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可不好说。”方历好笑地看他一眼,“自求多福吧你。”
钟士钊把心一横:“我豁出去了我,就不信媳妇娶不到手!”
他昂首挺胸地出去了。
“没那么严重吧?”范五看着他离去,不太相信方历的话,“何况他们的年纪都不小了。”
“咱们国家一直提倡的是晚婚晚育,他们这个年龄还不算大。”方历笑着解释,“楚眉是咱们皇上从小带大的,不论是从性格还是能力上都和皇上极为相似,若是嫁的男人太差了,你说今后这日子……”
“可我看小钟不错呀,年纪不大,却把这么大的一摊子事管理的井井有条,最起码比我强,比好多人都强。”
“可他这些若是和楚眉做过的事相比就不够看了。”一个女子,在海上飘荡那么长时间,出使了那么多的国家,就凭这一点,就远超钟士钊许多了。
“也是。”范五一想也笑了,“可怜的小钟……”
二月的七里坡,冰消冻解,仿佛是一夜之间山坡上、树枝间就绿意盎然起来。
勤劳的村民们已经开始下地忙碌了,半大的孩子牵牛赶羊,在旷野中相互追赶嬉闹,留下一串串的笑声。
“这个真的是产量很高?”
王大爷也老了,头发已经白了大半,最近做事都感觉力不从心,他正打算着让大壮来接替这村长一职。
“是真的,我都说了多少遍了!”
木全不耐烦地说,从一开始给他们看了红薯到现在,也不知道解释多少次了,这让木全本来就不高兴的心理更加的不高兴。
“你急什么?”他不高兴,大壮更不高兴,“我们以前都没见过这个,村长不放心多问一句怎么了,你有什么可急的?”
“我就急了,怎么滴?”木全一摔手里拿的东西,就要过去干架,你个残废,信不信老子揍你!
“哥,你干嘛呢!”他堂弟木锤赶紧拦住他,回头对王大爷和大壮笑着打圆场道,“王大爷,田大哥,我哥早起的时候喝了两口酒,这是酒劲上来了,您二位多包涵,别和他一般见识。”
“谁喝醉了,我才没醉!”
木全一扒拉他弟,又要过来闹,却被他弟死活给拦住了。
“过来俩人,把他给我拖下去!”木锤叫在后面站着的人。
后面站钟的人不敢怠慢,一拥而上,把还在不停地叫嚷着的木全给拖走了。
这一趟差事办的,木锤拭了拭头上的汗,真不明白四爷爷和大伯是怎么想的,那么多的堂兄弟,为什么非要他和这位全堂哥一起来做这件事,一路上发牢骚到现在,他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王大爷,大壮哥,这个……呵呵,对不起了。”说完深深地鞠了一躬,“我替我哥给你们赔不是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木锤从小就比木全为人要实诚,虽说有几年不见了,但性子还是没有改变。
田大壮笑着摇摇手:“不关你事。”
“我们也不该啰嗦的。”王大爷也赶紧说,“二丫给的法子,差不了的。”
七里坡的人现在是橙霞最富裕的村子了,不就是因为有木家二丫头的帮助吗?
几年前,木家人除了木河那一支全都消失不见,有风声传出,说木家造反了,把村里人吓得不轻。官府还来村里查过好几次,尤其是他们这几家和木家走的近的。
近两年风声倒是没那么紧了,暗地里也有了些木家的消息,不过他们都心有灵犀地不说而已,没想到,这次木家人这么高调地出现了。
要让全村的人种高产量的庄稼!
第三百二十五章 舍我其谁
“吵吵嚷嚷的都在干什么?”
耳边响起一个捏着腔说话的声音,人们顺着声音来源看过去,原来是木河。
只见他头戴一顶黑色的帽子,身穿一件酱色绸子面的团花长衫,脚上是一双千层底的黑绸棉鞋,腆着大肚子往那一站,还真是……人模狗样的。
只是近前再仔细一看:帽子不知多久没洗了,油光光的;衣服皱巴巴的,胸前袖口还有大大小小的几团污渍;鞋子不知踩在哪了,连同半个鞋帮都成了黄白色……
木锤看的脸上的肉一抽,干笑一声道:“原来是河子叔,没什么,呵呵!没什么……”
“哼!”木河一甩袖子,气呼呼地说,“正经点,以为外出了几年就不认得长辈了!别给我嬉皮笑脸的,好好说话!”
木锤嘴一撇脸一绷,干脆不理他了,回过头来继续对王大爷说:“王爷爷,总之这是个好东西,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怎么说,你怎么种就是了,一点都不麻烦的。”
“信,信,怎么会不信呢?王爷爷老了,免不了就前怕狼后怕虎的,唉!不像年轻的时候了,这村长的职位也该到让贤的时候了,大壮,你就……”
“王大叔!”木河一下子来了精神,村长这一职他可是眼馋许久了,“你看,你侄子我咋样?能不能接了你的任,当了这个村长啊?”
“你?”听到他说话的人都瞪大眼看过来,不知道他是从哪来的底气。
“是,我这是自告……那什么勇!”
木河得意地说,心想,当然是我,因为现在的我可不是以前的我了!
他大哥木峰一家在刚失踪的时候,正是他们一家水深火热的时候,那时候官府是经常上门来查问的。只要是姓木的,免不了查来问去,他们和木峰关系最近,也被盘问的最多,为此他们没少在人前大骂木峰一家子。
后来风声没那么紧了,他们刚松了一口气,没想到有一天木氏一族的人突然都消失不见了,村里姓木的就剩下了他们一家。
全村哗然的同时,他们一家也是又气又怕,气的是你们都走了就把我们扔这儿,难道我不是姓木的,不是木守成的种?
怕的是以前姓木的人多,只要是姓木的官府都要问,人一多就显不出我们了,虽说我和那个杂/种/血缘最近,可我们的关系却是很差,这事整个村都知道。现在姓木的就剩下我们一家了,官府一来,不就一下子就盯上我了吗?
就在他们一家诅咒痛骂的时候,却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每个月都会有不明身份的人给他们送银子,而且一送就是九两,九两啊,还是月月都有,雷打不动!
第一次他不敢要,可那人二话不说扔下银子就走了,他们过了半天才哆哆嗦嗦地捡起了银子块,往箱子里一丢,看都没敢多看一眼,更别说花了。
第二个月送来的钱他们还是没敢花……
第三个月,他壮起胆子去外面买了两斤肉,一家子大吃了一顿,心想就死也要做个饱死的。
可是,接连几天,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于是他就又买了好几斤肉,全家大吃了两三天。同样的,还是什么事都没发生,他们这才放下了心,买新衣买首饰、大吃大喝起来。
在懵懵懂懂的“幸福”中,第四个月的银子如期而至,这回他们便坦然受之,不再害怕了。
从那以后,他们一家就过上了梦寐以求的富家生活。管他呢,这钱既不是偷的,又不是抢的,是别人硬给的。
他也隐隐的感觉到这钱定是和木峰木二丫父女脱不了关系,但那又怎样?反正给钱的时候又没人看见,就是到时候官府来查问,我们来个死不承认不就行了?
姓木的都走了,哼!走就走吧,没人管我们了,我们过的还更逍遥自在呢!
得意之余,就是温饱思**了——我木河这么有钱,不多纳两房小妾怎么行?想起当年自己特别羡慕的木峰和刘地主,那呼奴唤俾的日子可是自己一直都向往着的,而现在,这种日子自己也可以实现了!
于是,他准备去买两个美貌少女,打算着白天给他们一家当丫鬟,夜里用来给他暖/床。
谁想他怀里揣着钱,人刚到城里钱就被偷了不说,还被街上的小混混们揍了一顿。
一脸晦气地回来,刚到家门口就听到里面哭声震天,吓得他屁滚尿流,还以为是强盗抢了还是官府又上门抓人了。连滚带爬跑进去,只见木金贵鼻青脸肿地躺在床上,老王氏小王氏还有木金贵媳妇正围着大哭大骂。
他冲过去先探了探木金贵鼻子,没死,还在呼着热气。他放下了一半的心,询问怎么回事。
老王氏和小王氏又哭又喊的,半天才弄明白,原来是木金贵在镇上调戏一个小姑娘,被人家父兄给臭揍了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