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易?”
与寒头个反应过来,随手将啤酒一放招呼道。
“西斗神君。”
孟易显然未想到这一群神君竟如此“有雅兴”,不免有一丝惊诧和拘谨。
“你怎么也在这儿?”
与寒照例寒暄道。
“我和同学是聚餐之后过来的。”
“巧了。”
机敏如他顺带着把自个儿都圆了过去。
“…”
“韩家出事了。”
只见还没聊上几句,孟易便话锋一转,将对话带上了正道,又或许,她本就是为此而来?
“句章韩氏?”这个辛伊知道,他们家可是名副其实的商界大鳄。早年靠纺织印染发家,如今的产业涉及全球多个领域。不过除去其商界的幌子,韩家在本质上同孟家一样,为阴阳世家一支,自上古起便世代供奉着东斗神君东野州。不过相较于专心于研究阴阳法门,偶尔搞搞学术研究的孟家,他们可谓将副业做到了极致。
向来活在传说之中的韩家,据说隐藏实力极强,自古就有北孟南韩的说法。不过,对此辛伊却是心存质疑的。
“你想啊,他们一头要忙着赚钱,一头又要忙着修法,还要司供奉守护之职,哪那么多时间,楚州的神牌能不积灰已是侥幸。”
自打听说韩家之后,辛伊走神了有一会儿,等回神过来便急忙追问上一句,“出了什么事?”
由孟易的神色来看,事情不算小,怎的没见楚州提过,好像,楚州也不会跟她提来着…难道说昨天楚州闪来闪去的是为了这个?
可这…到底是谁在守护谁啊?
“韩以伦不见了。”又是一声,如晴天霹雳般落在她耳中。
只不过韩以伦…他是哪位?
算了,这先不管…怎么个不见了?
难道被绑架?有钱人不都这个套路吗?
也不合理,她虽不知那个韩以伦的实力如何,但背靠大树好乘凉,韩家教出来的孩子,怎么着也该是个阴阳师中的佼佼者,牛鬼神蛇都不带怕的,会搞不定几个□□凡胎的小绑匪?
这时,只听孟易继续往下道:“他去年赴东京,攻读早稻田大学的法学硕士。”
“这还是个…高材生!在你们那儿,“优秀”难道都不要钱的吗?”辛伊霎时间受到了一万点暴击。
“也就是前段时间,他与家中断了联系,六大家的御魂使相继使用了各类术法都未能寻得其踪迹。”
“不过,他们推演得出韩以伦最后一次出现,是在自家的车库里。”
楚州同与寒几乎同时掐指,却真如孟易所言,果然“不见”得彻彻底底,竟连他们都感知不得。
众人不由向角落看去,于那黑暗之中闪烁的红光逐渐收敛,只见冷斐摇了摇头,沉声道,“近来并无邪祟流窜。”
正是一阵沉默,楚州的声音冷不丁地响起。
“他的修为与你相比如何?”
这倒不能怪他不关心下属,缘着历来只有御魂使才能“主祭通神”,且是“一期一会”。
嗯…类似于孟易同与寒这般的,当是意外之中意外。
“在我之上。”
“青梅竹马?”
嗯?…这是个什么问题。
辛伊循着声音看去,开口的却是与寒。
我说这位神君殿下,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语气就像极了青梅…与寒不按套路出牌的问题,惹得孟易的目光一怔,旋即反应过来,正色地回禀道,“他与我同年,自小一起读书习法。”
与寒故作深沉地点了点头,却不知那晦暗不明的神色已然出卖了他。
“若如你所说,韩以伦最后一次现身是在两月之前。”楚州这般发号施令的口气令辛伊隐约有些不安。
她不动声息地往与寒那头挪了两步,以期用他那大高个遮挡住另一大高个楚州的视线。
“那就回到那天。”楚州继续道。
果不其然,刚吃了一顿饭,k了两首歌的当儿,活又来了。辛伊不由地屏息凝神,却见楚州的目光不偏不倚地正是朝这头看来,吓得她一个激灵又往后缩了缩…“谁?”
“我?”
也就在这时,与寒蓦得开口,一手指着自己神情惊诧。
辛伊长舒了口气,转头眼珠子便是滴溜一转,窃喜着瞟着那头倒霉催的与寒,可她的嘴角还没来得及上扬成一弧度,又听楚州冷不丁地开了口——
“后头那个,不如一起吧?”
他…指的…是我?
这回轮到辛伊傻了眼…————————————————
“我说,我这才刚回来啊?”
“我说,他一正儿八经的神君难道还需要我去支援?”
“这难道不违反劳动法吗?”
“等…等…我跳还不行吗…”
第46章 阴阳师(一)
“哈哈哈…你这是什么鬼样子?”
“你再笑一次试试?”
“哈哈哈…”
“…”
“我警告你,与寒,闭嘴!小心我直接上手把你的面皮给扒下来。”
“这么凶的吗?哈哈哈哈…对不住对不住…”
“我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平时有个毒蛇“领导”不说,这回还得了个猪队…”
辛伊低头打量着自己那矮小佝偻的身躯,正是穿着一身雪白的和服,如同她那涂抹了面粉一般惨白的脸,头顶大伞、手拿拐杖和酒壶…她不由想起日本传说中的“bai 面姥姥”…据说她会诱骗无知少女用她“自产自销”的面粉涂脸,少女们用了她的三无产品,面皮便会完完整整地脱下来,再被这恶毒姥姥收为己用。
如今的她分明就是那个“恶毒姥姥”…她猛地一声哀叹,毫无血色的脸瞬间拧成了川字。
与寒看着她瞬息万变的丰富表情,着实是憋笑憋地辛苦,却时不时还得经受她的目光威胁。
“笑啥?你也好不到哪去!别看你这脸面长得俊…不出意料,你该是个酒吞童子。”
“酒吞…童子?那是个什么?”
与寒长眉一蹙,心底霎时间萌生了种不好的预感。
“别急,我帮你查…”
“喏,上头说‘他是鬼族首领。传说,他专门勾引处女,勾引到手后,便将她们的ru 房割下来做食物…”
瞅着与寒的眉头也瞬间皱成了一团,她颇是满意,继续往下读去。
“他是一个真正的处女杀手。因为嗜酒,所以称为酒吞童子。’”
“楚州,他有毒啊…”
“这算啥,大佬他上回连自个儿都没放过。”
“你刚说,谁没放过自己??”
就在这时,角落里冷不丁地传来声响,将她的话差不多又复述了一番。
“嗯?这声音好熟悉…与寒,你觉着呢?”
她看向与寒,却见与寒瞪大了眼睛,满脸的嫌恶。
“我去,这是什么?怎么比你还丑!”
“闭嘴!”
辛伊顺着与寒的目光回头看去,只见她的表情瞬间同与寒如出一辙,“我去…真的好丑啊!”
之前空无一物的墙角处,猝不及防地立着个巨大的车轱辘,再是定睛一看,那车轮中间竟还有一个奇丑无比的秃顶人头。
“这又是个什么?”
与寒的目光中透出了些幸灾乐祸的意味。
“轮入道。”却听那人头的嘴动了动,自报家门。
“啊?”
与寒自是不解。
“有了有了…‘轮入道,据说常在成年女性身后出现,并高喊“快来看你的孩子”,如果回头的话,就会被他吃掉灵魂。’”正是上上下下刷着手机的辛伊大声科普道。
“只是这轮入道的声音也忒好听了些,跟它的长相不甚相符啊?”
辛伊打量着对头的异形物喃喃道。
“这…声音…”
“楚…楚州!”
突然,她似是意识到了什么,大惊失色地脱口而出。
那一瞬间,与寒没掌住,“噗”地一声笑了出来。“没想到阿州,你也有今天。”
辛伊以手扶额欲盖弥彰地掩饰着脸上的笑意,身体却已是不课遏制的颤动起来,心中暗讽道,“我也是搞不懂了,你们放着好好的神君不当,一个个把自己搞得乌烟瘴气的很好玩吗?”
“楚州,我可得好好说说你,你自己变成这个德行也就算了,干嘛带上我们?”与寒边是笑得嚣张,边指着自个儿依旧俊俏的脸庞忿忿道。
“知足吧你…”“bai 粉婆”辛伊在旁翻了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