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自然相信!”当年他派人追杀的时候费的心更多!
一个朕的自称让江闻思意识到,这不是当年那个低级武官家的女儿,人家现在是一国之主!
“皇上,这一路行来所见所闻令我等耳目一新,不知这些条令是出自何人手笔?”
“这自是我等大容君臣群策群力的结果,不知王爷有何见教?”木青的座位和江闻思之间只隔了一个楚阳,因此他就说了一句。
江闻思不认识木青,他问道:“这位大人是……”
木青向他一拱手:“在下木青。”
哦!知道了,根据这两天打听来的消息,这位就是木安可唯一的哥哥了。江闻思心里就有些轻视,身为一个男人,开国皇帝让妹妹做了去,而你,别说亲王的爵位了,连个正经差事都没有!
“木大人,本王见教不敢当,只不过有些想不通。”
“想不通就问,这里有的是给你解惑的人。”
狂妄!江闻思在心里骂道,口中便也不客气起来:“木大人,令尊还健在吧,皇位是令妹在坐,父兄却要俯首称臣,这君臣大礼该如何,不行则帝王威仪何在?可若是行礼……”让你爹和你哥跪拜你,不怕折寿?
“呵呵,王爷多虑了。”木青嘲讽地一笑,“我们这里没有跪拜之礼,底下的官员们见皇上顶多拱个手。”
什么?江闻思差点跳起来,怎么没人给我说?刚才行那个礼我还以为是我占便宜了,没想到……
“王爷,我大容使臣到了大兴可还是要下跪的!”他不高兴,楚阳更不高兴,我听我女儿说了,在大兴,你们可刁难她了!
江闻思一口气堵在了那,好吧,咱们大兴礼仪之邦,行个礼就行个礼吧。不过本王也不管你们这里的破事了,本王只说对我们有用的。
“皇上派使臣出使我大容,原意为两国永做盟友,我大兴皇帝也颇有此意,愿与贵国永结盟好,今派本王与公主来贵国特表此意。”
“如此,朕心甚慰!”
江闻思瞪大眼睛,怎么,这就没了?没门儿!
“皇上,本王在大容见到几件稀奇之物,也和楚大人提到过,不知皇上能否不吝相赠?”
“不知王爷说的哪几种?”
“红薯、盐。”
“王爷好眼力,这两样的确是好东西。”
“那——皇上?”
“朕虽然是女流之辈,但也知道泽被苍生乃大善之举——朕准了!”
“多谢皇上,多谢皇上。”
“这事,哥,由你负责和睿王爷洽谈其中细节。王爷,你可以随时找我哥,务必商量出一个令双方都满意的结果。”
“好?”木青点头应下,姓江的没一个好人,这回看爷怎么玩你们!
本来还想着费一番口舌的,没想到这么顺利,江闻思正高兴呢,忽觉背后一阵发凉,他扭头看看,木青正“亲切”地对着她笑。
“皇上。”江蓉儿看江闻思说完了,便清了清嗓子。
“公主。”木安可礼貌性地点点头。
江蓉儿一阵恍然,十年前的木安可被她视为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十年后的今天却已是自己仰望的存在了,这种落差让她心里五味杂陈。
“据贵国使臣所言,邀我等前来参加贵国开国盛典暨太子加封仪式,但不知,小皇子何在,可否让我等一见?”
“这个恐怕要让公主失望了。”木安可笑道,“他不在家。”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一到榕京就到处打听孩子的父亲是谁。
“是吗?”江蓉儿面面露不虞,一个小顽童罢了,还藏着掖着的,本宫在大兴时,即使炙手可热的陈氏和戚氏也不曾当面这么给本宫没脸过!
“朕不是推脱,他现在在特种部队接受训练,还得几个月才能回来。”看江蓉儿黑着的脸,木安可解释道。
“特种部队?”是干什么的?
“就是军队。”
“军队?他去那儿干吗?”
“接受训练!”
“去军队训练?”江蓉儿不可思议,“他多大了?”
“今年虚岁十二。”
“这么小训什么练?”这个女人真是心大!想想陈氏和戚氏的儿子,蚊子咬一口都要折腾得太医院鸡飞狗跳了,还军队,训练?
“想要得到些什么,总得有所付出的。”
“那也太小了。”江蓉儿嘀咕,我说,这孩子到底是不是你生的,这么不心疼!
又一想,也有可能啊,这两天他们到处打听,也没打听出这个小皇子的父亲是谁,都说皇上无夫,也没听说和哪个男的暧昧不清,那么这孩子是从哪来的,难不成真是她抱养的?
“这特种部队是什么?怎么训练的?”江闻思感兴趣的是这个。
“就像我以前的那五千左前营。”木安可笑道,“这个训练比那个还要严格。”
“比那个还要严格?”那五千人的能力如何江闻思是知道的,可这个比那个还要严格,那岂不是说这个更厉害?
“那么小的孩子怎么受得了?”他失声叫道。
第二百六十六章 女人的觉醒
“孩子大了,他自己决定了的主意,当家长的也不好太阻挠。”木安可避重就轻,一语带过。
“唉!贵国和我国有很多不一样啊!”江闻思是个男人,和江蓉儿关注的不在一条线上,“政令、制度、律法,现在连教育也不一样了。”
“当然了。”坐在江蓉儿身边的一个女的说,“人类只有不断的创新才能发展,一成不变了就落后了,落后可是会被这个世界淘汰的。”
什么乱七八糟的,江蓉儿皱了眉:“您是……”
“在下木香,大容国妇联的。”
木香,这个她也知道,是木安可的姐姐,不过,“妇联?妇联是什么?”又是一个没听过的名词。
“就是全国妇女主任,专门管女人的事,为女人说话,给女人撑腰的。”
这都哪跟哪呀?
“给女人撑什么腰?身为女子不就是要相夫教子、三从四德吗?”
“非也非也。”木香可逮着说话的机会了,“说句实话,在你们大兴女子中,殿下算得上出类拔萃了,只可惜,你们传统的规矩和礼仪束缚了你的思想与眼界。在你们的意识中,男人就是女人的天,女人只是男人的附属品,却从未想过为什么会这样?女人不说凌驾于男人之上,就算是男女平等,你们都不敢想象。”
看江蓉儿张口欲言,木香抬手制止道:“我知道公主要说什么,无非是老一套,什么男尊女卑了,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了,可是公主可想过,这是谁定的规矩?他为什么要这么定?我们为什么要服从?我们为什么不能质疑?我们为什么不去反抗呢?”
或许是她的问题颠覆了江蓉儿一贯的认知,也或许是她的声音越来越急促,江蓉儿竟然真的被震住了,她呐呐了半晌,才说:“古来的规矩就是这样……”
“规矩?哼!规矩自来就是强者给弱者定制的!”木香嗤笑,“既然殿下如此注重规矩,在下倒有一问了。”
明知道有坑,可江蓉儿还是问道:“木……”她不知道怎么称呼木香,就直接说,“请问。”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是你们那儿的规矩吧?可你们江氏先祖为什么会以前朝臣民的身份而反了前朝皇室呢?”
“那是因为前朝皇帝昏庸无道,致使天下大乱,民不聊生……”
“所以你们江氏才顺应天意,揭竿而起,救黎民于水火之中?呵!公主既然是皇室中人,就该明白一句话。”
“什么话?”
“历史是由胜利者写的。”
“不!”江蓉儿一愣,随后又据理力争道,“当时事实就是皇帝昏聩,残害忠良。”
“是!公主所言我信!我的问题是,前朝无德便可有人反抗,还美名誉为替天行道。那么,对女子的束缚过重,我们女子在不服的情况下为什么就不该反抗呢?公主可以说那些规矩对的,女人就该服从,可我不这么认为!就像也有人认为前朝皇帝并不残暴,可你们江氏先祖认为他残暴的情况下反了他一样,我也要反抗这个时代对女人定的规矩。”
江蓉儿说不出话了,可她又不服气,只是定定地看着木香。
在另一边听她们说话的木安可笑了,十多年前的木香也正是她自己说的,以男人为天以规矩为天的女人,现在竟然也能说出这么一番道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