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院子空空荡荡,收拾的很干净,舒安歌将小树丢到了地上,枝枝叶叶的格外显眼。
宋氏脑袋里轰轰的,还没接受女儿变成大力女的事实。
过了好一会儿,宋氏才如梦初醒蹲下身子,摸了摸小树的根部,然后仰起脸迟疑的说:“妮儿啊,这真的是你徒手拔出来的?乖乖,你这力气怎么一下变得这么大,身上疼不疼累不累,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作为一个母亲,宋氏虽然对舒安歌凭空生出的怪力有些畏惧。
但她还是本能的关心着女儿,害怕她在得到怪力的同时,带来了别的病痛。
舒安歌能够明白宋氏的心思,又是转圈还是扭腰的向她证明着自己很健康,除了力气大之外没别的毛病。
虽然她觉得自己这模样,简直蠢到让人不忍直视,一切只为了让宋氏安心。
乡下人多有点儿神神叨叨,宋氏看着女儿活蹦乱跳没什么大碍,双手合十在那里谢天谢地,嘴里叽里咕噜的也不知在感谢哪路神佛
舒安歌耐心的看着宋氏瞎鼓捣,一双乌溜溜的眼睛中闪着动人的光辉。
眼睛就像心灵的窗子,一个懵懂未开化不通人情世故的人,眼睛总显得疲惫浑浊。
读书不多的人,眼神多畏怯,舒安歌明亮的眼睛,给她平淡无奇的容貌增加了一丝光彩。
遥远的西南郡,风沙漫天。
程琳儿裹着风衣兜帽,匆匆进了院子,白净的面皮上,显着几分藏不住的焦躁。
何氏衣衫不整的斜躺在床上,眉眼中透着春色,呜呜咽咽的哭着,模样好不可怜。
“让我去死,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周二柱就像被雷劈过一样,身子僵硬的站在床边,脑袋中一片空白。
他怎么会猪油蒙了心,做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来。
何氏可是他好兄弟的妻子,两人有过命的交情。虽然何氏年过三十依然风韵十足,但周二柱发誓子自己没对她起过歪心思。
“嫂子,你别这样,我、我——”
周二柱我了半天,连句囫囵话都说不全。
何氏余光中见她这模样,哭得更伤心了,口口声声要寻死觅活的,急的周二柱满头大汗。
她拿头往床栏上撞,周二柱无奈只能拽住她软软的身子。
程琳儿冲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她尖叫到:“娘,您怎么了。”
她尖叫之后,拿拳头往周二柱身上砸:“你欺负我娘,你是坏人!”
周二柱原本就口干舌燥心慌不已,被程琳儿这么一喊,心更乱了。
这到底什么事儿,他就记得自己盛情难却,在和兄弟们一起吃饭时,喝了两杯酒。
等他醒来,就和何氏躺在了一起。
何氏身上全是暧昧痕迹,周二柱也觉得身体有点儿不对劲儿,摆明是他欺负了人家。
“琳儿,娘没脸活了,你以后要好好的。”
何氏哭哭啼啼,将脸转向周二柱:“周将军,这么多年我们娘儿俩多亏你照顾。发生了这种事,只怪我命不好,还求你在我去后,将琳儿送到我的老家,让她舅舅照看着。”
“娘,您不能死啊,您死了女儿也不活了。”
“呜呜,琳儿,娘也舍不得你。可我对不起你爹啊,没名没分的被人糟蹋了,传出去要被着指着鼻子骂的。”
周二柱见何氏寻死觅活,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拿头往床柱子上撞:“是我猪油蒙了心,对不起嫂夫人。你要是不嫌弃,就嫁给我,我周二柱这辈子绝不辜负你。”
他的承诺,让何氏心中大喜。女儿刚提出让她改嫁周将军的主意时,何氏心里是没底气的。
周二柱性格刚正,从不留恋烟花之地,对家中妻女很是牵挂。
他要是想纳妾,很多黄花大闺女,都愿意主动跟着他,怎么会看得上她一个昨日黄花。
抵不住女儿的怂恿,何氏大着胆子尝试了一下。
没想到周二柱这么耿直,完全不想他们俩到底怎么躺在一起的,一门心思要报恩。
纵然心中欢喜,何氏也没一口答应下来:“呜呜,就让妾身去死吧。周将军是大英雄,妾身一个残花败柳,连做妾的资格都没有,如何敢高攀。”
她越是这样,就越惹人怜惜,周二柱铿锵到:“你放心,我周二柱言出必行,除了妻位给不了,别的绝不会委屈你们母女。”
程琳儿抹了把眼泪,可怜巴巴的跟周二柱说:“周叔叔,您先出去,让我好好劝劝娘亲。”
周二柱叹了口气,从房间中走了出去。
西南的风沙真大,参军入伍这么多年,他想到远方的妻女时,头一次心里沉甸甸的。
第1957章 重生文中古代小寡妇6
小小的村子藏不住事儿,东头有人放个屁,西头就有人喊臭。
舒安歌早晨勇斗泼皮无赖的英勇事迹,很快就在村子里传开了。这不亚于鸡蛋碰石头,并且把石头碰烂了,自己毫发无损。
何家小寡妇回来的消息,也在西坪村传开了,她的伯叔婶娘还有爷爷奶奶自然也知道了。
院子里,宋氏和舒安歌正在说着话,破旧不堪的院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舒安歌还没来得及回头,后面已经阴阳怪气的传来了这么一句话:“呦,到底是在镇上做过少奶奶的人,这回到村里就是不一样,大摇大摆见了长辈也不问个好。”
尖酸刻薄的女声,刮得舒安歌耳朵痒,她跨了一步挡在宋氏前头。
回身一望,一个黄着脸身子浮肿,盘着头发叉着腰的中年女人,鼓着腮帮子瞪着她,眼里满满的都是厌恶。
一脸刻薄相的女人正是舒安歌的小婶儿小王氏,她是周安乐奶奶的娘家人,所以颇得她欢心。
小王氏旁边站着周安乐的爷爷奶奶,周老爹和王氏已近五六十岁了,背佝偻的厉害,眼皮子往下耷拉着,皱纹一层又一层,像皱巴巴的老核桃。
这模样很可怜,但是想到他们压迫原主时的丑恶嘴脸,舒安歌就不觉得他们可怜了。
宋氏见公婆和妯娌来了,面色有些不好但仍挤出一丝笑来:“爹娘,还有她小婶儿,安乐丫头昨儿个刚回来,我就想着让她今天去看看你们呢。”
舒安歌感受到小王氏的恶意,抿着唇也不吭声。
听了宋氏的解释,小王氏吊起了眉毛,摇着王氏的胳膊说:“娘,你看,我这嫂子是越来越会说话了。不过两步路的功夫,还扯出一堆话来。”
仿佛觉得自己的话很有趣,小王氏拿手帕按着唇角,继续笑着说:“安乐丫头啊,我跟你说,你虽然在镇上做了少奶奶,但不能忘了婶娘和爷爷奶奶的好。要不是我们,你怎么过上吃白面的生活。”
小王氏厚颜无耻的程度之深,让舒安歌深为叹服,她忍住眼角抽搐的冲动,冷冰冰的甩了一句:“多谢婶子好心,不过我已经被何家休了,他们嫌弃我是丧门星。”
舒安歌特地将丧门星三字咬重,因为小王氏以前最爱骂她是丧门星,还经常指桑骂槐。
要不是他们使坏,原主何至于被逼的上吊寻死。这些人逼死了周安乐,还有脸上门邀功,心真是坏透了。
听到孙女被休了,周老爹开口了,脸上皱纹拧巴到了一起:“这是咋回事儿,好端端的何家凭什么休你。”
周老爹话说的好笑,舒安歌心中呵呵翻了个白眼道:“何家三少爷在我嫁过去的当夜就不中用了,他们一家嫌我是丧门星,休了我我也不奇怪。”
她没提何老爷试图猥亵儿媳这茬,这么脏的人,一巴掌打死对方就是了,何必说出来脏了自己嘴。
王氏啧了下嘴,将舒安歌瘦小的身板儿打量了一回,跟母鸡似的咯咯一笑:“真是不害臊,提起自己丈夫也不脸红。咱们女子就该以夫为天,姑爷前脚没了,你后脚就回来,丢了周家的脸面。”
周老爹黑着一张脸,重重的咳嗽了一声,然后说:“你是何家八抬大轿抬过去的,他们凭什么想休就休,也太不把咱们放在眼里了。”
这话说的硬气,舒安歌真想回他们一句,何家就从没将周家放到眼里过。
小小的院子挤了几个人,气氛凝滞,宋氏心惶惶的不敢和公公婆婆顶嘴,又怕女儿受委屈。
老王氏开口了,她伸手就往舒安歌身上拧去,嘴里咒骂到:“肯定是这小蹄子发浪,不想在何家守着,这才被赶了出来。你看她今儿个,跟男人又是摔还是打的,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