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楚了,这回不会忘。既然你醒了,那我先回去了。”顾佳期磕磕巴巴地说完这些话,推开吕燊就往外边走。火速开门进屋,恨不得吕燊今天晚上没见过自己。
吕燊听着外边的关门声,眼睛注视着书桌上被倒扣的相框,他拿起相框,拆开了后边的架子,被挡住的另外一个人展现出来,他看了两眼,又将照片重新折好放了回去,锁上了书房的门。回到客厅接一杯水,看到走廊上的鞋架旁靠着顾佳期的吉他忘了拿走,如果你叫顾佳期,那那个人叫什么名字?
☆、倒垃圾风波
回到家里,顾佳期走进家里的卧室,从床头柜里拿出吕燊的那张名片,掏出手机将号码存了上去。然后看了看自己手心上的那一串号码,打了过去,“喂,这是我的号码,你存一下。”不等吕燊说话就立刻挂断,顾佳期去洗手间拿香皂沾水搓成泡沫,突然想到这货还欠自己钱呢,自己当时怎么心虚了,应该拿出债主的气势。复盘觉得自己没有发挥好,不过,还好自己急中生智,哪天趁机得把钱要回来,抠门的人不能惯。今天也不是没有收获,至少看到了吕燊的家,能了解这个人大概是什么生活习惯,以后可以投其所好。显而易见,吕燊也是一个有秘密的人,只是不知道这秘密背后是否如自己所想,他是害死杨梅的凶手吗?他是否也在隐藏自己的情绪,其实背地里是另一副心肠呢?
第二天早上吕燊上班迟到了,因为他早上去了小区地下停车场摁了半天钥匙,也没听见自己的车响,赶时间就坐公交去的医院,迟到了半个小时。他在众目睽睽之下,感受到了想找地缝钻进去是什么感觉,还被一个病人批评自己迟到了,真是伤口撒盐。上午的时候,他在病房外边给顾佳期打了一个电话,“佳期,我的车你昨天送我回来的时候看见了吗?”
“哦,没开回来啊,行,我知道了,谢谢啊。”吕燊挂了电话,准备去洗手间。扭头看见早上批评他的病人,眼睛仿佛雄鹰一样盯着他,“这位同志上班时间不要讲电话,昨天晚上是不是喝酒了?”凑近吕燊闻了闻,然后扇了扇鼻子,表示酒味挥发性很强。“来,全体队员”从吕燊背后突然又冒出两个病人,自动跟吕燊站成一排,“稍息,立正,讲一下”那二人完全听指挥,听口令行事。这大爷叫王建军,年轻时候听他自己说当过兵,不过也不知道真的假的,护士们都听着当真的,配合他。“王建军同志,队伍带回”来了个护士,发出指令。
“是,首长。保证完成任务。”然后三人列队各自回病房了。
护士张培培看病人回病房了,对着吕燊说,“哟,这么大酒味呢?吕医生昨天去哪喝酒了?跟谁喝酒呀?”说着也学大爷呼扇自己的鼻子,仿佛味道很大。吕燊一看张培培的动作,马上闻了闻自己身上,“没有味道啊,我换了衣服了。”
“好啦,知道您换衣服了,您昨天和今天穿的都不是一身衣服,这我还看不出来啊?说说呗,佳期是谁啊?叫的这么亲密,是不是有奸情?吕医生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要是胆敢撒谎,那就咔嚓。”说着从兜里拿出用来裁纸的剪刀在吕燊面前比划了两下。张培培这个动作引得旁边两个护士也跟着笑,“吕医生,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哦”
“行了,是不是闲的。该干嘛干嘛,不要随意打听大夫的隐私。”吕燊拿走张培培手里的剪刀,也在另外两个护士面前比划,“否则,我就咔嚓。”转身赶紧往厕所跑,快憋死了,被病人搞的。
吕燊得承认精神科的医生确实比其他科室轻松,但是紧张起来是真紧张还容易受伤,被有的病人打。所以不管是护士还是医生,反应都很迅速,别看平时大家好像没有做多少工作,甚至有的护士岁数大了,医院会给他们安排来精神科,工作强度会相对低点,还不容易出现医患纠纷。但是他有时也在想,假如有的病人的世界是真实的,而我们的世界才是虚假的。那这世界上的大多数人知道后会怎么呢?会崩溃还是,装作不知,只是把少数的看起来疯了的人,一股脑地塞进精神科,让看似正常的我们去控制所谓不正常的人。这世界的规则,或明或暗不遵守的人,会被社会无情地抛弃吧。他有时觉得跟病人打交道比跟正常人打交道轻松多了。
下班之后,吕燊坐公交去了梦醒时分酒吧停车的地方,把车开走了。
“他怎么在这?”刘韶看着扬长而去的汽车,“难道?不对,应该不大可能。”想到这里,放心地走进了梦醒时分酒吧。
天已经完全黑了,吕燊回到家,打扫了下屋子,出门倒垃圾回来的时候,发现防盗门已经被关上了。一摸裤兜,发现钥匙落在了家里,这下没办法进门了。于是跑去敲顾佳期家的门想从她们家阳台爬过去,结果敲了半天没有人应声。晚上8点的时候发现门关上了,吕燊没带手机,车钥匙也在屋里,只能蹲在家门口等。
半夜12点左右,顾佳期回来了。楼道灯一亮,她就看见吕燊蹲在家门口,宛若丧家之犬。“你怎么蹲在这,不进去啊?”顾佳期问。
吕燊站起来本想轻松地笑笑,表示一下so easy的,结果腿麻了,扶着墙说,“出去扔个垃圾的时间,防盗门被风刮的关上了,我没带钥匙,手机也在屋里。”
“哦,这样啊。那你蹲在这是在等我?”顾佳期反问,然后食指指着自己。
“对”吕燊点点头,一脸可怜兮兮。
“你还对,我又不会开锁。”顾佳期轻笑看着吕燊的囧样子。
缓了半天,吕燊不再扶着墙,让顾佳期搀扶着自己,主动往她家里走。“我又没要你开锁,对了现在几点了?”吕燊边走边问。
“12点半了。”顾佳期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你在这蹲了多久啊?”
“我吧,大概8点多出来了,你琢磨琢磨我在冷风中瑟瑟发抖多久了”吕燊开始改用卖惨战略。
“你等我,我开下门”顾佳期从包里拿出钥匙,开了门。吕燊抬脚往里边走,“等一下,把鞋换一下”吕燊脱了自己的鞋,换上拖鞋,往客厅沙发上坐。
“吕医生想喝点什么?白开水,牛奶,还是咖啡。我这没有饮料。”顾佳期问他。
“你喝啥我喝啥,我不挑。顾小姐。”一脸乖宝宝的模样。“那就喝点牛奶吧”顾佳期从冰箱里拿出纸盒的鲜牛奶,倒入两个杯子里,然后放进微波炉加热30秒钟。从厨房端出来的时候,嘴里念叨着,“小心烫啊,才加热的牛奶容易烫嘴。”
吕燊接过杯子,放在了茶几上。然后在顾佳期的客厅开始转悠了。“你今天怎么这么晚回来?应该不是去唱歌了吧。”
“嗯?你怎么知道?”顾佳期问。
“你吉他忘在我家了,你难道忘了?”吕燊看着顾佳期像看着傻子似的。
“哦,对哦。我今天刚好不需要去酒吧,然后忙别的事情也把这事给忘了。”她今天去看杨梅的儿子了,那孩子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直不肯睡觉做噩梦,拽着自己不让走。好不容易给哄睡着了,才敢走。
“没事儿,我心里有数。你明天赶紧找开锁的锁匠,换个锁吧。我那吉他挺贵的总不能折在你屋里一直拿不出来吧。对了,还有你昨天喝酒的钱记得给我,不要想着忘了。我会提醒你的。”说着喝了一口牛奶。
“放心,我明天就把钱给你。就是吧,我有个事情想和你商量下。”吕燊看着顾佳期,“我今晚能在你这客厅凑活一晚吗?”
“你等等,你再说一遍。”顾佳期转着手腕,仿佛自己听到了什么了不起的消息。
吕燊也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牛奶,“拜托您,收留在下一晚。小生在此谢过了。”说完双手合十举过头顶,鞠了一躬。
“不行,我给你钱,你去住酒店。”说着从兜里拿出了500块钱。
吕燊没接,“小姐姐,你忘了吗?住酒店得有身份证。我身份证也忘在家里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去住酒店,你住我家?”顾佳期声音提高了一个度。
“不是不是,我不是说了吗?我借客厅暂住一晚,你想想我都救了你一命,我能把你怎么着啊。认真说的话,我还是你的救命恩人,锦旗我就不要了。只要你收留救命恩人一晚就行。法网恢恢疏而不漏,你要是害怕的话,你就留下我的指纹,这下你死也瞑目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