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对我藏着掖着都不愿意朝着我说原因,这算什么?
把我当猴耍吗?
你若是真信不过姑姑我,我以后不在吕府做事便是了。
离开吕府,我还活得潇洒些。”
“哎呀,姑姑我哪里有藏着掖着,只是我刚才没想到那头呢。”吴铁兰听言,忙伸手拽住仆妇的衣角,一脸歉意。
“哪头?”仆妇瞧着吴铁兰满脸歉意,先前的狐疑顿时消散。
作为吴铁兰长辈的自得又一次从心中升起。
她皱眉:“你若真不敢藏着,便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怎么会觉得星……吕星儿也会来?”
吴铁兰浅笑。
不是觉得吕星儿会来。
而是笃定。
以吕星儿的丫鬟所言。
吕星儿做事从来都喜欢将一切都尽在掌握。
以往不管做什么事情,她都是自己动手。
她不相信手底下的人。
若不是近来吕非恒对她没了以前的关切且似乎对她起了疑心,吕星儿不敢再如以往那般自如,必然也会亲自动手的。
丫鬟对吴铁兰言之凿凿的讲,吕星儿虽然问了她们很多回是否妥当。
但以她的性子,只要不亲眼看见,终是不会放心的。
而且,那两丫鬟并未朝着吕星儿做十足的保证。
以吕星儿多疑的性子,以及她对徐芳园的怨恨,此番事成,她必然会来见证。
只要吕星儿来了,吴铁兰的盘算便也都会成真。
“如此说来,吕星儿当真会来?”仆妇脸色微白,不太自然的问道。
吴铁兰浅笑:“会的吧。”
仆妇的心瞬时就慌了起来。
她侧目看着脸颊含笑的吴铁兰,后背已然渗出一层冷汗。
“姑姑是担心今儿个成不了事么?”吴铁兰似笑非笑的看着仆妇:“还是觉得我的计划不够周全。”
“不,很周全。”仆妇颤声:“只是……”
“只是?”
“只是你真要对吕星儿下手么?”仆妇忧心忡忡的看着吴铁兰:
“她可是老爷的女儿,老爷那般宠溺她。
若是此事被老爷知晓了,那你……”
“姑姑我觉得你这问题问得不对。”吴铁兰沉声打断仆妇。
她冷道:
“是吕星儿要对我下手。
你可知她今日,原本是打算又将我卖进窑子里的。
她可是半点没想到我腹中还怀着老爷的亲生孩子呢。
今日原本不是她死就是我亡。
如此,我需要考虑很多么?”
仆妇被吴铁兰言语中的冷冽骇了一跳。
她翕动了下嘴,到底还是没有往下说。
只是瞧着吴铁兰略有焦心的张望之时,仆妇狠狠咬了咬牙,朝着吴铁兰扑了过去。
眼角的余光早就瞥见了仆妇的举动。
吴铁兰嘴角的冷笑越发浓烈。
她摆摆手,吕星儿的一个丫鬟拿着一个麻袋如鬼魅般从仆妇身后蹿出。
没等仆妇近吴铁兰的身,那丫鬟已然将仆妇整个人罩进了麻袋里。
仆妇猝不及防,踉跄到底。
丫鬟见仆妇在麻袋里又是挣扎又是喊叫,干脆一不做而不休,抬脚直接往仆妇的脑门上踢。
听着仆妇大叫自己的名字,吴铁兰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淡。
三两下功夫过后,麻袋里的仆妇便没了动静。
丫鬟见没了动静,还是有些害怕,忙将麻袋打开。
仆妇已然鼻青脸肿。
丫鬟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稍稍松下一口气:
“夫人,她该是晕过去了。”
吴铁兰浅浅点头。
她弯腰,伸手挑起仆妇的下巴。
脸上的笑意终于再也瞧不见半分。
吴铁兰轻嗤一口:
“姑姑,你还真是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让我失望呢。”
“那吕星儿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不顾我们之前的亲情也就罢了,竟是连我的孩子也不放过。”
“夫人,这刁奴如何处置?”丫鬟拿起早就备好的的绳子将仆妇捆好,看着吴铁兰:
“此人对夫人包藏祸心,不如……”
“吕星儿是要被卖到窑子里去的吧?”吴铁兰冷声开口。
丫鬟应了声是。
“我这姑姑啊家中也有一个女儿呢。”吴铁兰饶有兴味的开口。
她乜了昏倒在地的仆妇一眼,道:
“既然我这姑姑拼了命都要为吕星儿做事,那我便成全她吧。
你叫个人去她家,将她那闺女儿也一并请来和吕星儿作伴吧?”
说完,吴铁兰将身上仅有的十两银子都放在了那丫鬟手中。
丫鬟瞧着银子,眼睛登时就亮了。
她忙朝着吴铁兰道:“奴婢这就派人去办。”
“去吧。”吴铁兰摆摆手:“此事要快。”
“夫人且放心,不过半个时辰,这刁奴的女儿定会和吕星儿在同一个窑子里待着。”丫鬟回说完又让人将麻袋里的仆妇一并带走。
四周又一次安静下来。
吴铁兰看向不远那驾早就将徐芳园塞进去的马车。
心中略有几分不安。
都这个时候了,吕星儿怎么还不来?
第799章 还好意思叫练家子
正焦虑着,一辆马车渐渐靠近。
吴铁兰面上一喜,来了!
看来那几个丫头倒真是对吕星儿了解得很。
但……
眼见着那马车距离绑徐芳园的马车越来越近,吴铁兰暗道不好。
依照吕星儿的计划,此时自己也该在那辆马车里才是。
若是吕星儿瞧见自己不在,定是会生疑。
吕星儿的车夫是个练家子,那几个丫鬟找来的男子根本不是那车夫的对手。
若是她生疑,那事情便不好办了。
正心急如焚着呢,一个丫鬟急火火的朝着那马车跑去。
车夫见状,立即拔剑相向。
“小姐,你怎么来了?”面对长剑,那丫鬟半点不怵,反倒有几分担心:
“事情都已经妥了,您赶紧走。
若是被人瞧见你在这里,必然会有所联想的。”
“事情妥了?”马车内,吕星儿难藏激动。
“吴铁兰和徐芳园都在那辆马车里呢。”
丫鬟小声催促道:“窑子那边的人马上就来,小姐您还是赶紧走吧。”
吕星儿并不听那丫鬟的话。
她朝着车夫吩咐:
“你去看看。”
车夫应了一声是,立即下马朝着那辆马车走去。
隔着车帘,吕星儿心情很好的开口:
“你们今日做事有功,不如趁现在有空想想要什么赏赐?”
“奴才替主子做事不敢要赏赐。”丫鬟躬身,一脸卑微。
“如此,便是要钱了。”
吕星儿轻笑一声:“今日做事的有多少人,等回府后,本小姐按功行赏。”
丫鬟低头,极为欢喜的应了一声是。
但她的唇角却是冷冷勾起。
即便是寻常富贵人家,若是有下人知晓且帮着主子做了这恶事,轻则被赶出府,重则被灭口。
丫鬟在心底冷笑,以吕星儿的性子。
今日若是真将事情办妥。
回去府中的必然不是论功行赏,而是……论功处死吧?
不过可惜啊。
吕星儿,今日死的人是你。
……
那头,车夫撩起车帘。
马车内,徐芳园神情平静的躺在木板上。
车夫狐疑。
不是该有两个人么。
他正要转身询问,忽然感觉到头顶上一阵飓风刮过。
车夫猝不及防,还未来得及躲避,一柄铁锤已经狠狠地砸到了他的太阳穴上。
车夫发出一声闷哼,当即倒下。
马车内,一名男人冷笑:“就这,还好意思的叫练家子啊?”
言语间尽是轻蔑。
那男人拿出马车里藏着的绳子,将车夫的手绑起,并且对着外头打了个呼哨。
那男子没有发现。
身后本来被迷晕了的徐芳园缓缓的睁开双眼,饶有兴味的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
吕星儿觉得车夫查看的时间似乎过于长了几分。
见着车夫还未回来,她的耐心也几乎要耗光。
她正准备让丫鬟上前看看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忽然听到了那声呼哨。
吕星儿脸色一变。
她立即拿起随身携带的匕首,掀开车帘,一把跨坐在马背上。
她抬手便想要将那匕首扎进马背。
然而她还未动手,一男人猛地从她身后跑出来。