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璞对霍王忠心耿耿,他亲自过问,他又怎会隐瞒。
只见他扑通一声,响亮的给霍王磕了个头后,神情凝重的开口:“主子,您乃大周的兵马大元帅霍王,是先皇的十七弟,名讳钟承皓。您镇守边疆战功累累,是百姓心中的守护神。”
说到霍王的英勇壮举,赵璞眉飞色舞与有荣焉。
霍王淡淡听着,没什么特别反应,示意他继续讲下去。
“我叫赵璞,是您最信赖的亲卫之一。您在战场上被人暗算后受了重伤,边疆这边兄弟们商议之后,决定由我亲自带您到洛城寻找神医,其他亲卫则负责暗中保护您的安危。”
“我是霍王?还是兵马大元帅?我被暗算后,战事进展如何,我方是否取得胜利。”
霍王在心里念着钟承皓三字,只觉无数零散的记忆碎片朝他冲来,让他有种疼痛难忍感。
对于兵马大元帅这个身份,霍王并不排斥,赵璞提及战场,他第一反应就是大周战事有没有取得胜利。
看到刚脱离危险期,尚在失忆中的霍王,本能关心着战事问题,赵璞拿手背擦了把泪,哽咽着说:“王爷,您放心,我们赢了,蛮子短时间内,不敢再进犯大周边境的。”
霍王看到赵璞揉眼睛,板起脸道:“大丈夫,何故做小儿女态。”
赵璞急忙将手放下,挤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王爷,您要早日调养好身体回卫州。属下们担心您昏迷不醒的消息传到蛮人耳中,他们再次兴兵作乱,故而一直瞒着,还请王爷不要介意。”
“理应如此,凡事以大局为重。”
霍王说完这话,只觉眉心一痛,身上四肢百骸又凉又热了好一阵,整个人瞬间变得病恹恹的,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赵璞见状,急切的守在霍王身旁,一句句的问着:“王爷,您身体怎么样了,是否觉得不舒服?”
霍王微微摇头,半垂着眼睑说:“莫要担心,我歇会儿就好。”
他本想再问些白瑾竹的事儿,但精神实在不济,只能作罢了。
赵璞闻言,松开了霍王的胳膊,静悄悄的守在他身边。
霍王闭上眼睛休息时,赵璞难以抑制心中激动喜悦之情。他恨不得立刻与同伴分享,但他们今日恰巧没过来。
为了回报村民的热心帮助,在舒安歌的主持下,玉荷班在龙潭镇演过两出皮影戏了。
以前都是舒安歌唱主角,如今她忙着为帝华治病,索性放手让勇叔和明秀安排皮影班子的事儿,两人安排的津津有条,百姓们看的高高兴兴。
唱皮影戏,对唱腔还有手上功夫要求极高,对身段儿要求不像唱戏那样苛刻。
舒安歌替明秀打过下手,她的表现十分令她惊艳。
春意越来越浓了,山上猎物也多了起来玉荷班这段日子又收了不少礼物,为了答谢大家的厚爱,舒安歌打算亲自出个场。
相比起跟村民打成一片的蓉蓉柳七郎他们,舒安歌因为一直忙着上山采药给帝华治病,所以一直没怎么和大家来往。
白班主亲自下场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龙潭镇,大家乐淘淘的等待着看皮影戏。
第1012章 罪臣之女征服铁血战神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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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潭镇民风淳朴,没有那么多官差,也无人会对戏班子的演出曲目指手画脚。
舒安歌在经过挑选之后,决定唱一处霍王千里走单骑,深入敌军内部,刺杀蛮人统帅的丰功伟绩。
大家得知玉荷班要唱霍王打仗的故事,一个个精神抖擞,早早的守在台下。
好戏开锣,舒安歌唱皮影戏的地方,与霍王休息的地方只有一墙之隔。
这边戏唱的正热闹,舒安歌操纵着手中拉杆儿,小人儿又是舞枪弄棒还是翻跟头,简直像活过来一样。
明秀和勇叔坐在台下,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影窗上的小人儿。
他们十分不明白,为何一样的操作,小人儿在班主手中就像活过来了一样,在他们手中,霍将军总是显得有些木讷,少了几分英勇和洒脱。
大半个村的人都聚了过来,连孩子都捧着脸,认真的守在影戏台子底下,没一个东奔西跑嬉笑玩耍的。
大家跟着霍王一起千里行兵,提心吊胆的盼着他别露出马脚,当他大杀四方时,大家心情激动万分,恨不得跟霍王一起上阵杀敌打蛮人。
墙这头欢声笑语不断,墙那头,霍王半靠在床上,手中拿着一本兵法书,忽而抬头看了赵璞一眼:“外面在干什么,那么热闹。”
“回禀王爷,外面在演皮影戏,白班主亲自下了场,刚好演到了您千里走单骑,深入敌军内部奋勇杀敌。”
霍王虽然失忆,但赵璞每次讲起过去的事儿,他多少都会想起一些东西。
所以,只要头不疼,霍王都会让赵璞讲军营里的故事给他听。
“皮影戏?以前仿佛没看过,但听起来还不错,你觉得白班主人怎么样?”
霍王突然将话题引到了舒安歌身上,赵璞正在整理药箱,抬起头笑着回了一句:“要说白班主,真是个玲珑剔透的人物。要不是王爷您亲口挑明她是女儿家,我还真想不到,这样一个钟灵毓秀淡雅如竹的青年人,竟然会是女子。”
“女子同样可以钟灵毓秀人淡如菊。”
霍王下意识的反驳,赵璞哈哈一笑:“王爷说的是,但您知道小的是个粗人,想东西都是直来直往不会拐弯儿。”
“她可曾猜出我的身份?”
霍王深邃的眼眸,刚毅的神情,让赵璞怀疑他恢复了记忆,激动的颤声问到:“王爷,您可是想起什么来了?”
“还没有,偶尔想起一些零碎片段,头疼的厉害,难以忍受。”
“如果头疼,您就先别想太多。白班主交待了,你伤的太重,必须慢慢养着,要是太过急功近利,反而不利于恢复。”
“我明白,你说一些白班主的事吧。”
听到霍王三句不离白班主这仨字,赵璞有些惊讶,又怀疑他是不是看上白班主了。
赵璞仔细回忆了一下,他家将军十五岁就来到了封地,接着他隐瞒身份进入军中,放下皇子的尊贵荣耀,从一个小兵卒做起,尸山血海中闯出一天光明的晋升路来。
将军实在太过厉害,先皇碍于民意,也为了边境安危,不情不愿的封霍王为兵马大元帅。
霍王荣耀盖世,唯独一样事令众部下诟病,那就是他一直不曾成亲,也没宠幸婢女留下子嗣。
眼看着霍王就要迈入三十大关了,没有子嗣如何得了,有些婚嫁早些的人,三十一二岁时已经做起了祖父母或者外祖父母。
不管怎么说,将军主动关心女子,都是一件非常值得高兴的事情。
“王爷,您想了解哪一方面?我听人说,白班主今年不过双十年华,还未曾娶——嫁人。她擅长演皮影戏,性格温柔善良,任谁见了也要夸上一句。”
“白班主的医术是跟谁学的?”
霍王的问题跳跃性极大,赵璞对白瑾竹了解也不算多,他挠挠头发,将她之前说的话重复了一遍:“要是属下没记错,白班主的医术应该是和寺里的高僧学的。”
外面热闹的唱戏声听停了下来,小孩子追逐打闹的声音响起,霍王凝视着窗外,不一会儿敲门声响了起来。
“赵兄,药材买回来了,贵主人该进行药浴了。”
赵璞手脚麻溜的将门打开,舒安歌鼻尖儿上沁着一丝晶莹的汗珠,挽着袖子从房外走了进来。
她手里拎着几包药材,还有一篮新鲜的草药。
柳七郎和孟长舸一人提了两桶热水走了进来,他们将水放下后,孟长舸一言不发抓转身离开,柳七郎哎呦了一声打开了话匣子。
“我说赵兄弟,您做的不地道呀。我家班主,每日操劳着为你家主子看病。你家主人已经醒了,你还天天守在床边,这是在防我们么?”
柳七郎性情素来耿直,想到哪儿说到哪儿,也不管别人面子上能否过得去。
舒安歌没想到柳七郎会突然给她打抱不平,她将草药放下,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累了一天了,热水送好后快去休息吧。”
“班主!”
柳七郎高声唤了一句,见舒安歌态度坚定只能叹口气,嘀咕着说:“好心被人当做驴肝肺,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