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快速敲了几个字,“还不确定。”
“她怎么找上你的?”
“剧情有点狗血,待会儿跟你详说。”
我们两个挨着互相发消息,对面的石野贞子像是看穿我们的心思一样,轻咳了一声,“顾小姐,我老公在来找我的路上,我们改天有空一起吃饭,我很喜欢你这个朋友。”
说曹操曹操到,当傅梁建挎着一个公文包出现在咖啡厅门口时,我几乎是下意识缩了缩眼眸,可眼尖的他还是一下子就看到我,接着流星阔步的朝这个方向走来。
我心里直发虚,说句老实话,我对于这号人物,挺有心理阴影的。
他冷厉泛着恶寒的眸光锁着我,又观察下贞子的动静,像是在警告我,不要动他的女人一般。
可笑,明明是她对我找茬行么?
“贞贞。”
他的皮鞋停在我们桌前,一改那幅冰冷森寒的态度,眸光里的宠溺像是要溢出来一般,那样深情厚重,完全不像是一位中年男人该有的模样。
这样的他令我很惊讶,甚至可以说是惊奇!
石野贞子眸光动人的看向男人,那幅娇羞而幸福的姿态活脱脱恋爱中的小女人形象,低低应了一声,“先生。”
此情此景………
原谅我,酸了。
来自一名单身汪的实名控诉呐!
我这是做了什么孽,要被一对父女恋这样虐狗?
不过这也真是令我疑惑的地方。
如果她真是顾嫣然,那么,她此次归来一定是为了复仇,而此时此刻她那满眼的爱意,又怎么可能通过伪装而来?如若不是真的喜欢,单凭装腔作势,那终究是不是长久之计。
傅梁建朝她伸手,示意她挎上他的手腕,贞子很是小女人,又或者说她们日本女人对于丈夫总是习惯于服从的,那幅低眉顺眼的娇羞模样可真是拿捏到精髓了。
退一万步来说,她若真是顾嫣然,那么。
她是得付出了多大的努力才将自己由内而外换之一新,包装成这样?
他们要离开了。
从始至终傅梁建没有再看过我一眼,冰冷得模样跟当初的傅司年一模一样。
但又不完全,因为他的冰寒之中多了一丝杀意与摒弃。
要说他们父子俩像,那也是真的像,要说不像,也确实表现在方方面面,包括长相。
“顾小姐,宁小姐,再见,下次再约。”
她大大方方的道别离开,留下我跟宁夏一脸懵逼。
“有点意思。”
夏夏在我耳边笑笑,“这次怕是有好戏看了。”
“嗯?”
我疑惑的看了她一眼,不清楚她具体指的是什么。
“她绝对就是顾嫣然。”
她用了绝对。
“何出此言?”
“直觉。”
噗………
好吧好吧,女人的第六感有时候确实是个很可怕的东西。
“跟我说说看她为什么找你。”
我只好一五一十的将这奇葩经过告诉她。
她托腮,陷入沉思,“要我看,这个女人的最终目的应该是傅家,或者说,司曜集团。”
我抿了一口咖啡,摊摊手,“管她呢,我反正不得再搭理她,傅家的事情也再与我无关。”
就当自己是个狠心的女人吧。
“行了行了,她是谁跟我俩也没关系,说说你找我啥事呗?”
她听闻这个,喝到嘴里的一口摩卡差点给吐出来,惊呼道:“差点忘了正事了!”
第303章 你总是这样狠心!
我拍拍她的后背,喃喃道,“到底是什么事,激动成这样。”
她睁大眼睛,“姐妹,你看过今天的热搜了吗?”
热搜?
听她这么一说,我发觉着最近几天自己还真没怎么刷过微博,于是赶紧打开看了看——
一条名为“昔日假端庄仪态姐妹婊狂撕可怜萝莉”的热搜高居热搜版第三名的位置。
我麻溜点进去,就看到一个转载量达几千万的视频,然后鬼使神差的就按了播放键………
正是那日在夏夏家,南音“登门道歉”的视频。
她果然是过来演了一场戏!
而且还找人拍了视频,买了热搜,将我们送上风尖浪口!
这个该死的女人!表面上看起来单纯可爱无辜善良,结果背地里尽是写磨人的手段。
“不能轻饶了她。”
我扭头看向宁夏,刚好与她坚定的眸子撞上,然后默契的点头。
“不如我把她约出来,先暴打一顿再说?”
她把玩着手机,轻飘飘撂出这么一句话。
可这样未免太幼稚太冲动了。
这样的女人就应该狠狠撕掉她虚伪的面具,使之丑恶的嘴脸公之于众,摧毁世人对她这么长久以来惯有的好印象才对!
尤其是要让江锦纶知道她是什么货色才行。
“不妥不妥,她这样欺负我们,我们必须得比她狠一千倍、一万倍。”
“嗯?”
我凑近她耳边轻声嘀咕了几句。
“妙啊………姐妹,你什么时候学的这么精了?感觉完全不像之前的你了。”
她向我投以赞赏的目光,刮了刮我的鼻子。
起身准备去结账时,前台告诉我们说刚刚那位太太已经付过了。
石野贞子。
这真是一个令我匪夷所思的存在。
只不过她再怎么厉害,也已经威胁不到我了。
毕竟我买了十一月底的机票,呆在凉城的时间是真的所剩无几。
只是这几天格外无聊,等着签证,在家里写写画画。
我其实是个特别崇尚自由与洒脱的人,心里一直期待着游山玩水,走遍世界每一个角落,边走边写,边走边画,用尽毕生心血去创作,让我这一生活得有所值。
现在终于有机会了。
跟过往彻底说再见,跟未来挥手道好。
可我没想过,我的身体会在这种关键时刻出岔子。
又是一个暴雨倾盆的夜,我裹着厚厚的被子,用热水袋捂着绞痛的小腹,头上背上满是层层冷汗。
太疼了。
一股股热流刺激着我的神经,我察觉到愈发不对劲的情况,艰难的起身,扶着墙去了卫生间。
血。
内裤上满是鲜红的血迹………
我慌了,赶紧换内裤垫姨妈巾,接着想拿手机给慕景深打个电话。
是,慕景深。
我的第一反应已经成了这个让我既猜不透也看不透的男人。
而屋漏偏逢连夜雨,我一哆嗦手机就从手里滑了出去,掉在地上碎了屏。
屏幕坏了。
打不出电话。
该死!
怎么偏偏要在这种时候这样折腾我?
我的情况愈发不对劲,绝对不能继续拖下去。
慌张张的想要下楼,无意间的一瞥瞧见镜子里血色全无的自己。
心疼的摸了摸自己的脸蛋,我裹了一件羊驼色大衣,套了一双皮靴下楼。
雨特别大,瓢泼如洪水猛兽,叫嚣着,咆哮着,不让我踏出这扇门。
狠了狠心,我走出院子,皮靴外的蚀骨寒意传来,像是湿了鞋底。
灰蒙的雨色中,狂风呼啸,到处是黑漆漆的一片,路上根本就没有来往的车辆。
我又该上哪里去打车。
心里面忽然很委屈,又可能是风太大了,吹得我连雨伞都拿不稳,鼻头酸楚,大概是感冒了吧。
有点儿绝望。
可就在此时,我忽然瞧见不远处闪起车灯。
黑色酷炫车型让我眼前一亮,只是再仔细看时。
我忍不住扭过了头,装作不认识。
同时心里后悔得要命,为什么就不能给自己配一辆代步车?
也不至于在这种关键时刻被逼的毫无退路。
可男人驾着车子已经缓缓朝我驶来。
避免雨水溅到我,他刻意保持着距离,随即将车停在距离我不远的位置,撑着一把黑色大伞下车来。
他披了一件黑色的风衣,里面依旧是他习以为常的西装,梳着一丝不苟的背头,只是身型较之以往略显单薄,却恰如其分融进这沉沉暗夜。
他好像瘦了,瘦的连眼圈都凹陷下去,神色间不再是森寒与刻薄,莫名多出几份柔和来。
我头顶的雨声变小,他的大伞完全遮住我的身子连同我的雨伞,我抬眸,用以惫不堪的神情对上他深邃的瞳孔。
“我一直守在这里,你有事,可以随时叫我的。”
说着就要拉过我的手腕,却在触及我冰冷刺骨的温度时,身子略显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