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当今皇帝沉溺于享乐之中,性格多疑懦弱,怕逼反霍王,在他入京前,不敢下达免去他将军一职的诏书。
要不是卢方和胡安一直在耳旁怂恿,皇帝也不会频频给霍王发诏书。
霍王没入京,庆王倒是来京城了,他比当今圣上小十岁,生的肥头大耳,喜欢华服美食和美人,在京城中十分招摇。
前世庆王是在皇帝死之后才入京的,这一世,不知是不是因为霍王没死,其在朝中还有百姓心中威望极高,很多事情都发生改变了。
舒安歌接到了来自卢府的邀请,宰相卢方在卢府郊区的庄园中举办宴会,邀请庆王还有其它亲朋好友。
为了热闹和新奇,在夫人的建议下,卢方邀请玉荷班在宴会上演出。
宰相发话,玉荷班焉敢不从。
玉荷班头一次在如此高规格的宴会上演出,一个比一个忐忑。在宴会正式开始前,舒安歌端出一班之主的架子,为大家进行各种教育,他们这才没那么担惊受怕。
宴会那日,天公作美,是一个阳光和煦的大晴天,各方宾客到场的极早。
舒安歌等人算是幕后工作者,热闹是别人的,他们要做好的就是操纵好手中皮影。
宴会开始前,舒安歌带着众人一起拜会了宰相和庆王。
这是她第一次与卢方在现实中打交道,他不像舒安歌想象中那样一无是处,为人狡猾如老狐狸。
恰恰相反,卢方长的一脸正气,一副忠臣良将相,不熟悉他的人,绝对想不到他陷害忠良草菅人命无恶不作。
宴会正式开始后,舒安歌和伙计们专心的演皮影戏,宾客们一边观看,一边肆意谈笑着。
卢方和庆王心中有鬼,自然不愿意看霍王大杀四方的故事,点的都是才子佳人的故事。
舒安歌一人分饰两角,演女子时声音清脆似大珠小珠落玉盘,演男子时低沉清肃充满磁性。
庆王听到欢喜处,抚掌大笑,命舒安歌上前回话。
大家十分担心舒安歌,她放下手中皮影,淡定自若的走到席前回话。
庆王喝了酒,胡子湿了一大片,肥腻的脸红的像猴屁股一样。
他醉眼朦胧的瞧着舒安歌,突然发现这个小班主似乎还有几分姿色,眼睛一下子就看直了。
刚才宴会开始时,舒安歌带着众人拜会,庆王没留意她。
现在她独自站在堂前,庆王瞧着她朗眉星目气质不俗,愈发按捺不住心中邪念。
“方才的书生还有小姐,可是你一个人扮的?”
庆王手捻着胡须,将舒安歌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腻人的笑容,让她只觉被刺猬刺了一般。
(好困呀,大家都要早睡)
第1026章 罪臣之女征服铁血战神25
卢方瞧着庆王色授魂与的模样,心中哪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庆王好色荤素不忌,男男女女都往床上拉,他喜新厌旧,不知糟蹋了多少良家。
卢方从前还以为这是以讹传讹,如今亲眼见到,方知庆王此人与传说中一样好色。
“回王爷话,是小人扮的。”
庆王的视线黏糊糊的让人不舒服,舒安歌垂眸答话,特地不与他对视。
“扮的好,娇滴滴的声音,听到本王心都酥了。改日本王要请白班主到府上,换了戏服化了妆,为本王好好唱上一段儿。”
庆王端着酒杯仰头灌了下去,余光中瞧见舒安歌纤细的腰肢,恨不得今日就抱着她滚上榻成就好手。
卢方这人最擅察言观色,他见庆王对舒安歌似有垂涎之意,遂笑着吩咐道:“庆王喜欢看戏,何时不能将人召入府中。依卢某看,等今日宴会结束后,您直接将玉荷班带回府上便可。”
玉荷班的人正忧心着班主安危,突然听到宰相要让庆王将他们带回府上,一个个如临大敌就差哭鼻子了。
卢方果然用心险恶,舒安歌心中将他咒骂了千万遍,面上不卑不亢的回绝到:“回禀王爷和相国,小民只会一些小手艺,登不上大雅之堂,只能辜负王爷的厚爱了。”
庆王没想到他主动抛出荣华富贵的梯子,还会有人不识好歹的拒绝,他冷哼了一声瞪向舒安歌:“本王喜欢看戏,你后日便换好戏服到我府上一趟。”
他的话透着不容置喙的意思,当着众多宾客的面,舒安歌怕激起庆王怒火,没有态度强硬的拒绝。
在开始第二场皮影戏时,舒安歌一直在思量对策,演出中频频出错。
宾客此时已经酒酣耳热,也没人注意到舒安歌的小小失误。
表演结束之后,玉荷班收拾好东西离开,卢方派人以护送的名义跟在舒安歌左右,意思非常明显,这是担心她临时跑掉了。
无耻的人总是没有底线的,舒安歌有意装病避过一劫,故意用了一些特殊药物,逼着自己起红疹发烧。
在古代突然风寒是非常严重的症状,起红疹更是了不得。
舒安歌做了充足的准备,第三日时她顶着满脸红疹,在护卫嫌弃的目光下,前往庆王居住的宅子中。
她没见到庆王,管家面色很不好,直接语气恶劣的驱逐舒安歌离开了。
两个护卫见舒安歌被赶出来了,也没多逗留,直接回相府复命去了。
舒安歌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但不用敷衍庆王,她心情还是很不错的。
回大杂院前,舒安歌去了趟酒楼,这才从消息灵通的百姓口中,得知庆王突然闭门谢客的真相。
据说庆王一不小心睡了个花柳病人,如今病症发作,在家中养病不能见风。
说这消息的人遮遮掩掩,神秘兮兮的说完之后很快离开了,大家反而对他的话深信不疑。
舒安歌回到大杂院后,接到一封没有署名的信,上面只写了一句话:“安心养病,一切有我。”
她没看过钟承皓的字迹,但一眼认出了这就是他的字。舒安歌将信收好,心情明媚舒畅。
又过了一段日子,庆王得花柳病的传闻坐实了,坊间各种关于他的桃色绯闻也多了起来。
老百姓们私下提起庆王,没有一个可怜惋惜他的,他来京城没多久,就强纳了好几个良家女子,早就激起民怨了。
如今庆王得了花柳病,在众人看来,他这是罪有应得。
舒安歌一直觉得庆王突然得的花柳病,绝对与钟承皓脱不开关系。
但自打那夜见面之后,钟承皓一直神龙见首不见尾,再出现在舒安歌面前时,却是告诉她,他再过一些日子就要离开京城回卫州了。
舒安歌心中不舍钟承皓离去,又知他不得不离去,所以特地与他约好,单独为他演一出皮影戏作别。
到了约定那是,舒安歌提前将房间布置好,这才邀请钟承皓进入房间。
舒安歌手中拿着皮影,将头探了出去,朝钟承皓晃了晃,俏皮的露出一口碎玉般的牙齿来。
她的唱腔不算浑厚,但有着少女独有的灵气,和金声玉映的可爱。
钟承皓脸色苍白,脸颊在烛光的映衬下,平添了一抹红晕,刚毅的轮廓被烛光照的柔和了几分。
舒安歌心里漏了一拍,不敢多看,轻悄悄的退了回去,用脚将锣鼓一踩,咚呛一声后笑嘻嘻的说:“开场咯。”
屋内撤了灯,只剩白色幕布后的清油灯,莹莹的亮着。
这是舒安歌演给钟承皓一个人的戏,所以没有伴唱没有配乐,只有她一个人欢欣的提着皮影。
先是一个神气英勇披着铠甲的大将军骑着马跳了出来,接着又一路马蹄哒哒离开。
窈窕美人出现在白色幕布上,举手投足间充满了惆怅,那一颦一笑像是活过来了一样。
她似乎在花园踱步,又像是在高楼眺望。
“一张机,织梭光景去如飞。兰房夜永愁无寐。呕呕轧轧,织成春恨,留着待郎归。”
舒安歌声音娇气,只将这怨妇曲调唱的俏皮可爱,像是情人之间的嗔语。
钟承皓将身子坐正了些,眸中微微带着笑意,皮影小人儿映在他的瞳孔中,色彩斑斓。
接着幕布上又换了场景,美人儿换了装束,坐在一张织布机前。
“两张机,月明人静漏声稀。千丝万缕相萦系。织成一段,回纹锦字,将去寄呈伊。”
唱到这里时,舒安歌声音低了些,洒出一些愁绪来,像是月光那样清浅。
这愁绪实在太浅,一眨眼的功夫,幕布上花团锦簇春光明媚,丽衣女子行走花丛中,顾盼生姿惹人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