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东陵的心不可自抑地直跳,他不舍地放开了苏霁,触碰过苏霁的肌肤都不由自主地升温,变得滚烫,像是烧起来一般。
“在你没想好之前,绝不许再碰本宫的耳垂。”魏东陵竭力平息着气息,略带愠怒地道。
苏霁沉默,不发一言,委屈地偷偷睨看向魏东陵。
她也没想到,太子的耳垂竟然这般敏感,只是轻轻揉捏了下,便会产生这么大的反应。
那本书上,也没写过男主的耳垂是不能碰的啊!
魏东陵将莲花台上的衣服取下,本是他一层一层褪下的,现如今只得一层一层再替她穿戴好,穿戴完毕,魏东陵已是心力交瘁,几声呼呵便将苏霁吓得退去了。
他本不愿对苏霁如此疾言厉色,只是他如今仅剩下几分清明理智强撑着,若是再耽搁,实在不能保证自己的行为。
魏东陵一跃而起,索性飞上了莲花台上,他轻轻地打了个响指,莲花台下细小的莲花瓣,倏然变得鲜活了起来,像是一瞬间产生了巨大的生命力,不断向上生长着,它们极为迅速地长成了十尺高的庞然大物,几瓣莲紧凑地向内靠近,将台内外明晰地隔开,莲花台内倒形成了不大不小的私密空间。
此时的莲花台,更似是一圆形的床,而倏然生长的莲花瓣,则是床的幔帐。太子居中而卧,独自就寝,可是念了几十遍清心咒,方才的记忆仍是挥散不去,他穿上衣服,衣料轻轻地摩挲着他的身体,仿佛是苏霁的身体轻轻掠过;褪下衣衫,自己的身上空空荡荡,肌肤暗中滋生着渴望。
折腾了整夜,魏东陵一直半睡半醒,待掰开了其中一朵莲花瓣,看到屋外天色已是蒙蒙亮,沉沉地叹息。
这一二年来,他的身体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总是莫名地渴求着与苏霁亲近,可越是亲近,便越是食髓知味,越是难以自控。
魏东陵奋而起身,用药水涂了全脸,将面皮撕了下去——天一亮,他就要做回太子。随着他逐渐理政,能扮演魏东陵的时间只会越来越少,下次再用这面具指不定是何年月了。
那时的他不知道,这是他最后一次以魏东陵的身份出现在人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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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回京后,太子借着处置瘟疫不力的由头,上奏处置了大小几十名官吏,庶务繁多,忙碌得很,已经几旬没有休息好了。
难得今晚无事,太子索性早早睡下,却没想到一梦便梦到了苏霁。
许是许久未曾见她,梦中她的样子都变得模糊了起来。醒来时,太子已然忘了梦的具体内容,甚至忘记了梦到的是苏霁,只是守夜的小太监均称听到了他梦中旎语,叫他抵赖不得。
“苏霁……”日上三竿,微弱的光亮透过幔帐照耀在他脸上,太子缓缓转醒,只觉身下一片凉意,起身掀开锦被去瞧,只见两腿之间处一片湿滑泥泞,明黄色的亵衣被打湿了一块,就连褥上也留下了淡淡的水渍。
“来人!”太子难堪地掩住了下半身,复添了一句,“不要宫女,来个太监!”
“太子殿下,奴才们都在的。”小太监打着瞌睡,揉了揉眼,才恭敬地掀开了幔帐,进去了。
太子面色微红,掀开了锦被一角,示意给小太监,沉眸问:“这是怎么一回事?”
“奴才……奴才这就去将这些都换了。”那小太监微低了头,道,“奴才既不懂医术,也没这个物件,哪里懂得这些?要不,奴才去寻个太医来问问。”
“决不能请常来的苏医女。”太子仍是不放心,复又添了一句。
“这是自然。”小太监奇怪地瞧了太子一眼。
这还需要特意强调么?男人身下的病,怎么好请女子来诊?
过不多时,李太医便携着两位药童、一只黑木药箱来了东宫,拜见后,李太医抚着胡须,听完太子讲述,又看了眼流出的东西,拱手道:“夜下遗精,此病可大可小,敢问殿下,可有腰膝酸软、耳鸣头晕、身体乏力之症?”
“没有。”太子道,复又叹了声,“本宫自谓身体康健,却不料出了这等事。”
“那殿下出现此症状有多久了?遗得频繁么?”李太医拿了纸笔,写下症状,复又问道。
“这还是头一次。”太子道。
李太医闻言点了点头,又观察了亵衣上尚未干涸的水渍,拱手道:“依微臣之见,那溢出之精粘稠浓厚,太子殿下并无大碍。正所谓‘精满自溢’,殿下血气方刚,偶尔溢出一两次倒是不要紧。若是殿下尚有疑虑,微臣便给殿下开一剂温补的。”
太子命人接了那方子,思索了阵,问:“可有根治之法?”
李太医闻言,不禁笑了,道:“待太子殿下大婚后,这病自然就不治而愈了。”
太子沉眸,似是想到了什么,忙道:“劳烦李太医奔波一趟,本宫已命账房取了五十两银子,聊表一点心意。”
“这……这也太多了。给太子殿下诊病,乃是微臣职责所在,微臣受之有愧。”李太医听到那银子数额,登时慌了。
平常给诸位贵人诊病,打赏个一两银子就算多的了,遇上那手头不宽裕的,一两吊钱也是有的。缘何到了太子这里,竟赏下了这许多?
“李太医何必过谦。”太子一点儿不似开玩笑的样子,正色道,“只是此事毕竟难以启齿,还请李太医莫要将其写入脉案中,也不许告与任何人,尤其是——本宫的父皇。”
李太医闻言称是,道:“太子殿下放心,微臣只当没来过东宫。”
待银子取过来,李太医拿了便道谢离去,只剩下太子一人若有所思,冷冷地道:“今日之事,你们绝不许传出去,若是本宫听到了谁嚼舌根,便撵出去卖给人牙子。”
几位近侍连忙称是。
可太子仍是忧心,即便把能封的口全封住,想要逃过父皇的眼线仍旧很难。
第79章
辰时, 杏儿像往常那般, 在司药局守门,顺便用铡刀切着药材,她稍一抬头, 看来眼前来人, 不由得惊了。杏儿试探着出声, 问:“苏姐姐?”
苏霁拍拍杏儿的肩膀, 背上背着一大盒糕点, 笑道:“我回来啦, 还给你们带了几盒袜底酥,他们都说这苏式糕点精巧, 你也来尝尝?”
在闵地的几个月, 她吃得不好、劳累工作,一下子瘦了十几斤, 好容易在御剑山庄养了些时日, 并带了些当地特产。
杏儿不可置信地用双手摸了摸苏霁的肩膀, 厚实的手感,像是个实物, 杏儿才放松了下来,情绪十分激动:“苏姐姐, 他们都说你染上了时疫,被送出了宫,自生自灭……我还以为你回不来了呢。”
苏霁嬷嬷杏儿的头,笑道:“没有的事。”
周围逐渐聚集了许多人, 见到苏霁,皆是一惊。不一会儿,司药局的人就全都知道了苏司药回来了。
“姐姐,你究竟去了哪儿?”杏儿连忙问,“这几个月,我们一直寻你不见,托人去打听也没个音信,可把我们急死了。”
“这就说来话长了。”苏霁见人倒是挺齐全的,索性将背囊取了下来,将买好的袜底酥一一发给众人,令他们尝几块,顺手也递给了杏儿一块,悠悠地道,“你就当我去出了个差。”
杏儿仍是一脸迷惑,周围人也不解其意,却见司药局旁边的宫道上,出现了一驾轿辇,几位壮硕的太监抬着辇便手脚麻利地过了来。
“霁霁?”未闻其人,先闻其声,只见一位华衣女子从轿辇下来,纤手搭上了引路嬷嬷的手。
苏霁不用看脸,但听这声“霁霁”,便知道是赵嘉柔——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两个人这么叫她,一个是凤鸣,一个是赵嘉柔。
“霁霁,你受苦了。”赵嘉柔稳稳地落在了地上,之后便扑向了苏霁,一把抱住了苏霁,轻轻地对着苏霁耳畔道:“我有事跟你说,咱们去个能说话的地方。”
一语言尽,赵嘉柔自然地离开了苏霁的身子,若无其事地继续寒暄着。
苏霁眯起了眼,看着眼前的赵嘉柔——感觉几个月不见,她的智商有所提高啊。
两人心照不宣地前后去了药仓中,那里只有几个懂得医理的女史才能进去,平素决计无人。
“霁霁,天大的好事!”赵嘉柔一进去,便立时拉着苏霁的袖子,道,“太子殿下向皇上秉明了闵地之疫,皇上认你为首功,听说是要好好奖赏一番,至于是什么,尚且不得而知。有小道消息称,或许会封你为公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