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闻问切之后,梁神医闭上眼睛皱着眉头沉吟了很久,这才睁开眼睛瞧着钟承皓:“怪哉,怪哉,小友经脉受损严重,颅内尚有淤血凝结,如今应该卧床昏迷才对。”
赵璞一心等着梁神医说出高论,早日助霍王恢复健康。谁知对方竟然说出如此一番话来,他鼻子都要气歪了。
为了不得罪梁神医,赵璞忍着气好声好气的问道:“梁大夫,我家主子先前多亏白班主调理,这才从昏迷中醒来。您看接下来该如何诊治,让我家主子早日恢复健康。”
梁神医听赵璞这么一说,眼神一亮,轻捻下巴上几根胡须,神情振奋的问:“敢问白班主是哪位名医,梁某可否与之一下。若贵主人真的是被白班主救醒,他的医术怕是要在老夫之上。”
“这……”
赵璞犹豫了一下看向舒安歌,不知到底该不该透露她的身份。
察觉到赵璞的为难,舒安歌主动开口:“晚辈玉荷班班主白瑾竹见过梁神医。”
方才赵璞提了白班主,舒安歌又主动做了自我介绍,梁神医神色震惊的将她好生打量了一番。
“你就是白班主?你何时开始学医的?他的病是你治好的?”
若不是舒安歌主动开口,梁神医绝对想不到,赵璞口中的白班主竟然如此年轻。
他一口气问出了三个问题,舒安歌淡笑着回答:“在下白瑾竹,三岁时开始认识草药,七八岁时背各种药方,学医已有十几载。钟公子的病,只治到了一半,远远谈不上治好。”
“咦?你还能继续治?这样严重的患者,能够活下来就是一种奇迹。他怕是要在床上待一辈子,头脑也不会像从前一样清楚。”
梁神医说的十分笃定,赵璞终于忍不住打断他:“您说的不对,我家主人现在就已经可以下床了,怎么能说他要在床上呆一辈子呢?”
要不是顾念着要给老大夫几分面子,赵璞怕是要爆几句粗口了。
哪儿有一见面就诅咒病人要在床上待一辈子,还头脑不清楚的。
梁神医头一次见这样的奇迹,被赵璞抢白之后也不气恼,他一脸渴求的望着舒安歌小心问道:“白班主,老夫有个不情之请,还望你能通融一下。”
“梁神医请讲。”
被舒安歌一口一个神医叫着,梁神医惭愧的摆了摆手:“小友莫要羞煞老夫,跟小友相比,老朽实在惭愧。不知老朽能不能看一下小友开的方子,老夫实在想不明白,你究竟是如何让一个半只脚踏入棺材的人重新活了过来。”
梁神医说的越明白,赵璞心中越打颤,他之前曾害怕过最遭的一幕出现,尤其是霍王突然风寒那日。(谢谢大家)
第1016章 罪臣之女征服铁血战神15
那日霍王情形实在糟糕,赵璞心中甚至想过,倘若霍王真的有个三长两短,他们该如何应对,卫州那边暂时代王爷稳定军心的替身又该怎么办。
后来舒安歌及时出现,将霍王从死亡边缘拉了回来,赵璞非常感谢她。
他是真心实意的愿意为舒安歌赴汤蹈火,想要付出一切报答她。
当从梁神医口中得知,霍王差一点就会死去,或者永远躺在床上,赵璞心中五味杂陈,更加感激舒安歌。
以前他知道舒安歌医术不错,但凭心而论她年纪实在太小了,让赵璞不自觉的将霍王的苏醒当成一种侥幸。
如今经过梁神医提醒,赵璞这才知道,原来霍王差一点就要与大家天人永隔了。
“这是我这段时间以来开的方子,除了熬中药之外,我还为病人做了针灸,同时每天都要进行药浴。这些都是药方,梁先生尽管看。”
提出看药方的要求时,梁神医没抱太大希望,因为他觉得对方不会应允他这个失礼的行为。
莫说舒安歌了,换成梁神医自己,倘若有陌生人要问他要治病独家秘方,他也是万万不会给的。
谁知对方竟然真的打开药匣,将她为病人治病时开的所有方子,无私的给他观摩。
梁神医捧着薄薄的药方,一张一张的看完了药方之后,他肃然起敬的抬头看向舒安歌。
“小友短短十几年时间,在医术上就有如此造诣,实在令人羡慕。”
他恨不得将所有药方都背下来,日后遇到同样的情况,也能受一些启发。
“梁神医过奖了,依您看,我们该如何进行下一步治疗,让钟公子早日恢复健康。”
来龙潭镇之前,梁神医信心满满,以为见到病人后,他能迅速解决疑难杂症。
在望闻问切之后,梁神医这才发现,他一时半会儿根本找不到治疗病人的办法。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梁神医宛若被人当天棒喝,意识到他被捧上神坛太久,年轻时尚知虚心学习,如今已经开始骄傲自满了。
满招损,谦受益,梁神医看完了药方之后,谦逊的向舒安歌讨教起,该如何为钟承皓进行下一步治疗。
梁神医两个徒弟恍恍惚惚的站在旁边,难以相信师父竟然向一个年方二十的无名小子求教。
在他们心目中,师父便是华佗转世,是妙手回春的神医,他几乎就是无所不能的存在。
舒安歌态度谦和,没摆什么架子,与梁神医友善的交流沟通,将她之前制定好的后续治疗方案也提了出来。
两人说话时,钟承皓默默看着二人,眸光中多了几分柔和。
舒安歌清风明月似的气质,让她很容易就得到了旁人的信任。钟承皓过去的记忆凌乱模糊,但苏醒之后,她的陪伴和婉语温言,一直清晰的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钟承皓问过赵璞,他在军中多年,一直操练兵马保家卫国,尚未娶妻,平日不近女色,从未踏足花街柳巷过。
这让钟承皓莫名安心不少,他未曾娶妻,也就意味着他若遇到心仪的女子,不必背负道德枷锁。
“目标人物好感度+6,当前好感度36。”
舒安歌正专注的与梁神医讨论问题,好感度突然上涨,她下意识的回眸朝钟承皓笑了笑。
她凤眼含笑长眉入鬓,肤色虽然微黄,却有一种说不出的风流俊俏,只一眼就让钟承皓心中浮出一种难言的情绪。
钟承皓自然看出舒安歌易容了,她易容之后的容貌,已然如此出色,真实容貌也该是何等动人。
他这样猜测着,心中更多了几分旖旎柔情。
梁神医与舒安歌说了会儿话后,带着两个徒弟下去休息。
舒安歌抿唇一笑,替钟承皓诊脉之后,声音清亮道:“钟公子身体恢复的极好,再过几日,颅内淤血便能彻底化开,届时也不必再受失忆之苦。”
“大恩不言谢,白班主今日恩情,钟某牢记在心。”
“钟公子太客气了,悬壶济世,乃吾辈之责。再者,赵兄相赠百余银两为诊资,白某不敢妄自居功。”
舒安歌话说的客气,钟承皓也没真的将她救自己视为份内之事。
她拥有连赫赫有名的梁神医都认可的医术,没有开设药堂行医治病,反而走南闯北开皮影戏班子,绝非重财之人。
“白班主莫要谦虚,日后若是班主遇到难事,可随时来寻钟某。广源楼是钟某旗下产业,京都、洛城、卫州等城市都有分号。”
赵璞见霍王主动告知广源楼的存在,更加确定他对白班主态度非同寻常了。
王爷年近三旬尚未娶亲,倘若两人真成了也算一段佳话。
白班主人是极好的,唯有一点让赵璞有些忌惮,那便是她的出身来历。
若依她所说,她自幼在灵毓寺中长大,为何突然离开卫州,建了一个戏班子走南闯北。
白瑾竹擅文墨通医术,乃是民间奇女子,又是否愿意嫁入王府,屈居于后院子中。
两人八字还没一撇,赵璞已经开始提前为二人的婚事担忧了。
“多谢钟公子,日后白某若是遇到难事,一定会记得到广源楼求助,您该休息了。”
舒安歌退出房间,片刻后,赵璞和几个亲卫也从房间中退了出来,几人特地向她赔了不是。
房间内,钟承皓回想起舒安歌说话的神情,唇角挑起一抹淡淡笑意。
梁神医在龙潭镇待了三天后离开,这期间他也没能想到更好的方法医治钟承皓。
赵璞还有坚持请神医过来的亲卫彻底臊了脸,他们对舒安歌态度更加恭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