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恨恨恨她(111)

这时有人来报:“公子,温家温大人夫妇求见。”

银欢稍顿,回去坐下:“让他们过来。”

他继续用着早膳,温郑屿夫妇过来时,卫氏见到女儿身上明显的灰尘,立即过去帮其解绳子拍灰尘。

卫氏问道:“璇儿可是受委屈了?”

温玉璇没说话,只死盯着银欢。

她与这个人的仇,算是结下了,且不共戴天。

温郑屿见到女儿的神情,立即喝了声:“璇儿!”如今是他们有求于人,断是不能摆着脸色。

温玉璇忍着怒,没再去看那令她恨得牙痒痒的银欢。

此仇,他日她必报。

温郑屿朝银欢拱手:“大人!”

银欢继续吃着水晶小包子,喝着清粥,置若未闻。

温郑屿看了看他,又道:“小女自小随着尤素夫人在山上习武,不知所谓胆敢企图谋害大人,还请大人网开一面。”

银欢未抬头:“温大人要如何让我网开一面?”

忽然想到什么,他才抬头:“对了,如今的你可只是个生意人,并无官职在身,只能唤一句温老爷。”

温郑屿面上露出难堪之色,他仍毕恭毕敬:“还请大人不记小人过。”

小人……

温玉璇听到这两个字,心中滋味难忍。

素来视温玉璇为骄傲的卫氏,自然也是不好忍,却又不得不忍,她拉了拉女儿的手,令其沉住气。

银欢道:“可这个小人,是想杀我。”

温郑屿稍顿后,道:“大人与小女计较,终归毫无益处,我愿以真金白银换得大人的网开一面。”

“真金白银?”银欢笑道,“说起来,温家现在只剩下钱,也确实只能用钱与我谈条件,不过还算实在。温家的生意素来做得大,据说已是繁荣好几代,富可敌国,那你打算用多少钱与我换?”

温郑屿沉默了会,道:“黄金万两。”

银欢闻言,却是不觉得诧异,他道:“皇上将三姑娘交于我处置,以我的秉性,要她命也不为过,温老爷觉得自己女儿就只值这些钱?”

这是摆明了要敲竹杠。

温郑屿犹豫了下,又道:“双倍。”

银欢直接道:“十倍。”

这话一出口,温郑屿他们皆是怔住,就连邵千许也惊讶。

就算温家不缺钱,但他们的钱也不是白来的,自然不舍得,温郑屿咬了咬牙,才应下:“好,多谢大人网开一面。”

这么大笔钱,他自然肉痛。

银欢心情不错的样子,他吩咐邵千许:“跟温老爷去拿钱,不用带回来,直接用去填充国库,算是立一功。”

温郑屿闻言,心里苦得很。

他女儿的一次胡闹,让他损失重大,还白白令银欢讨好了皇上。

而且这钱是出自他们温家,皇上见了,自然不会对他们温家的财富没有想法,之前他们在钱财上的有意低调算是白费。

以后,这免不得也是一桩麻烦。

怀着一份忧虑,他带着妻女转身离开。

待他们离远,邵千许便问银欢:“公子真打算就此作罢?”

银欢凉凉一笑:“怎么可能作罢?此事我自有分寸,你去拿钱就是。”

邵千许应下:“是!”

出了许府,温郑屿他们上了马车,邵千许骑着一匹马跟在后头。

温郑屿有意令车夫将马车驶远了些,便训斥起温玉璇:“你怎那么沉不住气?银欢的命可是你想要便能要的?”

这银欢本事可不小,又恣意妄为,还是皇帝的人。

整个沂都,都没人敢碰。

偏偏他这不知所谓的女儿,问都不问一句,就企图要对方的命。

温玉璇自小出色,又在师父身边长大,这是她第一次挨父亲的训,心中自然不舒服,何况她本就憋屈得厉害。

她道:“之前从我手里救下陆漪的确实是银欢,他认出了我。”

温郑屿沉声道:“那你也不能如此草率行事。”

温玉璇道:“我不知道杨寻瑾那么精于医毒,鼻子那么灵。”想到这件事,她便着实郁闷,也不甘得很。

尤其杨寻瑾那个人,居然那般对她。

卫氏一直觉得这个女儿才智过人,令人省心,未想不过几日就带来这么一个麻烦,而且杨寻瑾明显对其毫无兴趣。

甚至可能不如对陆漪的兴趣大。

卫氏心中难免失望,她叹了口气,道:“罢了,事情已发生,也只怪我们没交代清楚杨寻瑾的底子。”

事到如今,说再多已是多余,温郑屿沉沉地看向外头。

温玉璇攥紧了拳头,暗暗记恨住那些人。

回到温家,她便大步去了自己的院中,进入房间后,她几乎要去掀桌,被她红着眼生生忍了下去。

她从小风光到大,这次回沂都,算是把这辈子的气都受了。

她除了气银欢,也难免气杨寻瑾对她的态度。

她去到镜前坐下,看着镜中自己那张倾国倾城,无可挑剔的脸,不懂自己究竟哪里比不过那个废物陆漪。

她看上的男人,居然可能喜欢另一个样样不如她的人。

这让她怎么可能甘心?

她摸着自己的脸,不会愿意就这样放手,明明能与他比肩的只有她,她就不信给她时间,她会真的拿不下他。

她缓缓地眯起眼。

还有那陆漪,哪里够格与她抢男人?

想到她势在必得的男人与那陆漪纠缠不清,她就觉得极为膈应,膈应到恨不得除掉那陆漪。

此时的国师府内,正在发呆的陆漪忽然打了个喷嚏。

本趴在桌上的她直起身,摸了摸痒痒的鼻子。

胡一栀走进来,问她:“陆姐姐这是着凉了?”

陆漪道:“没有。”

她倒觉得,大概是有谁在记恨她,不仅是杨寻瑾,还有那温家的每一个人,大概都恨不得要了她的命。

思及此,她不由苦笑。

重生一次,似乎所有人都视她为眼中钉了。

胡一栀又问她:“陆姐姐在想什么?”

陆漪摇头:“没什么。”

胡一栀默了瞬,道:“公子让你去前面。”

陆漪怔了怔,起身便往外去。

因着怕惹怒杨寻瑾,今日她起来后,就一直在屋里坐着,既然是他要她过去,她自然巴不得去看看他的。

从墙角转身之际,她恰遇南头走来的银欢。

她没看他,过去入了院中。

银欢看着她的背影,心中不由一阵憋闷,他想他是不得不相信,她是真的不喜欢自己,而变心喜欢上阿寻。

他深呼了口气,过去也入了院。

对于这丫头,他已是越来越没脾气。

陆漪进院抬眸,未想会看到本该用早膳的杨寻瑾,竟是坐在亭内边上长椅上拿着个酒壶喝酒。

她愣了下,立即过去问他:“大早上的,你怎么可以喝酒?”

杨寻瑾懒懒倚着身边红柱,单脚担起,模样慵懒而颓废,但看着陆漪的眼神却是尖锐非常。

他没理她,只一边瞧着她,一边喝酒。

银欢看到这一幕,也过来问道:“你这是发了什么神经?”

因为喝了不少,杨寻瑾白皙的脸染上了红晕,满是酒气的眼底也透着迷离,混合着黑与红,色泽幽深而灼人。

他忽然朝陆漪招手:“你过来。”

陆漪便乖乖过去,却被他一把拉到怀里单手搂紧,他将壶嘴搁到她嘴边,命令她:“喝,陪我喝。”

陆漪不由出声:“阿寻……”

他忽然冷冽了眸色:“喝!”

陆漪只能张嘴由着他往自己嘴里倒酒,一口后,她及时侧开头。

他又道:“继续!”

她看了看他,依旧依了他,再次喝了口酒。

如此好几口后,因为他喂得比较急,她不由咳了起来。

杨寻瑾见她如此,突然讽道:“你不是很能喝么?当初你诱.惑我时,不也有企图灌我喝酒?”

提到这些,陆漪又一次愧疚到无地自容。

杨寻瑾道:“你不是觉得自己错了?那就喝,给我喝!”说着,他便更强硬地往她嘴里灌酒,灌得酒水溢在两人身上。

这一次陆漪是真的呛住,下意识挣扎起来。

可他仍死死地抓住她,继续灌着。

他的模样中透着癫狂,在银欢看来,根本是换了一个人。

“够了!”银欢忽然过去将陆漪从杨寻瑾的怀里拉出,他看了看陆漪咳嗽的模样,拧眉问杨寻瑾,“你这是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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