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也知道,能让一个从记事起就被灌输男尊女卑思想的女人一下子就接受男女平等那是不可能的。可木香并不这么认为。
妹妹以一个女子之身做了皇帝,在大兴人眼里就是大逆不道的,就这个什么公主,心里肯定不知道怎么也在嘲笑辱骂妹妹呢,哼!你也是个女子,却在贬低着女人,真为你感到悲哀!今天,就让我就来打破心你目中束缚女子的框架!
所以她接着又说:“公主,在你刚记事的时候,是不是每天都有很多人在你耳边说,这个不能做,因为你是女子,那个也不能做,因为你是个女子,做了这些,你就不是个有教养的好女子了的话?要想做个人人称赞的好女子你必须按他们的要求这样,或者那样……时间久了,在你的脑海中,你就自然而然地认为,一个女子,就该是这样的。于是,世间就多了一个被他们成功洗脑的人,而这个人,还会把这类认知接着去教给另外一个或几个人……这样,就会有越来越多的人都说,女人理应如此,否则就是不守妇道!”
“可好多人都这么认为,这就是正理,就该这样的,太标新立异了世人怎么看待这个你知道吗?”江蓉儿虽然喝了不少的水,可她还是觉得口干舌燥。
“知道!”木香点点头,“按伤风败俗罪浸猪笼,或是下大牢。”
“既然知道这样……”
“所以我们皇上才远走海外,按自己的喜好,用自己的规律建立了一个国家。”所以我的妹妹是个伟大而又杰出的人!木香自豪地想。
“彼之饴糖,我之砒霜,我们不能让所有人的想法和我们一样,有的人在这种恩想的不断洗刷下认为这一切都是应该的、天经地议的。但是殿下,不论什么弊端,总得有人先醒悟过来,再去慢慢的唤醒别的人。这不能一蹴而就,而是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这个过程或许得十几年,或许得几十年,甚至要上百年。但只要做了,只要为此努力了,就会有更多的人去思、去想、去关注。时间久了,就会有很多人赞同,就会有很多人去为之改变了。”
江蓉儿张口结舌,她自小受到的教育与世界观就这么被人轻易地打破了,而且据她的了解,这个木香,小时候因为家里贫困,都没进过学堂,后来还被人以十两银子卖给了一个毁了容的丑八怪!
她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就毫不留情地说:“杨夫人,本宫听说,夫人当年被你祖母十两银子给卖了,令妹又以百两银子将你赎回,本宫想不通的是,既已赎回,可夫人为何又嫁给你所不喜之人呢?”
这就是典型的我说不过你,就要揭你伤疤来恶心恶心你。
木香呵呵一笑:“公主,若论目前的身份地位,咱们俩是一样的,我就以平等的身份来给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一开始我是不喜欢杨大郎,一来因为是被卖给他的,心里有抵触,二是因为他的相貌太吓人了。可后来我妹妹雇他来我家打工,相处久了,才知道人是不能以长相来定善恶的。他相貌虽丑,但心底良善,聪明,有上进心,对我又一心一意。在不知不觉中,我这心啊,就开始倾向他了,所以我嫁给他不是迫于外界舆论,而是心甘情愿!”
你们或许还是看不起我的大郎,认为他还是十多年前那个唯唯诺诺的庄稼汉,但我不会告诉你们,若是到了战场上,我的大郎会有多厉害!
第二百六十七章 没什么好见的
木香和江蓉儿在这里谈些女子的问题,而在另一边也正说的热闹。
“问一句唐突的话,诸位不要多心。”江闻思犹豫了一下,“你们的政策有弊端没有?”
“有!”木安可毫不犹豫地说,“事无绝对,不存在无懈可击的完美!任何事情都有漏洞可钻,我们不过是尽量把对普通大众的伤害降到最低而已。”
“皇上答的干脆,我佩服!”
“我们皇上一向光明磊落,最讨厌的是玩心机斗心眼的腌臜事!”
“呵呵,武大人此言也够磊落的。”江闻思笑的多少有些尴尬,刚才已经介绍过了,这位是掌管户部的武天东。
“这叫上行下效!有什么主子,就有什么臣民。”
这是在骂我们!江闻思想发火,可又一想,大局为重,我暂且忍了!
“那你们这里的政策可不可以用到我们那边?”
“不行!”木安可摇摇头,“我这里是从无到有,一切都是重新开始,而你们那里的体制观念早已根深蒂固,别说推行了,就是你皇兄稍稍露出这个意思,那些世家大族、满朝权贵就敢率先反了他。”
王莽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虽然他建立过一个正统的王朝,可后人并不承认,反被冠以乱臣贼子之名唾骂了两千年!
“唉!清水池塘难养鱼,有时候身为九五之尊的皇上也只有妥协。”
“他妥协的,是那些世家大族!几百年的家族,关系盘根错节,势力错综复杂,可以说是民之灾难,国之蛀虫。可你们历代的皇上是怎么对待他们的?一次次的妥协,一次次的安抚,有时候还不得不和他们联姻——其实这不过是饮鸩止渴,更助长了他们的气焰。”木青一针见血。
“还有儒生们。”楚阳补充道,“他们一根笔杆子在手,可以歌功颂德,也可以曲解造谣,得罪他们,也够你们受的!”
“这就是你们这里要求全民识字读书,又推行那个报纸公开国家大事的原因?”
“是啊!这样的话,朝廷的政令民众可以自行理解。再说了,开发民智,也有利于国家发展。”
“这些也只有在你们这里才能行得通。”江闻思叹道,“去年我皇兄宣旨,商家之子亦可参加科举,就这事还受到了不少阻挠。”更别说全民识字了,况且,“全民识字,这个要投入不少钱吧?”
“是不少!”
“再冒昧问一句——”江闻思往殿里看了看,“你们这里的大臣好像不太多。”
“哈,王爷问的真是够婉转的。什么不太多,明显就是没几个吧?”木青大笑,“我们这里是除非有重大的事情发生,否则是没有你们那里的朝会的。”
“啊……”江闻思都无语了,难道我们的到来还不算大事吗?皇兄和姐夫都说过,他们这里带兵的大将军是一个毁了容的人,常年脸上戴着个面具,我还想见识见识这人的真本事呢。
“不过为了欢迎你们的到来今天晚上会有个宴会,你就能见到很多人了。”木安可笑道。“届时,王爷可以多交几个朋友,和他们多聊聊。”
这还差不多!
“我们很期待!可惜的是今天没见到你们的小皇子。”还有暗十六,这都是皇兄特意叮嘱的。
“王爷无须遗憾,不久的将来,你会见到的。”
“那,小皇子的父亲……”江闻思终于问出来了,“本王可不可以见一下?”
木青眼光一凛,武天东双手紧握,楚阳则是咳了两声,就连正在滔滔不绝的木香和眉头紧皱的江蓉儿,都一起看了过来。
木燕归的身世知道的人不多,虽说木安可并不在意,但他们平时依然不会在外人面前谈论这个话题,此刻江闻思突然的询问,让他们吃了一惊。
“这个恐怕又要让王爷和公主失望了,他不在,也没什么好见的。”木安可轻笑一声,语调平淡,不见起伏。
“为什么?”江闻思一口咬住,穷追猛打,表面上却装得很单纯的样子。
“不为什么,我们之间有点龃龉,所以他今天不能和你相见。”
吵架了?有矛盾了?把人家赶走了?呵呵!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卸磨杀驴?就是不知这个倒霉蛋是谁?
不过,这倒是个机会。
“皇上,本宫来时带有我家皇上的一封信,务必要本宫面呈于您。”江蓉儿从怀中取出一封信,双手递过来。
“你家皇上?”呵呵,木香在心里冷笑,她接过信递给了木安可,“我倒是听说你们皇上和皇后恩爱非常!最近要选秀女,陈家又要送女进宫了?皇后好贤惠,不愧是先帝亲自挑选的儿媳,陈家也够忠心,不愧是大兴第一世家。”
木安可接过信来随手和礼单放在一起:“姐姐若这样说话就显得小家子气了,做人么,要坦坦荡荡,不要让客人笑话咱们头发长见识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