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珞晞乖巧地点了点头:“嗯。”
颜拓起身准备离开:“好了,早些睡吧。”
还未走到门口,却听见身后颜珞晞说道:“阿爹,我们家会一直这样的对吗?”
颜拓拉开门的手霎时一顿,心中升腾起微妙的不安感,应该是敬妃对她说了些什么吧,但是他与敬妃已是多年都没什么交集了。虽然敬妃多多少少知道一些,但是应该是不知道具体缘由的。她当年费心安排在颜府的人,在秦风宁去世的时候,他就找了个由头都驱逐出府了。
“放心吧,你会一直像现在一样幸福的。”
虽然颜珞晞现在不明一切,但是她有直觉,可能在不久的以后,家里会有一场翻天覆地的变化,就像今天的天气一样,风雨欲来......
“皇后娘娘,陛下的病来势汹汹,恐怕凶多吉少了。”
文颢帝自从那天夜里自行去了一次怡华宫以后,就像感染了风寒一样,日日咳嗽,喝了太医院的药咳疾也不见好转,却是越发的严重了,今日又是在上朝之时晕倒,却不料病竟然是如此的重了。
“什么叫凶多吉少!蒋太医,若是皇上有个三长两短,本宫要你们整个太医院陪葬!”
蒋太医坐镇太医院多年,对于文颢帝的病症也是很奇怪,明明是很普通的风寒之症,但是却怎么用药都不起作用,甚至还有加重的趋势。而且他还闻到文颢帝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很熟悉,但是却是想不起来是什么。
“娘娘,陛下近日可有用香入眠或是佩戴香囊的习惯,或是去过什么有奇异香味的地方?”
文颢帝睡眠极浅,平常睡觉之时会点上些安神的沉香,沉香是太医院配的,应该不会出错才对。
皇后不会时时都跟在皇帝身边,所以另一个人会比她更了解:“王德,皇上今日去了哪里,又与什么人接触!”
文颢帝的贴身太监王德是本身在王府中就跟着的,说起来,他要比皇后更加了解文颢帝。
“回皇后娘娘,陛下近日都在文宸殿批写奏折,甚至比平常更加早起,更加晚寝,几乎是不出文宸殿的呀,说不定是陛下累到了?”
蒋太医听此,也是推断不出文颢帝突然病倒的原因:“皇后娘娘,陛下身上有一股奇异的清香,微臣对于这种香味似是闻到过,但是却与这么多年接触过的香料匹配不上,微臣怀疑,陛下并不是单纯的风寒,而有可能是中毒。”
“中毒?怎会?陛下的膳食都是专门有人试毒的,这......于理不合啊。”
王德以为是自己的原因,连忙跪下认错。
皇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眉头一皱,抓起王德的衣襟:“陛下有没有去过怡华宫!”
见王德眼神躲闪,皇后便知道文颢帝定是支开人自行去了怡华宫。文颢帝现在的症状,真是和当年秦风宁的一模一样。当年秦风宁也是好好地一个人,突然地风寒病来如山倒,没多久就撒手人寰了。
皇后放开王德,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没用的东西!”
说完还踢了他一脚,匆匆地离去。在一旁看完此情的蒋太医,手心暗暗捏了一把汗,看来皇后和敬妃的关系,又进一步恶化了。
敬妃园中的昙花昨晚开了,敬妃将它摘了下来,昙花一现便会凋落,摘下来或许还能让它维持的久一些。
怡华宫的宫门被人粗鲁地踢开,只见皇后带着一群老嬷嬷,身后还跟着好几个带刀侍卫。
敬妃摘下一片昙花的花瓣,松开手指由它飘落在地上,不紧不慢地开口:“皇后娘娘阵仗好大啊,是想要来赐死臣妾吗。”
皇后身后的一个老嬷嬷刚要上前谩骂,却被闻玖眼神劝退:“敬妃娘娘,哦不,现在应该是李庶人,见到皇后娘娘,应该行跪拜大礼!”
敬妃嗤笑:“闻玖啊,要不是有你,这么多年我在这宫中可算是会很无聊的啊。”
闻玖被敬妃一句话说到语塞:“你......”
敬妃扔下手中的昙花,站起来向皇后端庄地行了一个妃位礼:“皇后娘娘,有事进来说吧,外面风大,对您凤体不好。”
敬妃的淡定让众人包括一向精明的闻玖都有些看不透她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皇后迈步向前,后面的众人正要跟上,却被皇后抬手叫停:“都在这儿,本宫一个人进去。”
闻玖习惯了出事情都为皇后拿主意,现在不跟在皇后身边,她怕皇后在敬妃面前吃亏:“娘娘......”
“不必多说,在这儿别动。”
众人只得站在原地,看着皇后走进内殿,敬妃伸手关上门,白苏也站在门外没进去,屋内就只有皇后和敬妃两个人。
敬妃照例给皇后沏上了一杯木槿花茶。皇后看着敬妃熟练地沏茶手法,恍如昨日。
敬妃给皇后泡的木槿花茶里,放了少许的糖:“颜惠啊,也只有你,说木槿花茶苦涩,偏要加了糖才肯喝。”
皇后拿起这杯加了糖的木槿花茶,出了很久的神,才喝了少许。嘴中熟悉的茶味蔓延开来,糖甜丝丝的,盖过了原本略带苦涩的木槿花,一如当年的味道。
皇后是破天荒的这么多年如此温和地坐下来和敬妃长谈:“除了闻玖,也只有你记得住我这么奇怪的喜好了,好久没喝过了。”
敬妃给自己沏了一杯浓浓的金银花茶,金银花性寒,味极苦,一向怕苦的颜皇后看着敬妃喝了一口后,感觉苦味都蔓延到自己嘴中,不露痕迹地皱了皱眉。
“可能这是你最后一次喝这杯茶了,以后或许就喝不到了。”
敬妃出口一句话,让皇后无法准确地推测出其中的意味......
她?还是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即将开始神仙打架了诶~~虽然皇后的段位和敬妃想比差太多【露齿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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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皇后顿时觉得入嘴微甜的茶水难以下咽:“你什么意思!”
“别着急啊,只是清潋香而已。”敬妃笑着放下手中的茶杯,“你也用了这么多年,也没什么关系了。”
其实在敬妃说过清潋香有问题之后,皇后就已经把常宁宫中所有的清潋香都扔掉了。
但是她一直用了这么多年,心中不免有些担心。这些年来她一直排斥着敬妃送的东西,唯独每月她差人送来的清潋香她是毫无任何防备收下的。不过她今天带了这么多人来,就是为了以防万一,鱼死网破。
“李青玮,我们已经很多年没有这样安静地坐下来说说话了。”
“........是啊。”
“把陛下的解药交出来。”
“........”
“李青玮,这么多年,陛下也算是厚待了你们母子,没有陛下的话,别说是景瀚,就算是你的命,也早就......所以,就算是报答陛下这么多年的恩情,你就该把解药交出来。”
敬妃站起来走到寝殿中,在床头的一个小匣子中拿出了一个小白瓷瓶,交到皇后手中。
“这是缓解毒性的药。”
皇后将小白瓷瓶打开,扑鼻而来的就是熟悉的清潋香的味道,她皱着眉将瓶中的药倒出来,少少的几粒小药丸滚落在她的手心,凑近鼻子闻了一下,确定了是清潋香的味道以后,一股火冲上脑,作势要摔碎小白瓷瓶,被敬妃一把抓住。
“我告诉你,这是仅剩的几粒了,你若是摔了,景颢的命,也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李青玮!你葫芦里到底在买什么药!没有人比我更熟悉这个味道了,你就是想要用清潋香害陛下!”
“哼。”敬妃冷哼一声,“如果我要在你的清潋香里动手脚的话,就算闻玖医术过人,你也活不到现在!你简直蠢到我根本就不想去对付你!”
“李青玮你!”皇后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那风宁当年。”
“我只是在当时给她的清潋香里多加了一位药而已,本身是不会有恙的,只是让她病一场而已,谁知道她这么不经折腾,一场风寒而已,就要了她的命。”
敬妃语气中毫无愧疚,反而多了些嘲讽。
“李青玮....你简直变得太可怕了!”
“是你们逼我的!!”
敬妃声音拉高,将手中的茶杯重重地摔碎在地上。
门外的闻玖听到房中传出来的器皿摔碎的声音,以为里面发生了争吵打斗,担心皇后,想要冲进房去,却被白苏拦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