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痛,痛。
傅韶的手抖个不停,他喘着气按住自己的手腕,逼着自己冷静下来,家里的电话打了一遍又一遍,铃声一次次响起,却怎么都没有人接。傅韶疯了,未接的电话和屏幕里的颤抖的少年映在一起,让他像个疯子一样在嚎叫。
敛敛,敛敛。
为什么这些人都要害他,为什么都要伤害他的宝贝,在他以为一切痛苦都将结束的时候,给了他重重一击。
“……抓住他,不管用什么方法。”
傅韶的眼眶通红,声音嘶哑,掌心里的太阳黯然失色,像是现在无力躺在床上的少年,睁着那双空洞的眼睛,嘴里还在呢喃着,求他别走。
不会走了,再也不会走了,以后爸爸永远都不离开敛敛,永远都会陪着敛敛。
他哽咽着亲了亲少年的额头,把他紧紧抱在怀里。
敛敛…对不起,爸爸又来迟了。
谢敛醒不过来,在医院的第三天,傅韶彻底发了疯,少年脆弱的躺在病床上,无知无觉,任由傅韶怎么哀求,怎么叫他,他都不愿意醒过来。
医生叹气,谢敛的手术很成功,少年从楼梯上摔下来的第二天就被接回了家,身上各种伤口数不清,更不提最严重的脚腕和脸上狰狞的伤口,拖的时间太长,但也算是有惊无险,并没造成什么大问题。
至于谢敛为什么不醒,医生摇头,只能说是孩子自己不愿意醒,或者说是不敢醒。手术台上少年的身体斑驳红印,一看就是被人虐打后留下的印记,傅氏总裁刚从发布会上下来,怎么也不可能是这个人,医生不敢乱猜,但一想到刚才傅韶的恐怖面容,也不禁打了个寒颤。
他只能低声解释,谢敛智力迟缓,孩子对于疼痛的恐惧是天生的,更何况受了这么大的折磨,实在是不敢醒,只能等,只能哄。
病房里安静的可怕,医生已经离开,林野站在外间不敢进去,但陈与真已经被关了三天,再不处理,只怕有人报警说他失踪,林野握着把手还在犹豫,但没一会,里面就传出了傅韶沉闷的哭声,针扎般痛苦。
林野红了眼眶,松开了手。
半个小时后,傅韶走了出来,他像常人般冷静,只是拳头死死握住,青筋暴起,突兀的横在手背上,看上去极为骇人。
陈与真被关在郊外一个隐蔽的地方,门被人推开,露出在地上蠕动的湿淋淋的人型。身边人尴尬解释,说他被关了许久,身上恶臭难闻,只好先将就冲了冲,提出来见人。
傅韶没有说话,缓步踏进去,陈与真似乎是意识到是谁来了,疯狂向后退,嘴里发出尖细的叫声,像是女人一样。
“前天打的,剂量翻倍,一针雌性一针抑制剂。”林野低声说。
这是国外常用来对付强奸犯的手段,傅韶点了点头,在陈与真面前蹲下来,提着他的头猛的往地上砸。
“啊!!!”
凄厉的叫声让人胆寒,血很快顺着他的额头汩汩的往下淌,傅韶却面无表情,像没看到一样,拿一旁的软布再次塞住了他的口,一拳一拳往他身上砸。
沉闷的肉砸声惊心动魄,伴随着陈与真被堵住的闷哼一声接一声在屋子里回荡,林野听得心惊肉跳,不敢回头看。
痛苦和恨意充斥着傅韶的心口,疯狂叫嚣着让他杀了地上的这个人,他的宝贝还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凭什么这个杂碎可以好好活着,凭什么他一点事都没有,他阴寒着脸,下手越来越狠,按住他挣扎的身体,死死掐着他的脖子。
“唔…唔……”
身下人的脸涨的紫青,嘴里发出嗬哧嗬哧的声音,双腿乱蹬,手奋力拍着他的手腕让他放开,看上去痛苦又害怕。
傅韶眼眶湿润,他的宝贝当时是不是也这样怕,是不是也这样疼,他挣不开,他跑不了,哭喊被扼住,没有人来救他,他那么脆弱,只能无力的被对方压在身下……
他那么乖,为什么总是有人舍得去伤害他,为什么自己永远保护不好他。傅韶额上的青筋暴起,眼眶红肿,咬着牙收紧手掌,一寸一寸剥夺着陈与真的呼吸。
“唔……”
陈与真的挣扎渐渐停下来,乱蹬的腿慢慢摩擦着地面,发出轻微的刺啦声。
他该死,畜生怎么配活着。
“傅先生!!”
身旁的林野听到动静冲了过来,连忙掰开他的手叫他,“傅先生!快松手!”
“小敛还在等你!!”
林野吓出一身冷汗,屋内的人都被撤走,只剩他站在不远处,他知道傅韶心里痛苦,发泄也在所难免,他背对着傅韶,如果不是听到陈与真声音不对,差点就出了事。
傅先生的手上,不能沾上人命。
盛怒中的男人没有理智,死死掐住陈与真的脖子不放,林野拼了命去掰他的手,疯狂朝他喊,“傅韶!!你要让谢敛一个人吗!!”
“你他妈给我醒醒!!他还在医院等你!”
谢敛…
他的敛敛……
傅韶被林野的叫声惊醒,慢慢的松开了手,对…敛敛…敛敛还在等他。
禁锢感消失,地上的陈与真发出惊天动地的咳嗽声,大喘着气捂着自己的喉咙往后退,恐惧的看着傅韶的方向。林野也一阵后怕,连忙扶着傅韶站起来,小心翼翼的叫他。
“傅先生…?”
陈与真的脖子上赫然一道青紫色圈痕,他捂着脖子撕心裂肺的咳嗽喘气,傅韶阴狠的盯着他,像是下一秒就要扑上来,狠狠的咬断他的喉管,陈与真被蒙着眼,却也被那道视线盯得害怕,他极力恢复镇定,小心开口道,“傅、傅先生,我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三天前他回家路上,莫名其妙被拦了下来,他被蒙了双眼,囫囵的扔到了这,他问什么也没有人回答,只当晚就把他痛打了一顿。
他的呼救无人问津,说给对方钱也不愿意,他捂着伤口恐慌,心里一阵接一阵的害怕涌上来,他后天就要离开这里,谁会在这时候找他麻烦,还不要钱财。
他想到了谢敛,却又觉得不可能,往常他逗弄了少年半个月都没人发现,这会不过是过分了点,弄出了伤,但少年身上本来就有伤。更何况,傅韶不在家,谁会去看一个半大少年已经结痂的身体。
谢敛被他拿捏的死死的,根本不可能去跟别人说,而且他离开傅家不过半小时,再快也不会这么早发现,那到底是谁。
他其实已经怀疑是傅家,但总归是不敢承认,心里抱了一丝侥幸,希望只是他想错了。但刚才对方的一句傅先生,让他心里一凉,全身冷汗都开始源源不断冒出,原来抓住他的人,真的是傅韶。
他的嗓音嘶哑肿胀,又带着一丝怪异的尖细,是前天被人强硬注射了两针激素,他慌的发抖,化学阉割谁都听说过,但是没想到会落在自己身上。痛苦不是没有,但他更怕这只是个开始。
他不知道接下来傅韶还要怎么对付他,只能心存侥幸,奢求对方知道的并不多,或许他还能逃过一劫,至少能保住一条命。
毕竟,他也没有真正插入,他这会才感谢起三天前临时止住的自己,不然等待他的,该是更惨的后果。
但是对方刚才,竟然是真的想杀了他!
“误会…?”傅韶冷笑。
男人脸上还遗留着刚才的狰狞神色,他挣开林野的搀扶,上前一步猛的踩住他的胸口,声音冰冷,“陈与真,这些帐,我们要一笔一笔算。”
彻骨的恨意笼罩着他,傅韶恨不得将地上的人千刀万剐,可是单单的死实在是太便宜他。视频上的一幕幕循环在他脑海里播放,让他痛不欲生,谢敛挣扎的身体,害怕的眼神,还有一道道鲜红的伤痕,那些泪水落在他的心上,滚烫的灼热简直要把他的心脏戳穿。
他的宝贝受了这么多折磨,他不能…这么简单的放过陈与真。
第36章
陈与真被放走了,半夜三点,他被人扔到了自己家楼下,一辆车飞快行驶离开,他的手腕已经被松开,他怔忪的扯下眼上的黑布,才发现自己真的回了家。
他不敢报警,他不知道傅韶知道了多少,更不知道对方手里有什么证据,如果只是谢敛的几句话,他还可以狡辩,但如果有视频…他打了个寒颤,如果有视频,他不怀疑,傅韶肯定会借此要了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