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丑时录(91)

作者:饕餮不爱吃米饭 阅读记录 TXT下载

什么劳什子的公主,郡主,她统统不要了,甚至于她引以为傲的矜贵…如今在他的面前,不值一钱。

“你随我回晋州,好吗?”

塞西尔下颌微扬,避开了李沚所投来的焦灼视线,依旧没有说话。

“那…那我跟你回去,去你们那儿。”李沚见等不到回应,深吸一口气,咬着嘴唇,语气之中是奋不顾身地决绝。

“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吗?”

这时,塞西尔终是开了口。

“我不管…”

“傻瓜,在那个如狼似虎的地方,你会因此付出生命的代价。”他苦笑了一声,将所有的思绪隐于其中,声音之中竟平添些悲凉来,“你不能跟我走?”

“为什么?”李沚错愕地抬头,失落地看着他。

“我们那里条件很恶劣。”塞西尔任由她抱着,语气缓了不少,徐徐说道。

“没关系…”

没有半分的迟疑,李沚抬眸追随着他的视线,那样的神态像极了扑火的飞蛾。

“恶劣到你无法想象。”塞西尔笑了笑,继而道,“没有阳光。”

“我不介意。”

“还有…我忘了告诉你,我的身份是个逃兵…”分明是不可告人的秘密,却被塞西尔说得云淡风轻,“你若回了我们那儿,接下去的生活恐怕…与这里的无异。”

“我…也不介意。”

她顿了顿,目光却是更加地坚定,“现下,我也算是个逃犯,咱们彼此彼此。”

“不行!”

“为什么?我…”

“你是愿意守着清苦,我呢?你有没有想过我!我之所以来这,就是不想再过颠沛流离的生活,为什么还要回去?”塞西尔面色一沉,再度打断了她,将这一长段的话毫无温度地说了出口。

“我曾以为你跟我的心意是一样的…”

李沚照旧仰头看着塞西尔,那个她愿意与之托付终身的男人,水汽蒸腾、上升、弥漫,从不可置信到万念俱灰,这一系列的情绪,都渐渐地湮灭其中。

“忘了吧。”

塞西尔毫不留恋地从她松动的双臂间抽身,一味向前走去,再不回头。

“塞西尔,是我李沚看错了你!”

眼睁睁看着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拉越长,她却笑出了声来,曾以为的生死相许,原只是场自作多情的戏码。

“忘了吧,沚儿,我只求你好好活着。”

而那落于寒风中的心意,谁又曾听到…

第77章 血族(梦中的婚礼·上

“父亲…他消失了?”

“是了,那夜过后,李沚就再未见过他,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包括一直以来与他形影不离的小白驹和小马鹿。”

故事的结局,亦是起点。

“守得云开见月明”的那一天,却比预想来得更早。

这桩牵连甚广的谋反案,终以太子李显之被废黜,禁足长信殿;吴王李策被削爵,流放黔州暂为平息。

而晋王李彦、淮阳郡王李升以及乐平郡王李仰,皆在未查得实证,又得太后一力力保之下,得以保留王爵,即日起陆续遣送回各自封地。

据此反观其他人,太尉乔川当堂自裁,血溅龙华柱,尚书令何为甫仅因几句谏言,便被诛杀满门…这些刀斧之下的森森白骨,终成了皇权的牺牲品。

事已至此,若非想节外生枝,顶风作案,诸王倒就此落得相安无事。按照塞西尔所预言的轨迹,李沚得以跟随父亲回到故地,再做回那顶富顶贵的郡主。

可经历了这一场风波之后的李沚,却似换了个人,平日里郁郁寡欢,体态更是日渐羸弱了下去。晋王见从女儿口中问不出近年的境遇,认定这孩子必是吃了许多不为人知的苦,自此再不多问,只于管教之上,软言软语,有求必应。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又是半年,就在场风波逐渐淡出众人视线的当口,七月初七的乞巧夜里,李沚忽就凭空消失了。

想那晋王膝下子弟虽多,皆为男儿,捧为心肝的就这么一个,如何疼爱自是不用多说。偏那头又得顾忌着老太太,只得瞒着朝里,当即就将那十三州四百八十郡遍寻了个底朝天,可李沚就如同人间蒸发一般,全不见踪迹…—————————————————

“这里会是你的故乡吗?”干裂的嘴唇,沙哑的声音,头巾之下隐露着的眼眸,虚弱而又坚毅。

整整二百多天,她自玉门关,经楼兰、车师、高昌、尉犁、龟兹、姑墨、疏勒至大宛。大漠,戈壁,荒原,雪岭…一路的风沙霜雪,确如塞西尔所言,那方是教人无法生存的恶劣。

于那茫茫黄沙的腹地,除枯木再无他物,而眼前摇曳着的海市蜃楼,究竟是他的指引,还是阿鼻地狱的入口?

她停下了虚浮的步子,默默地仰望着,泪水混着汗水,滴落在那干涸的砂砾之上,转瞬就被吞噬得了无痕迹,“你在哪儿?塞西尔…”一声大喊再不可遏止的冲破喉头。

可回应她的,只有飘荡不定的浮云和虚无的楼宇。

她伸手抹了一把眼角,攥着手心里湿润与温热,咬牙往回走去…再次踏足那条白骨堆山的不归路,她照旧苦苦探寻着,曾出现于塞西尔口中的那个“子虚乌有”的地名,赌上自己的性命,若能求来一个答案,足矣…绕过塔克拉玛干,过鄯善,和田,莎车,终抵葱岭。

时空的重叠,生命禁区里的又一次相遇,谁都不会知道,这预示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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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是来了?”

黄泥沙石堆成的窑堡,细碎的缝隙透着不规则的月光,镂刻出男人斑驳的剪影。

“我知道你在等我…”苏醒后的李沚抱膝坐着,苍白无力的脸上却开始有了点生气,猝不及防地抬起头质问道,“难道不是吗?”

背立向她的塞西尔没有应声,忽而侧头看向一处,沉声问道,“这是什么?”

李沚循着他的视线看去,只见自己那半开着的包裹里头,约摸五六个瓶罐正横七竖八地躺成一片。

“丹丸。”她开口,答得毫不避讳。

“无知方数。”

忽然间,却见塞西尔转过身来,曾是那样的寡淡的面庞,此刻竟是冷笑着,语气之中的戏谑不言而喻,“想要永生?”

“是。”

说着,李沚径自迎上他的目光。

“你们东方人似乎执念于此。”无比熟悉的嗓音,这时却像是一柄冰刃,凛冽立于她那殷红的心尖,继而徐徐往下切去,“位高权重者更甚,始皇也好,哀帝也罢,无不贪图永生…”

“我跟他们不一样。”李沚蓦得大喊道,似乎许久以来的执着于都在一瞬间得到了释放,“我的执念从来都是你啊…”

“所以…我知道你是什么,我只是想…永远和你在一起,只是这样…”

听着对方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没底气,一时间,深藏于塞西尔心底的裂缝,终是透出光来,可对他们来说,光便是代表了死亡…是夜,风沙汹涌,猛就遮蔽了天日,待到月下西天,回看相拥二人,影不成双…————————————————

故事就此打住,辛伊的心里却是丛生了不少的疑惑——

“你是说,母亲那会儿已经知道了父亲的血族身份?”

“是。”

“她难道不害怕?”卧榻之侧终日睡克个獠牙利齿,以血为食的非人类,辛伊光是想想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嗯…我是说她是怎么知道的。”

“你得去问你父亲。”塞德里克颇有深意地笑了笑,转而道,“不过,他要想留下线索作为暗示,可不是什么难事。”

“所以,父亲就在那夜给了她‘永生’…啊不…初拥?”

“没有。”

“可…为什么?…”

辛伊大吃了一惊,忙不迭地追问下去。

“直至百年之后,李沚因衰老死在他的怀中,他们都未曾进行过初拥。”

“塞西尔…父亲他难道不怕痛失爱人吗?…”本就是意外得来的身份,辛伊总不自觉地配合旁人的口吻说开去,特别是情急之下,这会儿只得找些托词道来将自个儿之前的口误通通圆过去,“当时我还小,你说的这些我全没了印象。”

“塞西尔他当然怕,可他更怕他的妻子和他一般永陷于这黑暗而无助的漩涡之中。”

“话是这么说,要换成我,我做不到…”听到这里,辛伊照旧不能理解,喜欢一个人,不就希望他永远留在自己身边吗?譬如楚州,即便二人受到身份的限制,于她而言,无论用各种方式,只要能陪在他身边,多一日便是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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