥遥忽然控诉起来:“你若对我无意,怎不早说?你若想将我嫁人,又怎不早让我嫁?是你拖着我。”

常夕饶的食欲忽然降了些。

这事,确实是他不厚道,让她从他这里看到希望,才耽误了她。

他道:“以后我尽量弥补你,除了感情。”

柳遥遥哭得梨花带雨:“可我只要你的感情。”

常夕饶道:“我不喜欢你。”纵然他对她存在亏欠,心有愧疚,他说起话来,也从不会存在半点心慈。

柳遥遥的模样中透出绝望:“夕饶哥,你太绝情。”

常夕饶道:“我若不绝情些,你大概会被拖到老死。”言下之意,她等他等到老死,他也不会接受她。

柳遥遥的心就像被针扎一般难受:“你……”

她说起话来,虽是在有意引得他对她产生更大的愧疚,以让她弄掉襄锦夜孩子的计划更顺利些,但听着他这些话,她所受的打击,却是实打实的,身子跟着不由颤抖起来。

她不可能放弃他,何况她已经被拖到现在。

常家少夫人的位置必须是她的。

常夕饶放下筷子:“我吃饱了。”

言罢,他站起身就朝外去,却被柳遥遥拉住胳膊,她哭道:“夕饶哥,你怎样是你的事,我怎样是我的事,我……”

这时他们见到小谷领着两名高大的人,气势汹汹地踏入院中。

小谷未想常夕饶会在此,顿足微愣。

常夕饶沉脸看了看小谷所带的两个人,问道:“你这是干什么?”

小谷难掩愤怒地看了眼那毁掉少夫人多年心血的柳遥遥,想说什么,又因常夕饶在而说不出口。

常夕饶再问了遍:“我问你这是干什么?”

柳遥遥拭去眼泪看向小谷身后,发现襄锦夜竟是没过来,心下微沉,未想襄锦夜竟是如此谨慎。

事情不在她的意料之中,她觉得不安起来。

小谷顿了会,道:“柳姑娘派丽荷下药害了少夫人种在后花园的那一片四季桂,少夫人要找柳姑娘过去问话。”

顾忌着常夕饶在,她有意将话说得轻些。

柳遥遥伤心未散的脸上透出迷茫:“为何说我下药害了锦夜姐的四季桂?她种的那片四季桂怎么了?”

看到她那副装模作样的态度,小谷恨不得上前撕了其脸。

小谷压下心中怒意,只道:“一切待去了少夫人那里,事情自有定夺,若不是柳姑娘,少夫人也不会冤枉您。”

柳遥遥无辜地看向常夕饶:“夕饶哥,这……”

常夕饶寒声道:“这常府可不是她说了算,遥遥不用过去。”

看婢女小谷这架势,他可不认为主子襄锦夜让柳遥遥过去后,能以礼相待,怕是打算好一顿教训。

小谷思起那晚公子对少夫人所为,也已连他一道恨上。

当下见他又护着柳遥遥,自然更是不满。

她暗暗握了握拳,只能满怀不甘道:“既然如此,奴婢告辞。”

索性有他在,就算让柳遥遥过去,也不见得方便,依照惯例,他铁定不会允许少夫人教训柳遥遥。

她再怨愤地瞧了眼柳遥遥,带人转身就要走。

但柳遥遥忽然唤住她:“等等!”

她便回头看过来。

柳遥遥含着泪义正言辞道:“我不知道锦夜姐为何说我下药害了她那片桂花树,我不想就此蒙冤,我跟你过去对峙,免得其他人还觉得我这是畏罪躲在夕饶哥的庇护下。”

言罢她不待其他人反应,直接就朝院外走。

小谷看着其背影拧起眉,有些不懂对方是打算玩什么。

怀着份疑虑,她迈步跟上。

常夕饶眯眼看着她们的背影,负手再立了会,也跟上去。

听到后头熟悉的脚步声,知道常夕饶已跟上的柳遥遥不觉得意外,就算计划有变,她也得趁机借他的手将襄锦夜的孩子给弄掉。

襄锦夜正坐在亭下,想到自己的那一片多年心血没了,她难以释怀。

可又怕影响到胎儿,她便试着深呼吸。

抬眸间,她见到柳遥遥跟着小谷踏入,眸中之色立即变冷,又在看到后一步踏入的常夕饶时,面露诧异。

常夕饶也看着她,神色不比她好。

柳遥遥上前就满怀委屈地质问她:“锦夜姐是何意?为何说我让人下药害了你那一片桂花?还派人抓我。”

襄锦夜冷眼看着柳遥遥:“是不是你,你心知肚明。”

若是以往,她铁定会不管不顾地上前就照着柳遥遥这张虚伪做作的脸狠抽,哪怕常夕饶在场。

只是现在的她,不宜激动。

但本就暴脾气的她,着实忍得有些辛苦。

柳遥遥道:“所以锦夜姐这是片面之词?根本就没有证据?”

襄锦夜差点一拍桌子,她忍下动作道:“老娘没兴趣与你玩这些拐弯抹角的小伎俩,来人,给我打。”

随着她一声令下,小谷所带的那两人就要上前架住柳遥遥。

常夕饶沉声冷斥:“我看谁敢?”

在这沂都常府,一家之主终归是他,他的话音落下,便没人敢动。

柳遥遥似乎被吓到,她马上来到常夕饶面前,白着脸道:“夕饶哥,我根本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回事。”

常夕饶没看她,只对襄锦夜道:“你又要搞什么把戏?”

襄锦夜如今对常夕饶也没什么耐心,她道:“反正跟你说不通,我也不打算说,现在我必须教训这柳遥遥一顿,就算今日你阻止了我,明日你也阻止不了,还有以后的每一日,我都有机会,除非你亲自日日看守着这个虚伪做作,让人厌恶的老姑娘。”

她的话捡难听的说,柳遥遥闻言,难以不恨。

她之所以成为老姑娘,都是因为眼前这襄锦夜,结果这点却成为对方每一次打击自己的利器。

心里恨得牙痒痒,面上她还要装作无辜可怜。

她仍眼巴巴望着常夕饶:“夕饶哥。”

在常夕饶看来,自从上次襄锦夜生辰后,这女人就变得比以往还要不可理喻,还要霸道泼辣,也越来越不把他放在眼里,让他越发不能容忍,他的声音更加冷厉:“襄锦夜,你发什么疯?”

襄锦夜语气不比他好:“她毁了我的心血,我绝不会放过她!”

常夕饶道:“你如何证明?”

襄锦夜道:“证据你自己找,老娘没兴致与她浪费时间,这次不让她知道厉害,我就不姓襄。”

常夕饶将柳遥遥拉到自己身后:“你试试。”

“你……”襄锦夜看着他如此坚决地维护着其他女人的一幕,不由想起他从未把她这个妻子当人对待过。

许是因为怀孕的缘故,她满是怒意的心中难得生起心酸。

她呼了口气,定定地瞧着他。

僵持间,柳遥遥的目光落在襄锦夜头上那发簪上,她诧异地朝其靠近:“锦夜姐,你的发簪是从哪里来的?”

襄锦夜闻言,看向柳遥遥。

柳遥遥继续道:“你那发簪太像我遗失的那个,可否取下给我瞧瞧?”

襄锦夜拧眉冷道:“凭什么给你看?”

柳遥遥忽然湿了眼:“我娘去得早,什么都没给我留下,她的遗物,我就只有一个发簪,却被我不小心遗失,如何都找不到,锦夜姐这发簪着实与我娘那只太像,我就看一眼。”

襄锦夜闻言,便厌恶道:“这是我娘的遗物,你不配碰。”

哪有这么巧的事,这断是又要玩心机。

柳遥遥祈求着:“锦夜姐,让我看一眼,看完就给你,你我都是失去母亲的人,我的感受你应该懂。”

襄锦夜无意与之废话,只道了声:“小谷,扶我进屋。”

有常夕饶这个碍事的在,她估计是碰不得柳遥遥一下,只会徒增怨怒烦恼,她决定待他不在再说。

柳遥遥急出了眼泪:“锦夜姐!”

襄锦夜在小谷的搀扶下缓缓朝屋里走去,柳遥遥突然过去拉住她胳膊,她下意识将其甩开:“滚!”

柳遥遥摔倒在地,双手被地上石子划出血,她抬头看向襄锦夜,满目眼泪的模样多了份凄惨:“锦夜姐……”

常夕饶立即扶起她,朝襄锦夜喝了声:“襄锦夜!”

襄锦夜看了眼柳遥遥,心觉自己的力道不至于能将其推倒。

但她懒得多想,没再理会他们,转身就走,却未想常夕饶忽然大步过来,直接抽了她头上发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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