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儿阿难哭的更难受,老夫人,她想老夫人了。转头对着素素哽咽道:“若不是舍不得我这张脸和俗世快活,还真不如一死了之去见老夫人。”
“如今这日子被人这般欺辱,当真是好没意思。”
素素也难受。她和阿难一起长大阿难性子爱洁,如今逃命那头发和身子也是要一日一沐浴的。
爱洁爱到了一种境界,就多了挑剔,自己贴身衣物被人要走,还真是从心里生了恶感。
本想安慰,谁料阿难又道:“被要了肚兜倒是没什么,他还拿去闻!有什么好闻的!”
素素:“……”
恒玉一人回来的时候,天色已近傍晚。饭桌之上见阿难眼睛红肿,关心问道:“回来的时候我在角落见到重莲教和南星宫的人。阿难你是不是因着这事儿哭上了。”
阿难没精打采的点点头。
“临安城不宜久留。两派若是一同动手,虽无什么大事,但总多了麻烦,好在临安够大,一时半会儿还找不到我们。明早辰时一到我们就走。”
“现在走也可以的。”阿难也不想等明天了。
“现在不行,辛大哥刘大哥还在金无量处,要等金无量研究出那毒才能走。最快也要明日卯时。”
已经给恒玉添了不少麻烦,如果不是她,这几人也不用这么赶。阿难脸皮再厚也有些不好意思。便答应了。
沐浴之后正对镜自照,铜镜印出的影子惊的阿难往后一倒,眼见就要后脑着地。却被来人接住,一把搂在了怀里。
第9章 逗逗你吓吓你
椅凳眼见着就要落地发出声响,来人眼疾手快,一脚又让椅凳回了原处。
怀中女子身子温软,沐浴之后香气不断萦绕鼻尖。虽沈恻无心冒犯,但这样子也有些唐突佳人了。
隔壁就是恒玉,阿难生怕被恒玉知道点儿什么,推开沈恻又坐好。
怒气汹汹的瞪着来人,压低声音道:“你又来作甚?怎么?一个肚兜还打发不了你了是不是?”
这话说的沈恻好似个登徒子,不过碍着之前那些行径倒也没差。
素素被点了穴道,站在一旁还是个嘴巴张着的模样,看来是还没来得及出声提醒就被沈恻点住了。
阿难看了一眼素素,又瞪了一眼沈恻,声音依旧小而轻,“你说吧,你这次又想干嘛?”
没着急回答问话,隔开了些距离之后沈恻倒是打量起了阿难。
夏季衣裳单薄,月白色的寝衣不难看到里头的烟色抹胸。这次不穿肚兜改抹胸了?没再多看,再多看些那细腰就有些惹人眼了。
凑近阿难,沈恻也学着阿难压低声音,“来找你问问寒玉神令的事。若是不想惊动到恒玉,便乖乖随我来。”
一听到寒玉神令四个字,阿难就和炸了毛的猫儿似的,装傻道:“什么寒玉神令,我不知道。”
扯了扯嘴角,沈恻不紧不慢的吐出“摘星楼”三个字。
三字入耳,不得动弹的素素眼神都变了变。
阿难自知沈恻这厮定是知道了,也不打算再否认什么,只是面前人那讨人厌的笑意真是让人窝火。
若是日后有机会,定是要撕了这人的嘴!
“隔墙有耳,此地不宜谈话,姑娘还是乖乖随我来好些。”
阿难拢了件外衫,佯装镇定,“我随你去,你解开素素的穴道,若是有什么变动,还能应付一番。”
“你这丫鬟好一个用毒高手,我也怕着了道。就这般吧。”说完凑近阿难一步,“冒犯了。”随后搂住阿难从窗户一跃而出,不见踪影。
连拒绝的机会都没给阿难。
全程沈恻除了开口说话发出了些微声响,其他时候竟连衣摆脚步之声都无。着实叫人后怕,若是提剑来了,岂不是叫人反应的时间都没便要一命呜呼?
素素这般想着,连穴道自动解开都不知,还是那抖动的双腿提醒了她。
轻功这回事儿阿难一直都知。当真亲身体会的时候,只剩下了害怕。
如果不是怕在沈恻面前丢了面子,估计早就尖叫出声。
脚落到一处实地的时候,阿难才敢睁开眼睛。一睁开看到是何地之时,对沈恻恨意简直都快兜不住了。
想推开沈恻,偏偏又不敢动。
此地乃一佛寺塔顶。
塔顶倾斜,如果不是沈恻扶着,阿难怕是双腿打着颤儿就要摔了去。
抬眼望去,临安城尽入眼底,万家灯火,星星点点。
可惜阿难是一点欣赏的心情都没有。
“你这个人真是黑心烂肠!有那么多地方你不去,偏偏来这塔顶。你会武功,我不会,你是不是想吓死我!佛塔里头佛祖都瞧着呢,你也不怕亵渎神明!就你这样的,以后定然没个好下场!”
沈恻掏掏耳朵没言语。
“还有你这爪子!什么时候给我放开!下流!卑鄙!只会拿武功欺负女子,算哪门子英雄好汉,江湖就应该追杀你这种人,偏偏是我这么个弱女子被追杀!天道不公!”
沈恻又掏了掏耳朵。
“你不要以为你装哑巴不说话就没事了。你想要寒玉神令是吧,我给谁都不给你!想要寒玉神令,下辈子吧!不对,你下辈子也得不到!”
这话把沈恻说乐了,手还扶着阿难的肩膀,身子微微退开了些,“你说让我放开你是吧?那我放开了。”
沈恻的手一松开,阿难是连头都不敢动了。浑身僵硬的站着,生怕一个动作站不稳就要掉下去。
“你到底想做什么啊!”
“把寒玉神令给我。”
“你做梦,有本事你就杀了我。”阿难自知沈恻垂涎她的美色,定然不会杀她,才有此一说。
此佛塔乃是临安城最高之点,俯瞰全城,登高风大。让阿难外袍飘飘,衣带扬扬,墨发飞飞。
身后圆月光晕柔和,让此刻的阿难犹如月宫嫦娥,美的惊心动魄。
虽那身子僵硬了些,那表情不自然了些,也是丝毫不影响那美感。
沈恻索性席地而坐,欣赏了起来。
“你和素素无武功在身,寒玉神令在你二人手上,必然要惹祸上身。我不想明抢,才和你商量着,若是你执意不给…”沈恻没继续说下去,只是噙笑看着阿难。
寒玉神令是个烫手山芋阿难何尝不知,就算给了沈恻,日后若有人找上门,必然还是找她阿难而不是找他沈恻。沈恻行踪不定,又武功高强,别人找不到沈恻,还不得拿她阿难出气。
既然沈恻都知道摘星楼了,那夏侯玄的事情必然也清楚。
阿难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我给你也不是不可以。那你就去云生结海楼放个消息出去,就说夏侯玄是你杀的,寒玉神令也是你抢的,我就给你。”
“阿难姑娘,你这样明晃晃的栽赃嫁祸是不是不厚道了些。”
“你把我掳这来你就厚道了吗?你也不想想就算我给你了,抽丝剥茧出来找的定然还是我。”
“你想的倒是多,你给我,我可帮你解决了夏侯玄的事情。”
这话一出阿难有些心动,长生不老什么的对她来说没有诱惑力,能摆脱麻烦好好过日子才是真的。
如果沈恻愿意帮她解决夏侯玄的麻烦事,那也不是不可以。可是就这么轻松的给了沈恻阿难又不甘心。
“那你再去让上官秋水撤了我的通缉。我就把寒玉神令双手奉上。”
“做不到。”
“你俩不是姘头吗?你吹吹枕边风不就行了!”
“姑娘家家嘴里冒出什么姘头之词,当真不雅。还有,我和秋水只是有些渊源罢了。”
“不是姘头那也肯定是老相好!上次我都听到了,她都叫你娶她了!”阿难有点着急,如果沈恻能答应这条,那别说寒玉神令了,让她自掏腰包都可以。
沈恻站起身撇了撇衣摆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含笑盯着阿难,“看来姑娘还是不懂这寒玉神令日后能给你带来什么大的灾祸。那姑娘一个人再好好想想。等你什么时候想好了我再送姑娘回去。”
说完也不管阿难了,一跃而下不见踪影。
阿难慌了,怕了,哭了。
金豆子说来就来,又不敢大声的哭,生怕自己一个没站稳就掉了下去。哭的极为艰辛。
面上哭着,思绪却想到此刻寒玉神令正在软猬甲里头待着。软猬甲平时轻易不离身,沐浴的时候也要把软猬甲套在素素身上。贴身而穿,沈恻这厮丝毫廉耻也无,当真明抢还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