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程圆圆回忆了下自己被录取的过程,她虽没向费臣求证过,但也能感觉出除了自己过人的业务水平,也是因为自己公事公办的态度,完全没对费臣起不该有的心思才能从上百的求职者中脱颖而出。
而她跟在费臣身边这一年多,亲眼看见费先生参加的饭局和宴会数不胜数,面对他的投怀送抱和有心“偶遇”也数不胜数,却从不见他身边有过任何女人,甚至连脂粉味都不曾闻过。
有一次,费臣和人谈生意喝得醉了,她扶他上车,他却猛然攥紧她的手,力度重得她不由自主痛呼一声,费臣的语气里像是哀求:“你不要走,求你……”
过了会儿程圆圆见他低着头,以为费臣睡着了正放下心来,却见那个向来霸道骄傲的男人抬起头,双眼通红,无声流了满脸泪,声音已然嘶哑:“清欢……”
后来程圆圆知道他叫的是小少爷费度母亲的名字——阮清欢。都说他和费度生母离婚是因为他变得有钱后变了心看不上发妻,然而程圆圆却看得出并不是这样。没有哪个男人会在醉酒时流着泪思念一个不再爱的前妻。
只是不知道今日费总这样兴致勃勃问她游玩地点,是打算带谁出去,是一个女人吗?要是这样的话,看来费总终于能将他的前妻放下了。
很快程圆圆就知道了费总要带出去的是谁。当电话再次拨通时,她听到那边小男孩的声音:“爸,你说好带我出去玩的,你接电话是不是又要去加班了?”
“放屁,老子是那种说话不算数的人吗。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放心。”男人富有磁性的嗓音说着完全与之不符的粗话。
果然小男孩为此嘟囔了几句,程圆圆听出那是费度的声音,费臣似是被费度说得讪讪:“记住了,下次不说就是。哦,对……你查好了吗?”
后面那句自然是问程圆圆的,她立即将预备好适合和女人约会的地点从自己做好的笔记中叉去,说:“费总,我替您和小少爷订了今天欢嘉游乐园的全场门票,你们现在就可以过去。”
欢嘉游乐园作为市内最大的游乐城,每逢周末便爆满。今日的欢嘉游乐园亦是人山人海,费臣和费度父子俩艰难行走在人潮中,一个不注意就有可能走失。
人实在太多了,费度和费臣最终仍未能逃脱被人潮冲散。四周的人来来往往,费度站在路中间,四处张望,可哪里都看不到费臣。他有些害怕起来,站在原地叫:“爸!”
“你在哪?”
“爸!”
费度一时见到人群中有个背影和费臣有些相似,正准备冲过去时突然被人一把抱起。那个怀抱甚至还微微发着抖,被他抱在怀里的费度看不见费臣的惊慌失措:“对不起,对不起,都是爸爸的错。”
如同找回了失去的珍宝,费臣紧紧抱着费度,好一会儿才平复了情绪。
费度闷在费臣怀里,想开口说没关系,下一瞬他的身子骤然腾空而起,费臣让他骑在自己的脖子上,把他整个人举得高高。
刚受到惊吓的费度一下被转移了注意力,他趴在高大强壮的父亲身上,两个人再不会走丢,他的视野也变得广阔,远近的景象皆一览无余。
周围的人也纷纷投来目光,一个小女孩指着费度回身对身后一个有些瘦弱的中年男人说:“爸爸,我也要像他那样好不好?”
中年男人的语气十分不耐烦:“你也不看看别人爸爸比我高多少壮多少。何况陪了你一天,爸爸都要累死了,你别成天想着给爸爸提要求,学校老师不是教你们要自己懂事,少给父母增加负担吗。”
费度在小女孩羡慕的目光中,抱着费臣的脖子情不自禁得意地走远了。他们在欢嘉游乐园玩了一天,去了不少项目,事后费度对那些项目一点印象也没了。
他只记得,那天他玩得太开心,甚至到精疲力倦睡了过去,朦胧里他趴在男人挺拔宽广的后背上,睡得十分安稳。
“我们到哪儿了?”在不大清醒的意识里,他似乎问了这么一句。
男人把他往上掂了掂,使他能睡得更舒服,收起一身的暴躁,将自己的柔软与温和毫不掩饰地展示出来:“睡,我们一会儿就到家了。”
费度安心地沉沉睡去。
因为这个有着温暖厚实后背的男人,是他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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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留言的四位小朋友(阿川要给你们亲亲抱抱举高高
今天去吃饭眼巴巴盯着旁边人的碗看了很久,朋友问阿川在干嘛,阿川说总觉得别人碗里的比自己的好吃,然后……然后就被打了,打完之后朋友把自己的碗推过来说笨蛋川快吃,T T我是真的觉得别人碗里香,码字使阿川食欲暴增
第6章
费臣放下了繁忙的工作,陪费度真正地度过了只属于父子俩的一个周末。然而联系费臣的信息一个接一个,塞到费臣手机要爆炸,他索性把手机一关换个清净。
身边的费度亮晶晶的眼睛里难掩欣喜:“爸,你好了没啊,你说好陪我做数学作业的。”
费臣把关了机的手机扔在一边,拉过一边的儿童课椅坐下。
这是费度的房间,一间主卧套一个小书房,书房里面书不多,倒是摆了一屋子的玩具,最新最贵的玩具这里都有,多数都没有被拆封。里面的设计也都是费臣请专人为儿童专门打造出来的。在吃穿用度上,费臣对费度向来大方,甚至毫不限制他的开销。
“做,当然要做,你们的数学作业是什么……数大米?在不借助任何工具的情况下,数一千粒大米带到学校去?”费臣无语,一脸“这样也行”的表情,然而说着却起身下楼,在做菜阿姨震惊的注视下扛回了一大袋米。
数一千粒米是挺麻烦的,但还好他们数学老师没异想天开让他们数一亿粒大米。而且,数完后费度和费臣似乎又亲近了不少。
费度收起他的数学作业,现在他什么都和费臣说:“爸,你都不知道,我们以前老师还布置过让我们连续一个月在晚上十点画月亮的作业!”
费臣随口问:“晚上十点?画一个月?那你完成了吗?”
费度情绪突然低落起来,像是不想再提,好半天才低声说:“完成了……是妈妈替我做的。”
阮清欢在带孩子的问题上一贯比费臣上心,她耐心细致,又和善可亲,费臣最喜欢她这些方面。
只是奇怪的是,一向喜欢孩子,尤其对自己亲生儿子费度好得不得了的阮清欢,最后竟然在离婚时放弃了费度的抚养权。
看得出,费度也很想念他妈妈。桌面上摆着的相框,大多数都是他和阮清欢的合照。费臣无言,转移视线看向那些相框,里面竟没有一张他们一家三人的照片。自费度出生以来,他就全身心投入事业,哪还有心思陪阮清欢母子俩出去玩还拍照留念?
费臣内心一动,问:“费度,你想要妈妈回来吗?”
费度看了他一眼,默默地低下了头。
费臣拿起桌上的一张合照,里面的女人牵着费度的手,斜风穿过她的黑发,她柔和恬美的笑容出现在飞扬的发后,费臣的拇指轻轻地划过阮清欢的笑颜:“爸爸以后都放下工作,我去把妈妈找回来,你、我还有你妈妈我们一家好好地生活好不好?”
过了很久,费度小幅度地摇了摇头。但也不说为什么,沉默了一会儿他和费臣说自己要去洗手间把数过米的手洗干净就离开了小书房。
费臣留在房内,把阮清欢和费度的合照一张张看过去,目光里充满眷恋。有一张的合照摆在书架最顶层的位置,是母子俩笑得最开心的一张照片。费臣想把这副相框拿下来,取下时才发现不知从何处抓到几颗糖。
糖果的包装很新,大红色的糖纸沾染着喜气,被费度精心地保存了起来。有蜜枣、巧克力和酥糖,很一般的糖果,只看起来有几分像是喜糖。
喜糖……哪来的喜糖?又是谁的喜糖?
费臣心里陡然升起疑问,他抬头向书架看去,那里有两个小盒子。一个盒子的盖子掉了下来,那几颗糖应该就是从这个盒子掉落到相框后面的。
费臣一米八七的身高使他毫不费力地拿到了那个盖子掉落的盒子,这是个较新的铁盒子,面上铺了一层糖果,和刚才费臣捡拾到的是一样的糖果。费臣拂开那些糖果,底下悄然躺了一张大红的卡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