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自己现在居然都能算这么大一笔账,她难得这么机灵,此刻也不由有些沾沾自喜。
………
面对老太太和何槐的双重吐槽——
王朝州瞠目结舌。
王朝州无F可说。
他缓缓抬头,看了看一脸懵逼的妻子,两个人脑海中同时闪过这样一句话:
“好像是哦。”
所以……
“啧。”
老太太毫不客气的哈哈笑道:“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苦恨年年压金线,为他人做嫁衣裳……是不是这个意思?”
你低调点吧!
何槐矜持的说道:“要不是因为你,他们也不用花这5万块钱来请我呀……谦虚,低调。”
老太太这才想起来,赶紧哦了一声,又重新蹲到墙角了。
她之前买过别的理财,收益都没有这个高,此刻听到这个数值,虽然没具体算是多少钱,但是已经很让人开心了。
不过很快,她突然又想起来一件事,此刻一拍大腿:
“哎哟,完了!这个理财这么能挣钱,但是我已经死了呀,我儿子肯定都把钱想办法取出来了……”
作为一个酷爱攒钱的老太太,错失了这样一个发财的机会,她心里很是郁闷。
老太太想起这么回事儿就觉得亏的慌——早知如此,又何必几次三番想方法,去问王朝洲这个事儿呢?最后还害得人家损失了5万块钱……
她羞红脸,此刻二话不说就想跑走,被何槐揪住冲锋衣的帽子,心里还不太开心,心道我也没害人呐!
但何槐却义正言辞:
“我刚才突然想起来,我收了钱的。再加上你先附身,本来就是过错方——所以我得看着你,保证让客户满意才行。”
她认真道:“你不仅让人家花钱,还影响他们的私生活,这样子是不行的,必须要——”
“入十八层地狱?”
老太太颤巍巍的,脸都惨白了。
她虽然文化程度不高,可是这么多年耳濡目染,也晓得这个这个侵犯隐私权,是很不好很严重的事情啊!
何槐:……
“咳。”
地府的十八层地狱因为早些年被投诉说滥用私刑,如今早就改成地狱游乐园了,何槐也是前段时间从小鬼那里得来的信息,这会儿面对老太太,她自然是不能这么吓唬人家的……
“必须要在地府打回错误学前班,重新进行投胎再教育。”
老太太:……什么冬梅?
………
不仅如此,考虑到被影响的一家子都是人类,她还必须接受人类给予的惩罚才是,不然怎么能够弥补过错呢?
老太太一辈子都沐浴在社会主义光辉下,没想到临了临了,死了却被人家逮了起来,简直是老脸丢尽了。但是没得法子,谁叫她一时糊涂呢?此刻只能瘪着嘴等待王朝州的折磨。
但是这个事儿,王朝州也没经验啊!
这么大年纪了……
他和妻子对望,左右踟蹰着,最后只能憋屈的认了——
不然咋滴啊,还能打老年鬼啊!
妻子还有点心痛那个五万块钱,眼瞅着何槐这个模样,这个钱肯定是要不回来了,偏偏始作俑者还是个老太太——
她不甘心的问道:“那五万块钱……就不能赔给我们吗?”
老太太倒也洒脱,此刻二话不说就从冲锋衣里掏出一把大红大紫的钱财来,直接塞到了妻子手里,愧疚的说道:
“你瞧……我就是琢磨着问个问题,谁知道死了还成为啥执念了,然后还打扰你们一家的生活……太不好意思了。”
妻子僵硬的看了看手里那堆根本找不来的钞票,最低都是一亿起步的,不由脸也僵了。
谁特么愿意要这个钱呐?!
她崩溃的把钱又塞回老太太手里,只能挥手自认倒霉。
“别急。”
何槐一把按住了她的手:“这些钱,你还是拿着比较好。”
第224章 假冒伪劣太猖獗
手里这把钱纸张平滑,颜色分明,又宽又大,票面额度分别是一亿,一百亿,十万亿……王朝州和妻子长这么大,津巴布韦都没收过这样额度的,实在是生命不能承受之重。
想一想,附身的是个老太太,人家还不是成心干坏事的,除了引起了些误会以外,别的倒也没什么……夫妻俩对视一眼,对于何槐“收下这个钱”的建议摇摇头,还是决定算了。
毕竟,老话都说死者为大——这要是个活的老太太,哪怕她在地上撒泼打滚呢,他们也得把这个事儿捋清楚。
可看这老太太半透明的模样……人家不是死了嘛,算了算了……
何槐却有些失望:“人民币五万,折冥币能有六万亿呢,还只有单向兑换通道,轻易不能流通……”
王朝州叹口气,大方道:“算啦,五万块钱能跟何槐大师您认识,也值了。再说了,别说是六万亿,就是六百万亿,是冥币我要着也没用啊!”
何槐瞪大眼睛把话说完:“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人!”
王朝州:……
妻子:……
我、我都不打算追究这个老太太了,还给你五万块钱,我是哪儿样人啊?!
却见何槐叹息道:“唉,现在还有人重男轻女,我看也不是没有道理的——你看你这女婿就是不顶用吧。我认识一个儿子,每天拼了命的给他爸送钱呢!”
王朝州跳了起来:“谁说的,我这个女婿怎么了?!我可顶用了!”
何槐毫不客气:“我瞅着你岳父在底下还是个黑户呢,你有六万亿用不着的钱,宁愿不要都不给他……”
王朝州:……
他岳父当初突发心梗走的,这都六七年了,年年清明他们也给烧了别墅汽车平板手机大元宝啊,怎么还缺钱呢?
难不成在底下犯了什么原则上的错误了?
黄赌毒?
天呐!
正琢磨着,突然头皮一阵发麻。
他缓缓侧过头去,只见妻子一双大眼睛瞪着他,慢慢就蓄起了泪……
她哭了。
“大师,我爸是不是在底下吃不饱穿不暖啊……老王你真是狠心啊那是咱爸呀你过年都不给他钱花……鲁迅说得对,养女儿有什么用啊嘤嘤嘤……”
王朝州懵了一瞬,随即赶紧辩解道:“我不是啊,媳妇儿,咱们每年清明都一起上山烧纸送花的呀——”
王妻的哭声戛然而止。
她擦了擦眼泪,愣愣的说道:“是、是吗?”
“是呀!”
王朝州急了:“墓地咱们一起选的啊!”
“哦……”
妻子不吭声了。
妻子虽然不说话了,但王朝州知道这个事儿不能就这么稀里糊涂算了,他此刻看着何槐,再看看那个一脸无措的老太太,连忙问道:“老太太,您在底下花费大吗?”
老太太也很无辜啊,她怔愣半响,最后只能结结巴巴道:“我、我、我还是个新鬼呢,都没下去过呀!”
——这不就因为一股执念,稀里糊涂的一直跟在王朝州身边了吗。
王朝州看向何槐。
只见她嘀咕道:“都什么年代了呀,肯定没人接引了,咱现在都自助通道,地府鬼口压力也大,爱去不去呗……”
这话什么意思?
只听何槐解释道:
“你们给你们爸买的那个墓地,在人间界说好不好说坏不坏,但是换成地府的地段,那离酆都飘也得飘个10天半个月的,实在太偏僻了,什么优惠政策都赶不上的,投胎排队都没有人家城市户口福利好。所以,你们爸就放弃了那个房子,决心到鬼门关谋发展。”
她想起至今仍在尽心尽力攒钱的黑户陈爱民,不由心有戚戚焉:
“这不是你们老不给他钱,他一个鬼现在没啥收入,在那边落不了户,跟孤魂野鬼也没啥两样了……”
至于何槐怎么知道的——
那什么……当初,这家老头儿是从她肚子上那个界门进入地府的。虽然那时候她在睡觉,但是如今醒来,看到与这鬼有亲缘关系的人士,自然而然就能知道那些资料了。
这话说完,夫妻俩就脸一僵。
王朝州委屈道:“大师,不是我们买墓地买那么偏,其实也不偏了呀,中等的,好一点的太贵了,咱也排不上队。”
帝都居,大不易。就墓地那一平方的地方,各种费用加起来,又是很大一笔收入。他们也不晓得这跟底下的户口有关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