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吗。”霍承纲冷冷的用衣袖盖住她炙热的目光。冷梅香气混着男人的味道,是他贴身的中衣。还有淡淡药草味浮动。
霍骄哧笑道:“霍先生还会不好意思啊。”
“女人才会不好意思,男人只会歹意妄为。”
猛的被捏住,温热厚实的大掌贴着她。霍骄瞬间像含羞草一样, 猫着腰含胸。反而阴差阳错的把自己擦送进霍承纲掌心。
霍承纲挑眉,促狭打趣道:“看来你今天的药白喝了啊。主动投怀送抱?”
“嘁。”霍骄鹿眸清澈褪去,情-欲-氤-氲,自己一无所知。
被说的恼羞成怒,径直丢开霍承纲的手,翻身自己捂着被子睡了。
霍承纲在她身后撬被子边角,捏着她下巴强迫回头,沉声道:“你就是这么照顾我的?”
华锦萼先前感激他救了董谦玉,许诺会一生一世照顾他。无微不至,任凭打骂,绝不离开。
霍骄语塞道:“那又如何,不带你这么欺负人的。”她三天两头被撩,他撩完又不管。
霍骄真的很烦,烦死了。
霍承纲笑了,捉着她的手,附耳教她道:“你自己也可以的。等涿州这边的事了了,你想怎么样的都可以。”
霍骄刚开始还不明白,慢慢瞪大眼,接着手脚并用挣扎的要抽手,情绪十分激动,“霍承纲你不要脸,你不要脸!”
“别动。”
霍承纲扣住她腰肢,轻嘘了一声,“你自己试试。”
霍骄情绪激动的涨红着脸,“试你个头!你放开我。”
霍承纲皱眉,不悦道:“嘘,不是给你说了别动。怎么还在我怀里扭来顶去的。”拔高音调威胁:“真当我不敢收拾你?”
霍骄要气哭了,她怒道:“你敢收拾我试试?”
“嘁。我才不上你的当。”
霍承纲悠悠然,咬着她耳尖道:“我偏不让你如意。”
一口老血。
霍骄闭眼酝酿许久,只听霍承纲在她耳旁慢慢的谈起正事。
霍承纲道:“秋男也来涿州了,以你对他的了解。若有一件要紧的东西他得了手,但一时半会离不开涿州。他会藏在哪?”
霍承纲的手指还缠绵着,低喃的嗓音仿佛普通夫妻的夜话,明天生意开张了如何做。新秋的麦子又要收了,一切是那么随意又自然。
霍骄闭着眼,身子轻轻的打着颤。不知是激动的颤动,还是心寒的发抖。她反手握住霍承纲的手掌,要拿出来。“不要弄了。”
他再次扣紧她的腰肢,将她的辛苦全都付之东流。霍骄身体重新跌入男人的怀抱,滚烫的胸膛透过衣服的热量,灼着她的背。
霍承纲空着的手继续抚摸着她的背,徐徐道:“秋男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会把东西先送出去,还是人在物在,人亡物毁的主儿。”
霍骄翻了身,面朝霍承纲。伏在他肩膀上大口喘息,好半天才问:“什么样的东西?”
“一个带着小机关的名单,强行拆卸,会污了名单。”
霍骄闭着眼睛想了想,报出一个地方。
“他在陈家老宅。”
霍承纲讶然,他的人搜出来的三个备选地点,全都不是。
霍骄没有看他,闭着眼道:“若是你的人已经封锁了涿州的话,想必是朝廷的力量,太子的路子。若是连秋男也无法脱身的话,想必是霍先生在三教九流埋藏的人脉起的作用。”
霍骄斩钉截铁道:“既然逃不掉。秋男就不会逃。”
“秋男是个人在物在的主。东西是从陈家老宅搜出来的,放置物品的地方,定然有能打开机关的物什。”
霍承纲‘唔’了一声,不知缘由的冒出一句,“那这次他可得失算了。”
霍骄睁开眼睛,看着若有所思的霍承纲。亲了他下巴青渣一口,笑容凄凉一闪而过,眨眼娇媚流转。
她声甜清晰道:“霍先生失策了,还在强撑脸面?”低低嗤笑。
霍承纲不予置否道:“流孤堂神秘莫测,门徒皆非常人。输在你们身上不丢人。”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霍承纲看的很开,他自然地对霍骄道:“明天跟我们一起去陈家老宅吧。我的人搜了好几次无果,看看你能不能发现什么。”
“好啊。”
霍骄答应的爽快干脆,完全不假思索。
……她一点都不意外。
其实这样也好,她反而更安心。
谁会爱上一个刽子手呢?
何必要去为难霍承纲,他是一个政客,东宫辅臣。他的君子仁义,对董谦玉的好,足矣让她感恩戴德。
霍骄心里一点都不伤心。
隔壁安然而睡的董谦玉,是霍先生帮她挽回的,人生最大的错误。
霍骄抱着霍承纲睡了一夜。
老人常说,心有所念的人。夜里做梦是能感觉到的。
许是一墙之隔的霍骄对董谦玉念的次数多了。
今夜董谦玉做梦居然梦到小时候大雪纷飞的伤心夜。和以往不同的是,这次萝卜大的小豆丁在手脚动僵之际,终于抓住了牛车上的姐姐。
小董文玉说:“姐姐,我不念书了。我不上学了,你不要走。”
姐姐望着天上的雪花不理他。
雪花砸在他冰凉的手背上,化开成冰凉的水,寒风一吹。冻的他几欲松开。
姐姐眼神冰冷,她眉毛堆着好看的冰雪,整个人冷瑟瑟。
小董文玉被扎的心慌,退避三尺。整个人掉入破冰的水窟窿里拼命挣扎,面容模糊的霍承纲拎着他的领子,将他放在冰面上喘息。
霍承纲伸手对她姐姐说,“下来。”
姐姐举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刺进霍先生的胸膛。霍先生倒在血泊里。
董谦玉紧张的抠着床板,从噩梦中惊醒。赤脚冲到霍承纲屋子里,“霍先生!”
霍先生不在房间。
董谦玉想也没想就冲到华锦萼房间。
破门而入,姐姐倏地支起半个身子,锦被滑落露出后背。霍先生伸手揽下她,用被子掖好盖住姐姐。疑惑的抬头,“谦玉,怎么了?”
脑海中嗡嗡嗡的,董谦玉脑海中一片空白。董谦玉不知道自己怎么退出房间的,也忘了自己说了什么。
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霍先生为什么这么做?
色令昏智吗。
还是为了利用华锦萼廿七的身份?
董谦玉不是不知道华锦萼和霍承纲有私情。但他没想到两人已经到了无媒苟合的地步……
董谦玉脑中混乱异常,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悲凉。
他心底深处,竟然在心疼,华锦萼。
——董谦玉始终不习惯霍骄这个名字。在他看来,华锦萼即便不姓董,也断不至于去跟霍先生姓。
可是,为什么呢。霍先生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华锦萼曾经做过杀手,人尽可欺。他想怎么凌-辱就怎么凌-辱?
客栈早上做了素馅包子,天字房的客人每人免费送一个。
董谦玉一夜都没睡好,早上睁开眼,眼睛里还有红血丝。及时拦住店小二,取了三人份的包子。
端着黑瓷碗站在霍骄房间门口犹豫,想来想去。还是敲了门。
霍承纲站在窗子前正在系领口,霍骄弯腰叠被褥。金色晨阳照在屋内,早上的风还带着冷意。
董谦玉把包子放在桌子上,解释道:“店家送的。”
霍承纲道:“光吃包子怎么够。”出去在二楼拐角处喊小二,吩咐一串糕点、菜品。
房间内就剩霍骄和董谦玉两个人。
董谦玉支吾一下,想解释昨晚的莽撞。霍骄拦住他的话头道:“中午我和霍先生有事要出去一下,你留在客栈。不要随意乱走动。”
“哦。”董谦玉刻意让自己看起来很冷淡,侧耳听着霍承纲和小二说话的声音,他间隙问霍骄,“他会纳你进门吗?”
都不敢奢求娶。
霍骄冲他一笑,淡淡道:“你上次不是还说,霍先生带我去相国寺给老国公敬茶吗。这就忘了?”极其含糊的应付过这个问题。
霍承纲端着碟糖汁风枵和一盘色白如雪,胭脂点红的运司糕回来了。
霍骄没看出这两碟点心有什么特殊,只觉精致好看,咬一口香甜糯软。董谦玉却看着那盘运司糕出神。
涿州地界最出名的运司糕,在运司衙门前店。每日排长队数十里。绝不是客栈可以随意上出来的。
应该是刚才有都转运司衙门的人来向霍承纲禀事,顺手带来的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