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伙儿不愿离开,白瑾竹大发雷霆,众人只得含泪离开。
将同伴送走之后,白瑾竹改头换面,到卢府应聘厨子,无一人认出她便是先前的白班主。
她在卢府之中,耐着心思待了近一年,因一手出众的厨艺,十分得卢方还有夫人喜欢。
在卢府做事的过程中,白瑾竹不忘搜集卢方贪污腐败陷害忠良的罪证。她将这些罪证寻找了一个可靠的寺庙藏好,同时寻找机会刺杀卢方。
还没等白瑾竹找到机会,皇帝突然驾崩,卢方与胡安联手,将羸弱的太子推上皇位,不满十岁的皇帝钟翊粹成为两人手中傀儡,他们行事更加猖狂。
先皇几位兄弟不服,借着清君侧,诛奸佞之名起兵。
卢方和胡安贪生怕死,选择投靠了庆王,想要与其联手把持朝政,废黜新帝,由庆王登基称帝。
两人之所以选择庆王,是因为庆王与先王一样,贪恋权势和美色昏聩无能,容易受人摆布。
其他几位起兵的王爷,自然不愿拱手让出江山,大周战乱四起民不聊生,卢方等人依旧饮酒作乐欢宵达旦。
恰有一次,卢方宴请胡安,白瑾竹费尽心思做了一桌非常精巧美味的佳肴,卢方特地将她叫到跟前打赏。
白瑾竹趁着领赏的时机,一面拔出匕首朝卢方胸膛刺去,一面探出袖剑取胡安性命。
奈何两人身边强人无数,卢方用爱妾挡了匕首,胡安本身武功便十分厉害,白瑾竹刺杀不成,被人拿下。
她性情刚烈,在痛骂了卢方之后,咬舌自尽。
接收完剧情之后,舒安歌心情十分沉重,白瑾竹性格柔中带刚有勇有谋,与她十分相似。
正因为相似,所以舒安歌更难感受到她的不甘与绝望。
为了报仇,白瑾竹卧薪尝胆忍辱负重,在卢府做厨师,最后更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刺杀失败后自尽。
原主的心愿是为父亲平反,救回幸存的家人,诛杀奸臣和邪是佞,尽可能的扶助百姓。
舒安歌进入任务的节点,原主还有几个月就带着玉荷班进京城了。
白瑾竹会一些简单的易容术,谦逊温和精通人情世故,很容易得到他人好感与信任。
皮影戏最关键的地方,一是唱腔二是动作,舒安歌虽没演过皮影戏,但有原主记忆打底,加上她的戏剧功底,学习来应该不会太难。
刚好玉荷班的演出在葫芦镇告一段落,舒安歌可以在前往下一个城镇的路上熟悉一下皮影的操作。
原主心灵手巧,舒安歌也不差,她有自信将玉荷班带好。
论起来,这次任务最难的不是报仇,而是尽可能的扶助百姓还有替永安郡王翻案。
路途漫漫,来到这个世界将近一个月后,舒安歌演皮影戏已经像原主一样娴熟了。
她性格本就与原主相似,言行举止也不曾露出端倪,故而玉荷班中众伙计并未怀疑什么,待她亲热如旧。
阳春三月,洛城郊外柳色侵衣,百花灿烂,盈盈一带绿水,环着青翠远山。
山脚下,李家酒铺的旌旗随风招着,客栈里,闹哄哄的全是人,一个个伸长了脖子看热闹。
“且说,霍王神勇难挡,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今日我们要说的便是【玉修罗日抢三关,荡敌寇黄沙百战】。”
抑扬顿挫的温润男声刚落地,酒铺内一片叫好声,门窗顷刻被关了起来,四下暗沉一片。
春色被关到了门外,台上亮起了烛光,淡黄色影窗上,两个小人儿插科打诨的跑了出来。
酒铺最中央搭着一丈见方的台子,这影窗正架在台子上,外面围着深绿色布帐。
台前众人眸光闪烁看稀奇,台后,舒安歌带着班子里的人,咚咚锵锵的好戏开场。
净脸信子盔武将头茬神勇霸气,登场之后,引来欢呼声一片。
舒安歌在影窗后,一边操纵着武将头茬表演马术,一边口中做出马蹄声、兵器相撞声,生生凭着一张口,拟出了跌宕起伏的战场厮杀之景。
酒铺中的人头一次看影戏,只瞧的眼花缭乱。一个个凝神静气,生怕惊扰了这小小战场,连喝彩声都闷在心里。
眼看武将深入敌军,杀的对方片甲不留,大家伙心潮澎湃,激动的难以自己之时,“砰”的一声,门被撞开了。
第1004章 罪臣之女征服铁血战神3
明媚春光,如一斛酒,倾入酒铺中,影窗被衬的黯淡了,威风凛凛的武将也变得模糊了。
一行官差按着刀剑冲了进来,当头的人哼了一声:“光天化日之下,关门闭户鬼鬼祟祟成何体统!”
自古民都是怕官的,官差在门口一站,大家伙像是当头淋了桶冷水,一个个战战兢兢的。
酒家急匆匆上前,作揖赔笑到:“官爷见谅,咱们今儿个请了影班的人唱戏,这才将门窗闭上。各位官爷一路劳累,不如坐下喝杯茶饭,歇歇脚。”
舒安歌放下手中皮影,从台下绕了出来,朝官差作了个揖,清朗朗的赔了罪:“小民玉荷班班主舒安歌,在此向诸位大人请罪了。”
官差将她打量了一下,只觉眼前青年人穿着靛蓝棉布裁的长袍,身量也就一般人,清秀的眉眼,脸颊圆润,瞧着一团和气。
他又将戏台子上上下下扫了一眼,这几年大周新兴起了一种叫皮影戏的玩意儿,先是从卫州传出来的,接着其它地方也有模仿的。
听人说皮影戏十分巧致,只靠着不足一丈的地儿,六七个人就能演一场大戏来。
他们这些做官差的,平日无聊,喜欢到戏园子里坐坐,如今瞧见影戏,不由来了兴致。
“先前唱的什么?”
官差找了张桌子,将佩刀往上面一按,先前坐着的人,立马作鸟兽散,面上还带着讨好的笑。
领头的官差哼了一声坐了下来,其余官差也纷纷落了座。
“一桌各切一盘牛羊肉,再上两道小菜,来壶酒。”
店家心疼的眼泪直往心里落,面上还是得殷勤道:“好嘞,官爷稍等。”
酒家众客人,在屋里站着,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难免有些战战兢兢。
舒安歌眉眼含笑,落落大方的回话:“诸位官爷,先前唱的是讲的是平陵之战。”
官差将手往桌子上一拍,皱着眉头道:“换换换,日后不准在洛城唱霍王的戏。”
说完话后,官差似笑非笑的看了舒安歌一眼:“洛城临近皇城,你们这些外乡人,做事儿都要仔细些。”
舒安歌上前一步,再次作了揖,趁着袖子给领头官差塞了一小锭银子,接着笑眯眯的说:“多谢官爷提点,小的记下了。”
“捡热闹戏,给爷们唱上一出。”
“官爷喜欢听哪个?”
舒安歌说着话,人已经退到了幕后。前边官差咦了一声,议论着这戏名字新鲜,他们一个都没听过。
片刻后,领头的官差点了一出门窗也自然关上了。
舒安歌换了手中头茬,将影窗上的彩帘子换成了碧海青天样子,大片也换上了城郭模样。
几人从影包中将【哪吒闹海】的头茬还有景片,以及小场用的皮影都整了出来。
一声锣响,新戏热热闹闹的开场了。
舒安歌擅长口技,一个人几乎配了整部戏的声音,惟妙惟肖以假乱真。
无论是风声雨声、孩童叱咤声,还是龙子逞凶、百姓叫苦声,她不慌不忙,没出一点儿纰漏。
官差们戏听到了一半,饭吃好了,往桌上扔了一把铜钱,一个个提着刀离开了。
酒家欲哭无泪,收拾着店内狼藉,心中盘算着损失的银钱。
官差们一走,先前在店中困着的客人们,也跟着散了场,走前不忘结了账。
酒家一脸苦相,心中叹道:无妄之灾,真真是天降横祸,这些官差比蝗虫还要惹人厌。
人走的差不多了,舒安歌将一出戏唱完了,这才收起了家伙什。
待她将东西收完,店家也收拾的差不多了,愁眉苦脸道:“白班主,大家伙被官差吓到了,也没留下几个赏钱。我这儿钱不多,您先拿着。”
店家心肠倒是好,明明被官差坑了一把,还不忘弥补舒安歌的损失。
舒安歌朝店家摆了摆手,笑吟吟的说:“初来乍到,打个名气便罢。店家若是有心,不如给我们提点一下这洛城风土人俗,白某感激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