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有同学看他们四人一同吃饭,一同走在来去舞蹈房的路上。
同时,小道消息也衍生出了不同的版本,毕竟两两组合会产生六种可能。当然,说三三四四的就有些过分了。
其中辛秘,辛伊自是看得明白,分析得格外透彻。
什么外冷内热,外热内冷的全抵不过那三个字…“有鬼啊!”
“…”
只见顷刻之间,舞蹈房的灯泡全部爆裂,在场所有人都惊叫着抱头蹲在了地上,颤抖着,哽咽着,生的信念逐渐被无穷无尽的黑暗所吞噬。
“哒哒哒”脚步声渐近…“我还不想死。”有人已经哭出了声。
“嘘。”黑暗中只见有人起身,闪到了门边。
正是孟易,只见她同辛伊交换了一个眼神。
“吱呀”一声,门被推了开来,近旁的孟易看得真切,是一个穿着黑色皮衣的男人,宽大的卫衣帽子使他的脸完全隐没在阴影之中,下着同色工装束口裤,长腿一览无余,身高估摸着能有一米九这样,脚上蹬着机车皮靴,一脚下去就是一个窟窿。
“灵力再强也不是这个用法啊!”辛伊觉着他实在是暴殄天物。
“尊者是…酆都执政官?”孟易放下了戒备,俯首恭敬道,三界之中第一神秘的冥界执政官?
他出马,向来只收最恶的鬼,伏最凶的妖,甚至在必要的时候就地诛杀堕仙。
听不懂?那就换个说法——
“死神”来了!
“怎么突然有些小激动呢?”辛伊心中瞬间炸开了锅,重新将来人打量了一番,“虽然他这一身吧?装是装了点,我刚还以为他要来段即兴RAP…粉到深处自然黑诚不我欺,谁叫他是我爱豆,哭着也要追完…”
就在这个时候,只见那人右手一挥,除了孟易和辛伊以外的所有人都昏迷在地。
“尊者办事本不是我们能干涉的,只不过想大胆问上一句,此回尊者要带走谁?”孟易见状不由再次警惕了起来,只是说话的时候依旧低头垂眸,避开了与那人目光的正面接触,以示恭谦。
“他们两个。”
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竟然是祁宣和姜与寒。
“怎么可能?他们都是上神,爱…哎?尊者,你是不是搞错了。”辛伊也提高了十二万分的警惕,凛然开口道。
即便是面对偶像,也是要大胆提出质疑的,正所谓批评使人进步。
与此同时她还不忘脑补了句:“你要说来抓我,我倒觉着十分在谱。”
那人诡异一笑再不言语,祭出镰刀径直向他们劈去。
这是…灭魂镰!
冥界有两件神兵,其一是他手中的这把灭魂镰,其二是破云剑,他平日里办差用剑足以,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轻易动用灭魂镰。
情况紧急来不及多想,辛伊和孟易几乎同时祭出武器接下这第一招,满腹疑惑地对视一眼,旋即闪现至有利位置进入战斗。
年度终极问题——爱豆想要杀我怎么办?急!在线等!
还等什么等,保命要紧。当时的场面十分惨烈,唯有六个字可以形容——大型脱粉现场。
她们一个年龄尚小一个更是□□凡躯,面对的又是半神半鬼,法力无边的暗神族上位者,即便二人配合默契,不出几招便落了下风。
“你根本就不是冥界北阴大帝的后人!”辛伊似是看到了什么,大声质问道:“你到底是谁?”
辛伊横握断水,吃力地挡下灭魂镰,“说好的遇到危险就神识觉醒呢!”她看向依旧横七竖八躺在地的二人,觉着自己之前的想法实在是天真的要命,居然会傻到接下这块烫手芋艿,现在的她宁可风餐露宿。
忽然她觉着被强加在手上的力道一松,只见灭魂镰已转变方向朝祁宣挥去。
“可…”
她来不及多想,瞬间闪现至祁宣身前,用断水堪堪架住了那致命的一击,头顶的镰刀似有千斤,咬紧了嘴唇硬撑的她浑身战栗着一下跪倒在地。
“你决不能带走他们。”辛伊心中明白在往生道中魂飞魄散会是个什么样的后果。
说时迟那时快,凛冽的灭魂镰挣脱了断水的禁锢,朝着辛伊的颈部劈来,就在要接触她皮肤的一瞬间,镰锋定格在了颈侧。
原是孟易拼尽了全力,用手中的驱魂线勒住了绞魂镰。
生死一线,辛伊飞身后掠,用被震麻了的右手,颤抖着转动腕上的珠子。
“神君救命!”
话音未落,只见灭魂镰光芒一盛,将孟易甩开老远,震晕在地,再度朝着她的命脉劈来。
辛伊自知避无可避,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然而…她并没有死,仿佛是被一个温软的身体抱住,严严实实地护在了怀里。
她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却是祁宣苍白的脸,正贴在她的面上。
辛伊这才意识到,危难关头是祁宣将她扑倒在地,并用自己的后背结结实实地替她挨下了一刀。
炽热的鲜血喷溅了一地,也染了辛伊一身。
“神君,你显灵了…”辛伊莫名鼻子一酸,“但也不用显得这么壮烈吧…再看向那个赝品执政官,他手中的镰刀因为沾了祁宣的血而化为了虚无,连带着他的手指,手掌,小臂一同消失着。
“这是…对弑神者的诅咒?”那人面色痛苦,当即将右手幻为刀锋,一下截断了自己的左臂。
辛伊还来不及感动,忽见祁宣那满是血的双唇开合着,似乎在说着什么。
“你说什么?”辛伊侧耳贴近他唇边。
“他的心脏…在右边。”
辛伊会意,不着声息得再次祭出断水,瞅准时机借着祁宣的掩护,那沾满了神族鲜血的长剑一下呼啸而出,奋力的一击穿透了那人的胸口,重重钉在白墙之上。
他瞪大了双眼,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身子一寸一寸地化为乌有,扭曲着面目无声地嘶吼着,一念之间灰飞烟灭,什么都没留下。
“原来这才是我的劫。”
往生道外的祁宣看到这里面色有些凝重。
当时的事他居然…不记得了,现在也只能断断续续回忆起一些零星的片段:比如两年前他突然晕倒,被急救送去医院治了许久都不见好,也是住院的期间他开始反复做着那个噩梦…竟然…会是这样。
祁宣伸手触摸到背上淡淡的疤痕。
灭魂镰留下的印记,神都无法抹去。
冷斐是假的,武器却是真的?冥界到底发生了什么?
双目闭合之间,神识以至忘川以西。
“祁宣!”
专注之中,忽听到辛伊的一声哭喊,他心下一紧,瞬间睁开了双眼。
只见是当时的凡人祁宣一口气没掌住昏死了过去,而被他压在身下的辛伊怕触到他的伤口一动都不敢动,默默地流着眼泪,一声又一声地唤着他。
“别哭了,我又没死。”祁宣有些哭笑不得,走到祠堂门槛上坐下,随手点了支烟压压神识。
“也是哦…”辛伊抹了一把眼泪,瞬间破涕为笑。
就在这时,令人瞠目结舌的一幕发生了,凡人祁宣身上的伤口开始愈合,鲜血也随之倒流回体内,不过半分钟他的身上完好如初,只多了条一尺来长的疤。
辛伊不禁傻了眼,脸上写满了不敢置信。
“这是神族才有的自愈能力,原来当时的神君就已经神识觉醒了。”
祁宣看着这一切,素来波澜不惊的脸上也丛生了几分疑惑,“到底是什么样的力量,能将他的神识再度封印两年之久?”
“神君您此番历劫居然用的不是意念,而是真身?”辛伊似乎想到了什么,再度开口问道。
“我和西陵打了个赌。”
“赌什么?谁先神识觉醒?”辛伊心下暗道,“这大约是她见过的最无聊的两位神君了。”
“这么看来神君赢了,不知西陵君此次要做您多久的打手?”
“一百年。”
祁宣说话依旧是清心寡欲的挂儿,她竟从中隐约听出些骄傲的语气来。
听岔了,一定是这样的。
“你怎么知道他不是冷斐?”
祁宣猝不及防地话锋一转。
“冷斐?你说的是…”她心有余悸地看向断水剑下的那一滩黑血。
“原来偶像叫这个名字。”辛伊上前拔了剑,颇为满足地点了点头 。
祁宣肯定不会知道,他们魔族少女的意中人不是本族某勇士,也不是神族某大佬,而是这个神秘冷酷的冥界执政官。细细想来,估摸着是现在的女孩子喜欢相爱相杀的剧本,所以对此类的人设情有独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