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他惯常打交道,用拳头揍的粗犷男孩。
她像朵花,要人捧在手里,细心的哄着…
触电似的转开视线,司诀回身拧了把毛巾,换了换水。
出了汗,那种感觉并不好受。
司诀自己爱洗澡,也先入为主的这么代入别人。
“那么娇,还出来军训?”
他冷嗤一声,动作却放的很轻柔。
拎起一只小姑娘的爪子,一边唇角勾着,细细给她擦手背手心。
他待小姑娘,像个宝贝。
满心满眼的耐心和好奇。
擦完了一只手,忍不住把它握在掌心,和自己的比较了一下大小。
怎么会有这么小的手,这么纤细的胳膊。
哪哪儿都精致,叫人捏着手腕,给她擦拭时,都忍不住变得温柔。
门外的张青探头看了好几眼,嘴巴张的大大的,一脸见鬼了的神情。
等蹑手蹑脚坐回门口,给群里的伙伴发消息时,神色都是呆滞的。
“卧槽,钢铁直男变得柔情似骨,我这是在做梦吧?”
啪!
张青用力给了自己一耳光,完了摸着脸,惊觉这是现实。
“这他妈真疼啊!”
*
管语揉了揉脑袋,撑着两边坐了起来。
“醒了?”
身旁响起的是一道很清亮的男声,有点冷。
“一个军训,至于这么拼命?”
管语愣了愣,扭头。
这间诊疗室的左后方,是一个办公桌。桌后坐着个披着白大褂的男人。
他逆光坐在屋里,蓝白色的医用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只能看见他有双极亮的黑眸。
看不清年纪,毕竟隔着一段距离,脸又被口罩遮着看不见。
只是,对方的气质,冷峻的过份,有种令常人不敢多看的气场。
管语也没怎么去打量他。
穿着白大褂,那这里一定就是医务室了。
对方肯定也是教官之类的长辈。
“老、教官好,我怎么…在这里呀?”
管语怯懦的问,忙不迭的从床上站了起来,朝一旁走了几步。
她不知道怎么称呼对方,只觉得喊老师好像不太对,便硬生生把称呼改成了教官。
“高台比赛,晕倒,不记得了?”
白大褂冷哼了一声,外表不苟言笑,那架势隐约让管语想起威严的长辈。
“啊…”
管语拘束的应了一声,努力回想先前的场景。
高茜让她伸手上去,她却…
那比赛怎么样了?
她晕倒了,肯定影响了他们班的比赛。
管语沮丧,内疚的咬着唇。
站在明亮的诊疗室里,她低着脑袋,很是垂头丧气。
白大褂看着管语那张小脸上,变来变去趋于慌乱的神色,心里气不打一处来。
自个儿都晕了,还心心念念着军训?
这丫头看着娇滴滴的,怎么就那么缺心眼?
“拿着,喝了。”
他拉开抽屉,抓出一板葡萄糖口服液。
隔着几米的距离,精准的扔到管语身旁的小床上。
管语纳闷的瞅了一眼白大褂,默了片刻,听话的挪动脚步,走到床边。
她数了数,一板口服液有五瓶。
都给她喝吗?太多了吧。
她才刚把口服液拿在手里,白大褂又扔来一样东西。
塑料纸受到撞击,落到床上,又是一声响。
塑料袋里是好多散装巧克力,还有奶糖。
都是进口的,姑姑国外回来,最爱给她带这几个牌子的零食。
她认得。
这次管语没有伸手去拿,她漆黑的眼瞳,受惊似的眨了眨。
还动作很小的偏过头,看对方的表情。
这里的教官都那么好吗。
只要晕倒了,又给巧克力又给糖?还都是很贵的那种。
她记得高茜说,这个基地的教官都特别凶。
把女的当男的,男的当动物,不听话了就训,叛逆了就揍。
不管什么世家子弟,在家有多无法无天,送到这里来闭门训一阵。
等两三个月送回去,保准服服帖帖洗心革面,出来后,换了个人。
听说训人时,总是给一块糖,再打一个板子。
这个教官给了那么多糖,那得给她多少板子呀。
小姑娘不敢碰那些糖,她睫毛打颤,捏着口服液,声音很小的道谢。
“谢谢教官,我…我妈说…吃糖多了对牙齿不好。”
“嗤。”
诊疗室响起一声冷笑。
管语吓了一跳,手上的口服液也不敢拿着了,像扔烫手山芋一样扔回床上。
白大褂站了起来,个子特别高,他大步带风,径直往管语面前去。
走到管语面前,还有一米远时,他停住。
视线居高临下的扫视,露着个脑顶,战战兢兢的少女。
管语不敢抬头。
隔着口罩,她听见白大褂声音冷冷的,不带情绪的问她。
“不舒服不知道请假?”
“嫌命长?”
管语摇头,拳头握的紧紧的,脑袋压得更低了。
队医为什么这么严肃?
她心里紧张,脑中闪过无数看过的电视片段。
女主角得了绝症,是不治之症。
忽然晕倒,查出来已经药石无医…
她小脸瞬间变得苍白,死死咬住了唇。
她…
她还没好好学习呢,不会的…
白大褂看在眼里,发觉小姑娘快哭了,不禁心中无奈。
这丫头就是娇,他还没凶她呢,金豆子又要掉。
“小朋友。”
司决压低了声音,遥遥伸出一只手,轻轻落到管语脑袋。
“爱吃糖才是好孩子。”
“以后不舒服了,打报告去休息。记住了?嗯?”
管语一怔,迷惑的抬头。
她看见口罩后,有着一双幽深黑眸的男人,眉眼中一片温柔。
他看着她,眼中尽是宠溺。
抚在她脑顶的手,有一刻,那么熟悉。
作者有话要说:管语:遇到一个给糖吃的怪…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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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天边晚霞很美, 几缕渐变的颜色, 在头顶铺开一片绚烂天空。
管语捧着一大堆巧克力和奶糖,踌躇的要走。
——这些都是教官硬让她带走的。
想了想,她又退回去,走到门边。
细声细气的道谢。
“谢谢教官。”
司诀挑眉, 口罩后的一双凤眼,染上笑意时, 潋滟深邃。
他双手插/到兜中, 可有可无的“嗯”了一声。
身体前倾, 靠在门边提醒她。
“看好路, 早点休息。”
“口服液记着喝, 明天再来。”
管语乖巧的应下了,回眸时, 看了眼对方, 心里雀跃起来。
原来基地的训练,没有想象中那么恐怖呀。
医务室的教官,人真的很好。
她迈开小步子, 刚要走, 背影还没走出视线, 司诀又开口道。
“喂。”
——真是,舍不得这丫头走。
奇怪。
管语应声回眸。
司诀舌头抵着牙根, 无声笑了笑。
身体站直,没再刻意压低声音,有点儿调侃。
他坏笑的握紧拳头, 抵在唇边清了清嗓子,掩饰住笑意。
“喊叔叔。”
“说叔叔再见。”
管语这次没再乖巧的应了,她狐疑的盯住他。
两只紫葡萄似的鹿儿眼,眨巴起来时,水润润的能看进人心底。
叔叔?
这个教官初看起来冷冷的,不好接近,很威严。
但仔细看就会发现,他一点儿不像年纪大的长辈呀。
察觉小丫头的注视,司决眯起眸。
“丫头,你家大人没教过你,见到长辈喊叔叔?”
管语越是犹豫,司诀这边心头就越是兴致盎然。
他逗少女逗上了瘾。
有种明明知道对方不会认出来,却可着劲儿欺负的隐秘心理。
管语皱了皱小鼻子,有些不情愿。
她拿出过节过年时,被刘玲按着头和人拜年的敷衍劲儿,小声道。
“叔叔再见。”
这次她不耽搁了,抱着一堆糖,扭头就跑。
——好奇怪的教官啊,像个怪蜀黍。
目送少女远去的背影,司诀摘下口罩,轻巧的将它揉成一团,扔到纸篓。
“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