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鱼特别珍惜。
她清醒着,就不住地说话,一直都没停下来过。
“那我们岂不是留了一堆麻烦给柳道友和裴师兄和程师兄他们?”
“收拾好了就是建功立业。”蔺无阙在鼻子里轻哼出一声,道:“便宜他们了。”
钟鱼听他这么说,就笑了,道:“最大的功逃跑了啊。他们不也没追杀上来?”
这世道也不全是冷漠无情的。
蔺无阙:“他们打不过,所以识相。”
钟鱼一时语塞,不过也没反驳他,轻笑着靠在他怀里,一下下缓着痛。
他们最后回到了魔界,一路顺风。
而战战兢兢守门的雪鸮已经急得都掉毛了,远远看到他们回来,激动地立刻就飞了过去——
钟鱼眼睛弯了起来,“我们回来啦。”
雪鸮扑腾着翅膀,一时忘乎所以,竟是大逆不道地飞到了蔺无阙的肩膀上。
不过这次蔺无阙倒是没有不耐烦地提着它的脚扔出去,踢门进屋,懒得理它。
两人伤痕累累,浑身狼狈。
但他们回到这里待在一起,画面却是有种说不出来的温暖。
这样就很好。
当天回来,钟鱼就不知道蔺无阙是怎么弄的她身上的伤,也不知道他自己一身血淋淋的,是怎么处理的,反正后来他们折腾折腾,就抱在一起睡了。
了却一桩心事,他们似乎都有一种身上大石头终于被搞碎踢开的解脱感,伤是重伤了,但身上是轻的。
这一觉,他们相拥相眠,倒头就睡了个天昏地暗。
钟鱼也没有想到,他们干了一票大的,庆功的方式居然是像头八百年没睡过安稳觉的猪一样,倒头就睡。
想起来也是奇葩。
他们就这样,不省人事地昏睡了几天几夜。
什么都不管不顾置身事外,全然不管外面的天是塌了,还是炸了。
钟鱼感觉她从前没睡好的觉,到现在才终于全都补了回来,说不上来哪里特别,那就是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安宁。
宁静,安心,踏实。
不知过去了多久,睡足的钟鱼慢慢地醒了。
她醒的时候,是白天。
窗外日光正好,一缕晨光透过沉沉的黑纱幔,稀稀疏疏地散下来,像一簇簇跳跃的星子。
钟鱼被蔺无阙抱着,他双眼阖上,看上去仍是那样的清冷,高贵,安静。
他那精致俊美的脸近在眼前,他这个人就在身边,触手可及。
蔺无阙就是这样一个具有致命诱惑力的男人了,一副完美面孔,似魔似仙似画,不论他经不经意,都能轻易勾动人的心魄。
钟鱼的视线顺着他的下巴,缓缓地往下。
两人的黑发纠缠在一起,这样明明再寻常不过的情景,却让她心里有一种说不清的心动。
这可不就是剪不断理还乱的缘分么,两辈子都纠缠不清。
想到这里,钟鱼就轻轻地笑了。
随后,蔺无阙低沉沙哑的嗓音响起,道:“笑什么?”
他也醒了。
不,应该说他早就醒了,不过是一直不动声色,由着钟鱼目光灼灼地盯着他看。
“没什么。”钟鱼笑吟吟的,她凑得更近,然后也把他抱得更紧了,深深道:“能跟你在一起,真的是太好了。感谢自己。”
来到这个世界,阴差阳错遇到你,真的是太好了。
蔺无阙疑惑:“感谢自己?”
钟鱼半开玩笑地说:“感谢自己眼光好啊。胆子也大啊,居然连你都敢下手。”
谁知道她这条废物软弱带鱼竟然真的能跟他这鬼畜谈恋爱呢。
缘分,果然都是千奇百怪啊。
蔺无阙抱着她,低低地笑了出声。
作者有话要说:-
是什么让你跟鬼畜在一起?
鱼:猿粪
蔺:不,是胆子够大,勇敢爱
鱼:……
(下一章应该就是正文的结局,原来封面搞了搞没问题了,再把它放回来吧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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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啊,炖鱼啦
钟鱼和蔺无阙两人闭门不出, 回来就睡了个天荒地久,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死在里面了。
被晾在一边的雪鸮就以为他们凉了。
中途它偷偷进来过好几次, 不过前几次都被暗中设下的禁制挡住了, 后来它费尽千辛万苦才啄坏了一扇窗, 硬是挤了进去。
结果发现那两个人都没死,单纯躺尸罢了。
操碎了心的雪鸮相当抑郁。
钟鱼在圣炎山的时候被妖王伤得重, 她脖子上爬了一圈反噬咒痕, 看上去有点吓人。
她意识到这个的时候, 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不能怪她大惊小怪。
毕竟上辈子蔺无阙也是费尽了心机, 才把她身上这种东西给弄走的。别的她不清楚, 反正就一点,沾了这玩意, 那是很要命的。
钟鱼当时脸都白了,要哭不笑地看向蔺无阙,道:“我好倒霉。这辈子又被这东西缠上了,怎么办?”
这简直就是病毒, 总有奇奇怪怪的方式,弄到她身上来。
蔺无阙伸手,动作懒懒散散地捏了捏她的脖子,没有多用力。
他脸上的依旧是表情冰冷而寡淡, 哼笑出声:“你跟这破东西倒是有缘。”
钟鱼:“……”
这他娘的也是一种蜜汁缘分呢!
然而她并不想要。
钟鱼十分嫌弃,同时心里也有点烦躁,她就嘟囔着嘴, 不停地用手搓那块地方……
蔺无阙阻止了她,把她的手握住了,放下来,他的眼睛盯着她那截纤细的脖子看,那目光莫名有些阴幽幽的。
他淡淡地说道:“别弄了。你就算是剥掉一层皮下来,也没用。”
钟鱼愣住,“那怎么才有用?”
蔺无阙上下打量着她,没有说话,似乎在想着什么事情在默默计算着。
这下把钟鱼也搞得紧张起来了。
不过他看了一会儿,也没做什么。
钟鱼有点不知所措。
不过她当天还是吃起了乱七八糟的汤药。
他亲手搞来的那些黑暗料理,又开始对她进行无情的狂轰滥炸。
钟鱼苦不堪言。
但她也不得不喝,不过可能她也是被虐出毛病了,喝了几天,她居然觉得蔺无阙的手艺好像比从前好了(?)
钟鱼苦着脸,抱怨道:“这种东西真的有用吗?”
蔺无阙:“有。今晚你就知道了。”
?
为什么是今晚?
钟鱼觉得这句话好像有哪里不对劲,她本来还想问的,但是被他打断了。
“有人来了。”蔺无阙微眯起眼,语气慢腾腾地说道,“倒是挺快。”
钟鱼心神一凛。
她二话不说,就跟着他出去了。
不过到了外面,看到外面那位不速之客,钟鱼就松了一口气,来人正是多日不见的柳寒移。
柳寒移刚从一堆乱事中脱身,立刻就来这里了,此刻他身上多少有点风尘仆仆的味道。
钟鱼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他弯着腰给满脸傲娇的雪鸮喂竹节水,满脸的纠结、无奈、妥协。
她看了眼面色清冷的蔺无阙,见再向他们看过来时神情有些紧绷的柳寒移,就笑了。
钟鱼主动打了招呼,笑道:“柳道友。别来无恙啊。”
她还想客套地寒暄两句的,然而蔺无阙就没那么好耐心了,冷冷道:“有话快说。”
柳寒移面色就更加僵硬了。
他满脸的正气凛然,硬邦邦地说:“你们可不要误会了。我是受人所托,才踏足这魔窟来的。”
钟鱼惊讶:“受人所托?”
这外面,还有什么人牵挂他们两个魔头?
蔺无阙眼神冷漠,面无表情地看着柳寒移。
背脊挺直的柳寒移不卑不亢,但被蔺无阙那道犀利冰冷的视线死死地压制着,后背也不由地紧绷了。
说真的,对阴晴不定的蔺无阙,他还是心存忌惮,还有畏惧的。
柳寒移犹豫了片刻,斟酌着用词,最后隐晦地说道:“有个人……想见你一面。如果可以……”
没等他说完,蔺无阙就冷血绝情地拒绝了:“不可以。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