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江闻煜若有所思,“她还说什么了没有?”
“她……”江闻思停顿了一下说,“她说他们大容不论兵力国力,还是带领大家一起繁荣富强的能力都足以服众,所以这个总督察官是当之无愧……”
“她可真不谦虚!”江闻煜笑了一下,可她就有那不必谦虚的资本,别的不说,就一个大炮天下谁人不服?
江闻煜的心又开始火热起来,就是不知道木二丫对这个大炮了解多少,还有木燕归,那可是自己的儿子,他若会了,不就等于自己也会了吗……
“不过说起来,那女人也不是一般女人能比得了的。”何耀祖想起了当年的事,“那时候她随军出征我还笑话过木峰,可后来,才知道那女人的确有几分能耐。”
江闻煜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从何耀祖口中说着她的那些波澜起伏的过往——
“……那几场仗下来,我都刮目相看了,不成想后来又还有震天雷……还有那刚招募来的五千新兵,还有后来江闻博的下落……”何耀祖搬着手指一一数着,“这么算下来,她都几乎可以说是有点石成金的本事了,只是可惜的是后来和咱们为敌了……”
不是人家和咱们为了敌,而是咱们皇上行事不地道!
几个人心知肚明,唐锦琛赶紧打了个圆场道:“现在可总算是化敌为友了——海船已经准备妥当,何将军,你的水师也蓄势待发了吧?”
何耀祖猛的被打断了话题,这才意识到自己犯了圣忌,刚才等于是在揭皇上的旧伤疤!他心里一个哆嗦,就忘了怎么接唐锦琛的话。
“只有一年的海上练兵,怕是经验上还是不足。”江闻思也顺着这个话题往下说,“唐大人,你还记得否?那次的海上风暴,大容人是怎么从容应对的?”
“那从时间上来说大容的水师——他们叫海军——建立的时间也不长,就凭一个武天东和一个杨大郎,在这十来年内就让他们的海军无敌于大海之上?他们是怎么做到的,可有什么诀窍?”
唐锦琛皱眉道,这件事,唐家也一直在奇怪着,可其中奥秘他们也一直是不得而知。
那个女人,真的是有那化腐朽为神奇的本事,你不服不行!
武天东?
江闻煜心里一动,想到了金灵芝,没想到早时埋下的钉子现在已到了这么高的位子,或许能从她那里知道不少的秘密?
“方历呢?他现在可还在京城?”
“回皇上,他还在的!”江闻思说,“刚才臣弟还看见他去孔大人那取路引。”
“唔!”江闻煜点头不语,这回派谁跟着去呢?他心里或明或暗,迅速变幻着。
另外几人看他这样子,知道他正在思索大事,就不敢再说什么扰乱他,一时,场面安静下来。
“既然联盟国总部在他们大容,那咱们是不是也要在大容建一个会馆什么的?”半天,江闻煜才慢吞吞地说,“派一个能言善辩的官员住在那,好随时可以和大容的朝廷交换意见,咱们大容的人去了也有个落脚点……”
众人一愣,这个提议……越想越觉得奇妙无穷。
“皇上高瞻远瞩,这个很好!”唐锦琛眉开眼笑,要不,争取一下,让唐家拿到这个差事?
“今后通了商,咱们大兴少不得要有很多商人长年来往于大容,若是和大容人有了摩擦,咱们的官员也正好给主持个公道,免得让人给欺负了去,有损咱们大兴的国威!”一时之间,江闻思也想到了,他兴奋地接着说,“这个理由提出来光明正大,想来,他们女皇也不能反对的。”
何耀祖身为武将,向来认为为人处世就该像在战场打仗一样直来直去,对这些动心眼子的事从来就头疼不已,此刻他插话道:
“皇上,臣以为就该这么办,有什么事当面鼓对面锣的直说出来最好,也省得你猜我我猜你的,猜来猜去没有误会也让给猜出误会了。”
江闻煜一个堵心,自己当年若不是怕木安可转投向江闻博,或许,就没有后来的追杀,也就没有了现在的尴尬局面?
当然其中也是因为陈家和戚家不遗余力的挑拨!
他又发起怒来,冷声道:“此事要办,但咱们自家的事也要处理好了,戚氏罪行累累,虽然已经伏法,但戚家绝不能轻饶!唐大人,戚家的罪定下了没有?”
唐锦琛一愣,不知道江闻煜为什么突然改变话题,又突然发怒,他想了想,回道:“启奏皇上,大理寺正在做最后整理,初步定为流放……”
“不止吧!”江闻煜打断他的话,阴森森地说,“仅一个残害皇嗣就够他戚家满门抄斩了,更别说还有贪污受贿、卖官鬻爵、欺压百姓,逼死人命……这些罪行罄竹难书,就一个流放?太轻了吧?”
“是!”唐锦琛额头上冒出冷汗,“刚开始看在戚氏育有皇嗣的份上是这么定的,后来随着新的罪证越来越多,已经改为满门抄斩,三族内尽皆流放……”
“嗯!”江闻煜这才觉得满意,他点点头,“就这么定了,朝中有依附戚家的给朕好好查一下,有罪的依法处置,没罪的统统官降一级!”
啊?还有这样的操作?
众人都觉得不可思议,但在江闻煜的盛怒之下也不敢触了逆鳞,只得跪下道:“臣等遵旨!”
第三百二十四章 解冻
“方大人,钟兄弟。”
方历这回回大容是要带钟士钊一起走的,京城里的一切事物就都交给了范五。此刻看范五一脸凝重地走进来,钟士钊也奇怪:“范五哥,出什么事了吗?”
“是有事。”范五递过来几张纸,“而且事情还不小。”
“什么事?”
方历接过来那几张纸,钟士钊也歪过脖子一同来看,刚看了几行,两人同时脸色大变:“怎么会这样?”
那上面赫然写的是:乾元殿副总管梁喜,祖籍黎川宝来县金家湾,原名金梁;其弟梁柱,原名金柱,娶妻严氏,生有两儿一女,现今一家五口定居在上京城石鼓巷;另,两人尚有一妹金铃,多年前被卖进戏班,取艺名金灵芝……
“皇上的担心果然没错!”
方历接着往下看,这几张纸上记载了金家兄妹幼年时发生的灾荒,以及卖身为奴的详细经过。
“他们兄妹什么时候再次相认的?金灵芝有没有背叛皇上,这次梁喜去大容做宣旨官有没有别的意思……”
这些问题都不是这几张纸能解答得了的了,却是最让人担心的。
“皇上既然已经对金灵芝起疑了心,那就必然会对她防备的。”方历对两人说,“士钊,你先带着这个回大容,我去七里坡,咱们分头行事。”
“好!”钟士钊把这几张纸折好放进怀里,“我明天就走,范五哥,京城里的事就交给你了。”
“哎!”范五点点头,“有什么要收拾的,我去帮你?”
“不用!”钟士钊摇摇头,“也没什么可收拾的,倒是范五哥你,今后可要注意点,江闻煜可是见过你的,还查过你的踪迹。”
“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还是在夜里。”范五笑道,“他现在是皇帝,又不轻易出宫,我们相遇的几率不大。”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方历也说道,“江闻煜那人不可小觑,别看他一直在被咱们主子吊打着,那是因为咱们主子比他还要优秀!可他和咱们相比可是强多了,所以还是小心为好。”
范五收起了嬉笑,正色道:“是!方大人放心,范五晓得其中厉害。”
“嗯!”方历点了点头,“你在京城还要多加注意,有什么新情况新发现火速报告给我。”
看范五点头答应了,又嘱咐钟士钊:“士钊,你就随着咱们的商船走,路上尽量不要停留,早一时回去,主子也早一时做打算。”
“是,明白!”钟士钊也点头答应。
“晚上我给你饯行。”范五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你的婚礼我是参加不了了,今天就提前把贺礼给你。”
“好好好,这个好。”提起这个,钟士钊笑的合不拢嘴,“咱们兄弟这么多年同甘共苦,比亲生的也差不了多少去,这贺礼可不能简薄了。”
“别高兴的太早了。”方历泼他冷水,“楚大人那一关可不好过。”
钟士钊一下子苦了脸,想起那次送楚眉出使各国时,楚阳的确是对自己一副待答不理的样子。他心里发虚,嘴里嘀咕道:“这都三年多了,说不定他对我的印象早就改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