璇儿道:“娘娘您自幼便与皇上在一块,感情如此深厚,旁人怎么能比?若是这后位不给您,皇上还打算给谁呢?”
“本宫也十分疑惑。虽然本宫也不是非要得到这个后位,可若是哪天让旁人给得了去,叫本宫如何心安?”杨婕筠叹气。
“娘娘您不要多想,说不定等过些日子皇上就会给娘娘后位了。再说了,娘娘您可是后宫唯一一位侍寝不用服避子汤的妃嫔,说明皇上对您还是十分看重的。”璇儿安慰道。
“但愿如此吧。”杨婕筠道。
尚宫局。
几个奴婢匆匆忙忙的从外头走进明光堂,正准备行礼汇报情况,便听那新晋的李尚宫道:“那位主子可是又使性子了?”
几个奴婢支支吾吾的,不知如何作答。
李念喻转过身,看着眼前这几个奴婢,笑了笑:“这也不怪你们,溪主子可是拓拔氏族的公主,皇上虽说让她学习宫规,可若这位主儿不愿意学,咱们也是没办法强迫着。差人上贵妃娘娘那儿,就说溪夫人性子烈,不愿学习宫规,让贵妃替咱们做主,免得让人觉着咱尚宫局的人是好欺负的。”
“是,尚宫大人。”奴婢们见尚宫如此袒护自己,心里不由得又对这位新晋的尚宫佩服几分。原来那位老尚宫因为年迈,得了宫里一笔赏钱便出宫颐养天年去了。新晋的这位尚宫,原只是正七品典记,连越了两级坐上了正五品的尚宫,令人议论纷纷。可她处事准则丝毫不拖泥带水,将尚宫局依旧管理得井井有条,渐渐的议论声便没有了。
“来人,传梓徽来见本座。”李念喻唸着手里的佛珠,露出了一丝微笑。
第3章 尚宫
不一会儿,一个身穿浅紫色宫女装的女子走了进来。女子灰容土貌,让人不想多看几眼。李念喻笑道:“梓徽啊,你可总算是回宫了。不久前,本座新晋尚宫,你就借口回乡省亲,对本座避而不见。你这牌面,可是比本座要大上几分呢?”
“奴婢知罪,大人饶了奴婢吧。”梓徽跪在地上求饶,内心的恨意却又加深了几分。
“想当初本座和你同时进宫选秀,你自知样貌丑陋无法被选上,便在本座饮用的茶水中掺了可导致面部长出红疹的药,致使本座冲撞圣上被罚为这尚宫局的宫女。你也因为被查出陷害本座,被充为最下等的宫婢。本以为当了宫女后,你会恪守本分,老老实实干活。却不曾想,你三番两次挑衅本座,陷害本座。幸亏老天开眼,让本座一步一步爬上了这尚宫之位。梓徽,你想不到吧?”李念喻冷笑。
梓徽咬牙切齿道:“奴婢就算害了大人那又如何?大人即使当了尚宫又如何?您还不是区区奴婢的身份。”
“大胆贱婢,居然敢以下犯上?”李念喻怒道。
“尚宫大人,这后宫真正的主子,只有那些娘娘们。即使当初查明了奴婢陷害大人,可最后皇上也不是没有选您吗?”梓徽冷嘲热讽。
“本座瞧你可是胆大得很。来人,将这贱婢发配去浣衣局,告诉那儿的嬷嬷,这几日宫里主子们的衣裳,就让这贱婢洗了吧!”李念喻笑道。
梓徽一听,马上变脸:“大人您饶了奴婢吧!”
“拉下去。”李念喻脸色没变,看着骂骂咧咧的梓徽被拖下去,内心还是一番惆怅。自己最渴望的,依旧还是高高在上的妃嫔之位……
明粹宫。
杨婕筠走进来时,拓拔溪依旧在磕着瓜子儿,漫不经心的翻阅着手里的宫规书册。
“溪夫人真是闲情逸致。”杨婕筠嘲讽道。
拓拔溪慢悠悠放下书卷,站起身朝杨婕筠行了个不怎么标准的礼,便道:“您就是贵妃娘娘吧?臣妾听那些教习宫女说过,这宫里目前最大的就是贵妃娘娘您了。不过假以时日,谁能成为人上人可就不一定了。”
“溪夫人真是胆大妄为得很。你只是拓拔氏族一个区区公主,难不成就想越过本宫,藐视宫规不成?”杨婕筠冷笑道。
拓拔溪低头:“臣妾不敢,臣妾只是道出了心中的一些想法罢了。若是冒犯了贵妃娘娘,还请娘娘恕罪。”
“你冒犯的可不是本宫,你不学宫规藐视尚宫局,这就间接在藐视皇上定下的规章制度。溪夫人,借你十个胆子,你敢吗?”杨婕筠捏住了拓拔溪的下巴。
“是……臣妾往后必定认真学习,请贵妃娘娘恕罪。”拓拔溪想到李铭晟那张俊俏的脸,顿时就蔫了下来,甭说借她十个胆子,即使一百个,她也不敢胡作非为下去了。
杨婕筠满意的点点头:“本宫念在你刚进宫没多久,就不与你计较什么。若是这几日的事,传到了淑妃纯妃那,便是本宫也保不住你了。”
“是,臣妾谨记贵妃娘娘教诲。”拓拔溪咬住了唇,脸色苍白。
第4章 选秀
转眼,七月初就到了。得知宫内要选秀,尚宫局一大早就将御花园布置好,静候圣上与各宫主子的到来。
何惜、莫吟乐和谢滢很早就到了,一来便落座在各自的位置上聊天。没过多久,徐慕泠和陈蓁蓁也结伴到来。五个人一边吃着点心,一边讨论着今年会入选的秀女。
又过了半个时辰,李铭晟牵着杨婕筠走了进来。拓拔溪跟着两人的后面,满脸恭敬。自从上次杨婕筠教训了她之后,她便一直勤勤恳恳学习宫规,期望有朝一日皇上能够宠爱自己。今日本想提早来这,可皇上居然下旨,让自己伴随御驾一同前来,令她高兴了一个早晨。
“参见皇上,参见贵妃娘娘。”众妃嫔纷纷起身,朝李铭晟和杨婕筠行礼。
李铭晟挥了挥手,命众人坐下。他看了一眼杨婕筠,对众妃嫔说道:“溪夫人宫规礼仪学得很快,朕决定,晋她为嫔,封号也换一个吧!既然溪与羲同音,羲又有古人寓意,就为羲嫔吧!”
“臣妾谢皇上。”听到自己又被晋封了,拓拔溪激动不已,连忙跪下来谢恩。殊不知,杨婕筠看着这一切,满是心酸。
“好了,大家不必多礼。阿昌,选秀女们觐见吧!”李铭晟携杨婕筠落座后,对一旁的倪昌道。
倪昌点点头,对外边早已等候之久的秀女们喊道:“宣第一批秀女觐见。”
“皇上,臣妾怕皇上选到后面心烦,所以筛掉了一些不怎么能入大雅之堂的女子。当初先皇选秀时,就曾因一位面目可憎的秀女勃然大怒。臣妾怕再有一些人掺和进来鱼目混珠,所以私自做了这一决定,请皇上恕罪。”杨婕筠突然起身对李铭晟请罪。
李铭晟捏了捏她的手:“好了婕儿,朕怎么会怪你呢?你快坐下吧!”
“谢皇上。”杨婕筠松了口气。
何惜道:“皇上,此次秀女一共三批,每批十人,请皇上栓选。”
话毕,第一批秀女低着头,碎步走进了亭内。
“皇上,名册。”杨婕筠适时递上一本册子。
李铭晟环视了秀女一圈,最终目光锁定在中间那位个子高挑,目光清澈的女子。他示意倪昌走过去,询问其姓名。
“皇上,奴婢名唤梁昕呈,家父是朝中御史。”女子不卑不亢的回答道。
“梁昕呈?好名字,梁御史生了个好女儿。阿昌,赐她香囊,其余都赐花离开吧!”李铭晟朝那群秀女挥了挥手。
选秀时赐香囊便是留下,赐花则是落选。得知自己被留下,梁昕呈笑着接过香囊,规规矩矩又朝众人行了个礼方至一旁站着。
“下一批。”李铭晟道。
第二批秀女进来时,最左边的一位秀女不慎跌了一跤。李铭晟皱了皱眉,示意宫人扶起这个冒失的女子。
“皇上恕罪,奴婢是因为要入宫,母亲给奴婢换了一身裙摆比较长的衣裳。奴婢这不太适应,所以走路磕磕绊绊的,惊了皇上和各位娘娘,请皇上降罪。”女子战战兢兢的跪下。
杨婕筠笑了笑:“无妨,皇上宽宏大量,自然是不会与你计较。起来吧,告诉本宫,你叫什么名字?”
“回这位娘娘的话,奴婢叫秦忆玟。”秦忆玟看着问自己话的娘娘,觉得她十分和蔼。
杨婕筠笑道:“皇上,臣妾看这位秀女倒是有趣得很,想必与一般的宫廷女子不同,要不您就留下她?”
“罢了,既然贵妃喜欢,那朕就留下吧!阿昌,赐香囊。”李铭晟无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