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让闻言,看顾虞聚精会神的翻看着不禁也挪步过来,问道:“什么术法?”
一开口惊得的顾虞立马回神,将书本合了个严实,接着顺手扔到了一边。“什么什么术法?没有,我刚刚看错了,里面什么都没有!”
“你刚刚不是说有可以用来研究的术法吗?”
白让心中狐疑,这顾虞一脸神情紧张的明显是在说谎。于是不顾阻拦一把越过顾虞就将刚刚被丢弃的书拿在了手里。一旁的顾虞急了一脑门的虚汗,“白让!别看了,别看了......”手下还动作着想要去夺。可他一介书生,哪里有战神的力气。白让左手一把将其伸过来的手钳制,一并冲其翻了一个白眼,右手翻过书本正面,念道:“极乐术......”接着翻开了内页......
接着那《极乐术》就复又被丢进了书堆里......
再接着,白让就头也不回的转身走了出来——
此时顾虞早已被白让放开,一手拿着火把,紧跟上了白让那急行的脚步,边走还边说道:“看吧,都说了不让你看了,还非要看......”
“......”白让继续向前走。
“既然都看了,那你说......好不好看?”
“......”忍不了这顾虞没脸没皮的一番话,白让停下脚步,扭头无语的怒瞪了他一眼。
顾虞“呵呵”的讪笑了两声,借着灯光,映着白让的一张脸不知道这到底是红还是黑。
当然像这种污眼浊物,在蓬莱灵山境是绝对不会出现的,私底下白让不知,可是这明面上灵山境里的仙士仙童是绝对不会有,即使有,也是断然不会让其发现,所以白让,是看不到的。他从幼年登上仙首之位便要以身作则,人人尊称你一句师尊,一个“尊”字,你就得立好身姿,稳扎稳打的给端好了,况且还有一个“师”字,要求就更高了。不然一朝出错,被人给看扁了去也并非他一人的事情,连累的是整个仙门的稳固。纵然你有时候姿势端久了也是很累,可就是累死也得端着。从十一二岁伊始,他白让从来就不知道什么叫肆意妄为,他本就没有这个资格。忍辱负重,方才是他的使命。所以这种荒唐的行径,他更是想都没有想过。可这一朝被人将此种画面堂而皇之的呈现在眼前,轰然侵入心底,平静压抑的湖泊总能扑腾出来几朵大的浪花,思绪翻飞的难以停歇。
虽然白让嘴上不说,可这脑海里对刚刚几幅略眼而过的画面竟是奇迹般的记得尤为清晰,再加上连日来同顾虞之间那股微妙的接触,就更加深了此刻脑中的画面,连同着自己思绪翻飞的对号入座,不禁泛起了丝丝的羞耻。不得不承认,他对眼前的这个男人有着别样的情谊。如果说他这几百年来一步一步,变大变强,是为稳固仙门,壮大声势,倒不如说他的变强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所向披靡的去保护一个人来的更为贴切。可以令众人没有任何异议,不容任何人反驳的保护一个他想保护的人,应该才是他最初始的信条,只不过一切随着时间的流逝将此初衷给慢慢磨平,更多的是变成了一幅难以企及的画面。因为纵然当年千般万般的难以相信,那个他想保护的,洒脱的犹如朝阳烈日般的少年终究是没了......没的让他措不及防。
人世荒凉,一派屠烟,他终究参不透这纷杂的人心。
可随着世事沧桑变幻的太多,他也在不断的成长。变强的不止是修为,还有心智。
没错!他变强了,可是那个他当初千方百计想要保护的人......却已不在!
那股后知后觉似乎来的太迟!
他操劳仙家诸事,他不停歇的将自己忙的团团转,因为闲暇的时间会令他极度空虚,甚至无望。
其实心中也是有过莫须有的不着边际的想法,那就是他没死,他还会回来,毕竟他书房的七星琉璃斋里还存着尚有的一丝希翼。
只是时间越久,那股子的冲动和不着边际就会变得越淡。
“白让!白让?”顾虞在其耳边轻喊两声,心想着,这种地方,这白让竟然还会跑神。
眼前墙壁上挂的是一幅画,荡满了灰尘已经瞧不出了原貌,而白让立在这画饰前却看的极为认真,直到顾虞喊了两声,方才回了神。“发现了什么?”
顾虞冲其摇了摇头。“前面又是个屋子,要不要进去看看?”
“来都来了,过去看下。”
说着两人就又拐到了一间屋子的前面,这间屋子不同于其它两间,这屋子竟是房门紧锁,可看这门上锈迹斑斑的铁锁,显然是锁上了很久,从来没被打开过。
“开!”顾虞两眼凝神于锁链之间,唤了一声,铁链应声而落,接着房门大开。“叽——”的一声一活物从里面豁然窜出,从两人脚下过去然后逃窜,惹得顾虞拽着白让衣袖就是一阵蹦跶。如此潮湿的地下,其实有几只小动物什么的也不算什么怪事,大致应是个老鼠,光线太暗,两人也没看清。接着一股子的陈旧腐尘从屋内飘出,迎面而来,甚是呛人,顾虞同白让不禁抬袖捂住了口鼻。
因为灰尘久久没能完全消散,两人在门边立了些许片刻方才准备抬脚进去。顾虞将火把靠前的照了照,这间屋子较之刚刚的那间更为的杂乱,简直无法下脚,这岑夫子莫不是还有私藏垃圾的特殊癖好吧!
靠!满屋子的破罐子、破碗、破衣衫、碎纸屑的,什么情况?
还有那深处墙角里立着的、穿着一身大红喜服的、那......那是个什么东西?
第60章 地室3
顾虞还真被那穿着喜服的东西给携住了目光,可由于光线太暗,看不清面容,不知那角落里站着的到底是人还是鬼!
“白让!那里是不是站着一个人?”顾虞小声的在白让耳边问道。
“不会!这里如此脏乱,明显是个废弃的杂间。活人肯定是不可能,除非是个死人……”
白让说的没错,当顾虞拿着火把照过去的时候,那里立着的穿着大红喜袍的是一具干尸,而且是一具女尸。尸骨发黑发紫,上面还粘腻着一些已经干瘪没有水分的肤质。大红的喜服披挂在骨架之上,显得尤为空荡。这喜服质地上称,灯光映照之下还泛着丝丝银光,顾虞用手轻捻了一下,应是天蚕丝所做,那这个女人的身份在岑氏一族的地位来讲应该是有些份量的才对。可这穿着喜袍,尸骨发黑,明显是在新婚当晚就被人给毒杀了!顾虞不禁为其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想着,这岑夫子所在位的上上下下几千年里,也不知道这手上残害了多少无辜的生命,背负了多少笔血账。想到这里,顾虞那正捏着红色衣襟的手指不禁暗自发力,撺握在了一起……
这里除了那具干尸,也再没有什么能够吸引顾虞的眼球,一股子的烂臭味儿,也的确待不下去。于是拽了拽拿着佩剑此刻正在翻东翻西的白让,说道:“我看这里就是个杂物间。”还有这新婚死去的喜娘同这一堆破破烂烂的杂物堆放在一起,可想而知这岑夫子也真是有够变态。
“嗯,我看这地室到这里也就走到头了,这戴之义的尸体应该真的不在这里,那我们回去。”说着白让抽身,准备离开,顾虞紧跟其后,刚出来那门,准备往回走,转身之际顾虞看见在一堆瓶瓶罐罐里应是在刚才他们的翻弄下露出来的一节纸筒,应该是从哪个长型罐子里翻落出来的,在一堆杂乱脏污的垃圾里显得格格不入,被保存的尚且完好。顾虞复又折回将其拾起,将外面的一层护纸拿开,里面装着的竟是一副画。此刻走在前面的白让见状已是走回顾虞身边。顾虞将手中火把递到白让手中,白让无比自然的顺手接过,这边顾虞一手执画柄,另一手慢慢的将其铺开。
这是一副神佛挂像,而这个挂像,他见过!
没错!虽然已然过去很是久远,但是这个画像他尤为清晰,那是当年他掉入浮洲之境的前夕,在那个瓜洲一夜之间被屠城的君邑城附近的草丛里,他拾起过一幅一模一样的画像。当时由于急于将情真女送往浮洲之境就没多做思虑,不过他是好好的收起来的,只是在浮洲之境中被那些个厉鬼邪神给撕扯了去。可想而知,当年的君邑屠城之作应该也是这岑夫子的一个大手笔,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单单就是为了将他送进浮洲之境吗?然后就是周所周知心狠手辣的杀了自己那唯一的儿子岑方侵!那岑方侵虽然行事荒唐恶劣,品质不堪,可从未触犯过祸国殃民的大忌讳,让这么一个“凶”大无脑之人去谋划这么一件罪大恶极的事情应该也是太高看他了吧!接着就是岑方侵死后一连串的事故频发,连环紧凑,一切绝对是一个深思熟虑的预谋。那如此看来,君邑屠城不过是岑夫子当年准备开始剿灭云坛的一个药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