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姐您到底是更倾心淳王殿下一点还是瀚王殿下一点呀?”
“瀚王殿下与我年岁相仿,他还愿意经常带我出去玩儿,不像淳王哥哥,一味地就和我哥哥一样管束我,让我守规矩。”
“那是瀚王殿下更加好喽。”
橘白其实很明了颜珞晞心中所想,她自小与颜珞晞一同长大,颜珞晞对淳王和瀚王两人的态度截然不同,淳王与瀚王两人均是皇子,长相又是人中龙姿,只是瀚王比起淳王,更多了一些硬
朗,如果要做比喻的话,淳王更像是可以坐在茶楼中喝茶赏花,谈论诗词歌赋的翩翩公子,而瀚王则是可以上阵杀敌,大杀四方的英勇战士。
每个女子都喜爱可以给她们安全感的男子,颜珞晞自小便生活在京城,看惯了那些无所事事,毫无功绩的公子哥,每天除了吃喝玩乐什么都不会的纨绔子弟,因此瀚王的出现,让颜珞晞一下子感受到了他与其他人的不同,瀚王身上的感觉,和颜珞明是及其相似的,可是上阵杀敌,也可吟诗作对,颜珞晞自小便拥有很多,什么都不缺,因此瀚王便如此轻易地打开了她的心门......
及笄礼的这天,颜珞晞穿上了那件牡丹宫装,这次也是听了裴静姝的话,裴静姝虽然进府没多久,但是却已经让颜珞晞事事都听她的。
今日颜珞晞的头上并未佩戴任何头饰,只是简单地盘发,因为及笄礼上,皇后要亲手将代表及笄的步摇帮颜珞晞带上。
裴静姝托人打听了很久,都没有打听到皇后这次为颜珞晞及笄礼准备的步摇是哪一支,司饰局也并没有在赶工首饰,在鄢朝,最能代表身份的步摇,就是皇后手中的九凤朝阳步摇和百鸟齐鸣步摇,而百鸟齐鸣步摇以作为平远公主的嫁妆,去了熇州,皇后手中现在还剩那支代表着皇后尊贵地位的九凤朝阳步摇,那支步摇是前朝孝敏皇太后亲政之时佩戴的,因此无比地贵重,裴静姝最怕皇后会在今天的及笄礼上,把这支步摇作为及笄步摇送给颜珞晞,如果这支步摇到了颜珞晞手中,那皇后的野心,也算是昭告了天下,包括颜拓的野心......
裴静姝不是不知道书房的暗格中是什么,也不是没去过颜家在京郊的别苑......
待颜珞晞到了走出房间,到大堂时,皇后高坐在堂上,带来的嬷嬷已是站成了一排。
“董嬷嬷,带珞晞去沐浴。”
颜珞晞早上起床还没有完全醒过来,就被一群嬷嬷拥着去沐浴。
“为什么一大早要沐浴啊,诶......”
“珞晞,这是及笄礼的规矩,要沐浴焚香之后,才能开始行及笄礼。”
颜珞晞在一旁轻笑着看着傻乎乎的颜珞晞。
颜珞晞任由嬷嬷们伺候她沐浴焚香,她本是一个不喜欢别人伺候她沐浴的人,就连橘白,都没有让她服侍她沐浴过,但是这些嬷嬷都是皇后带来的,都是一些老成的人,即使颜珞晞再膈应,都得乖乖地任她们摆弄。
在颜珞晞沐浴完起身时,董嬷嬷为首的几个上了年纪的老嬷嬷,并没有立即为颜珞晞穿上衣服,只是为她擦拭干了身体。
“董嬷嬷,我的衣物在那里。”
颜珞晞被她们看着有点不自在,伸手向挂着衣服的地方指了指,她以为是嬷嬷们忘记了衣物在哪里。
“珞晞小姐不要急,老奴们还要确认一下。”
颜珞晞很奇怪,这有什么可确认的,确认衣服?还是确认她洗干净了没?怎么感觉她有点在待宰的边缘,洗干净洗白白喷香香,然后就要被送到屠宰场......
董嬷嬷搀着颜珞晞坐在一张凳子上,身后的两位嬷嬷上前按住颜珞晞的身子,另外两个按住颜珞晞的两条腿,将颜珞晞的两条腿分开。
“你们干嘛啊,敢对本小姐如此无礼!放肆!”
董嬷嬷并没有对颜珞晞做什么,只是低身细致地看了一下,便朝那些按着颜珞晞的嬷嬷点了点头,示意她们放开颜珞晞,挥手让剩下的嬷嬷拿着颜珞晞的衣服,来为颜珞晞穿上。
“珞晞小姐,老奴刚才略有得罪,可这是女子及笄礼之前必须要看的,老奴也是受皇后娘娘之意,要确定小姐是否完璧。”
“......”
嬷嬷们并没有为颜珞晞束发,就任由颜珞晞的长发散落在肩上。
“头发不用挽髻吗?”
“回小姐,在及笄礼上,髻是小姐的长辈,也就是母亲或者姑母为小姐挽的,老奴们是不能擅自为小姐挽髻的。”
“哦。”
颜珞晞沐浴完出来,已是接近正午了,颜珞晞早上的早膳没有用多少,午膳因为及笄礼未完成而推迟,现在有些隐隐作饿。
“橘白,我能吃些东西吗,我好饿呀。”
颜珞晞悄悄对站在裴静姝身边的橘白说了一句,却被裴静姝听见了。
“珞晞,及笄礼完成之前,是不能用膳的,你再忍一会儿,先吃颗糖吧。”
裴静姝从手帕中拿出一颗糖,喂给颜珞晞。
糖的甜味在颜珞晞的味蕾中绽开,对于现在肚中空空的颜珞晞来说,这颗糖比绿豆糕之类的可要好吃上数百倍。
坐在皇后之下的颜拓站起,从腰间拿出一块通体晶莹的玉佩,上面有着一个‘晞’字,看着与景瀚赠予她的那块很是相似。
“珞晞啊,你长大了。”
颜拓摸着颜珞晞的头,感叹时间易逝,不就之后,他的珞晞就要出嫁了。
“这是在你出生之时,太皇太后赏赐的,你娘将它找司饰局做成了一块玉佩,上面有你的名字,当时你娘想着要在你及笄礼上,亲手给你,现在她不在了,便只好由我这个父亲来交给你了。”
颜拓说起秦风宁的时候,就像在说别人的一样,不管是语气还是神情,都毫无波澜。
“这是北疆天山上的冰霜寒玉,当年太皇太后手中只有两块,太皇太后可是喜爱你了,将这如此珍贵之玉给了你,我的淳儿都没有这等待遇呢。”
皇后笑着说道。
颜珞晞看皇后的神情,应是不知道太皇太后的另一块冰霜寒玉赏赐给了景瀚吧,否则以皇后对敬妃的态度,应该不会是现在这么轻松的说出这句话的,既然皇后不知道,那就不要让她知道了。
颜珞晞接过颜拓手中的玉佩,在手中摩挲着,这与景瀚那一块一模一样的触感,握在手中冰冰凉凉的,让她更加确定这块玉佩与景瀚那块,是出自同一块玉,但是她不知为何太皇太后没有将这么珍贵的玉送给嫡长孙,却送给了景瀚,或许当年的事情,只有当年的人知道吧。
“多谢阿爹。”
“珞晞啊,你现如今要听话了,长大了责任就多了知道吗。”
颜拓退回皇后之下的位置坐下,皇后从座位上站起来,朝站在堂外的宫女招了招手。
颜珞晞只见那宫女双手捧着一个玉案,玉案上盖着一块帕子,盖住了原本放在玉案上的物品,颜珞晞看着玉案,不用猜心中也知道了□□分,应该是她及笄的簪子。
当皇后伸手掀开帕子之时,在场的命妇包括裴静姝都暗自吸了一口气,不出裴静姝所料,皇后将九凤朝阳步摇拿来了。
今日颜珞晞的及笄宴,京城的高官命妇都来了,颜氏一族是皇亲,在朝中威望极高,颜家唯一的嫡出女子及笄宴,能被下请柬的,大都是颜家乃至皇后看得起的人,也就是今后或许是站在景淳一边的,没错,就是景淳一边,而不是景瀚,尽管颜珞晞已经被皇上赐婚给景瀚,但是朝堂上都清楚,皇后是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嫡出侄女儿嫁给一个与她无关的皇子的。
☆、第十章
皇后掀开帕子以后,并没有拿起九凤朝阳步摇,反而示意宫女捧着玉案,面朝着在场的命妇们,好似在宣告着什么一般。
“来,珞晞,到姑姑这儿来,姑姑替你挽髻。”
董嬷嬷给皇后递上一把梳子,颜珞晞在嬷嬷们的搀扶下,坐到了皇后之下,皇后指尖穿过颜珞晞的青丝,梳子落在发梢的感觉,一下又一下地轻柔。
“瞧着小姑娘的头发,是与我这般老妇不同了,这乌黑亮丽的头发,瞧着好看,摸着也是柔软。”
皇后轻梳着颜珞晞的头发,好似当年她送平远出嫁时,当年的平远,头发也如珞晞一般,细软乌黑。
皇后想着想着,眼角的泪便滚落了下来,她匆忙地抬手一擦,淡淡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